根据他这几天派人调查出来的情况,今晚,清风寨一定会有大动静,而他的人,也应该收到了这里的地形图,做好了准备。
还没等洛晓晓再说些什么,“咻”一声,一道红色在半空炸裂开来。
这是,信号弹?!
而且看这发出的方向,应该是大宅那边的。
整个清风寨的人都开始流窜,有的人叫喊着报信,有些醉酒的人都瞬间清醒。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赵多财他叛......啊!”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不知谁惨叫了一声,火燃烧至他的全身,他拼命的在地上打滚想要将火扑灭。
这时众人才发现,带了火的箭从天而降,就如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照亮了半边天。
“啊,快跑!”
“跑什么跑,快去保护大当家和二当家的。”
“保什么保,咱自身都难保了!”
刀剑碰撞的嘭棱声,人们的呼喊声全都混在了一起,一团团火落在草丛中,全都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
因为长期得不到重用,赵多财早就已经对独眼唐怀恨在心,他秘密组织了几十个一样不服独眼唐的人,要将独眼唐和李不四从当家的位置上拽下来。
他谋划了好久,今日终于等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松懈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独眼唐本来还在美美的喝酒,结果眼前白光一晃,尖锐的刀刃直指着他的鼻尖,吓得他手一抖,酒杯都拿不稳了。
他的手下全都和赵多财的人打了起来,他的身旁空无一人,就连李不四也早就被抓了起来,被赵多财旁边的两个人驾着,嘴里还塞了块破抹布,只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来求饶。
“你你你,想干什么,要造反是不是!”
毕竟是一寨之主,气势还是在的,不过就他孤身一人,一点儿都不慌张,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赵多财笑了一声,“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模样找人画下来,真狼狈!”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多财手中的剑在独眼唐的眼前晃了晃,这要是一剑下去,那可是小命难保啊,“我跟了你十几年,就连这清风寨也是我陪你一起创立起来的,后来寨子人多了,有实力了,你理所应当成了大当家的,可是我呢!”
赵多财怒吼了一句,这十几年所积下的不满全都在一时间爆发。
“可是他呢!”“钲——”一声,赵多财的长剑对准了李不四,“他不过平常会耍个小聪明,说话都说得费劲,凭什么他当年刚来寨子半年就当上了二当家的?”
李不四瞅着剑刃都瞅对眼了,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妈妈啊,他可不想死啊!
“内个,你先把剑放下,听我说......”
一滴豆大的冷汗从独眼唐额角滑落,其实他一直都把赵多财当成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要反他!
“怎么,现在知道怂了,知道对不起我了?我告诉你,没用!”
“不,不是。”
独眼唐拉长了音调,小心翼翼的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飞镖——
“我去你m的!”
赵多财眼角一跳,想不到独眼唐竟然还留了一手,若不是闪躲及时只怕早就会被划伤!
独眼唐趁着这个机会起身便跑,可刚刚跑出大门口,“唰唰唰——”三把长矛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锁到了一起!
独眼唐刹住了脚步,再次往前面看去,腿都吓软了。
一队队身穿灰褐色盔甲皆手持长矛与盾牌的士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独眼唐曾经和他们打过交道,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可是皇家的护卫军!
可是为什么,这里地形险要,清风寨地处偏僻,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这里!
可容不得他思考,只见本围绕成一个包围圈的护卫军,忽而裂开一道。
男子一身黑袍玄衣,脚踩蛇纹绣金靴,锋不可当,压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令人无法喘息。
华贵,桀骜,脸上的银色面具又为他增了几分神秘,在幽幽的月光之下宛转着琉璃之光,他人莫敢仰视。
他步步逼近独眼唐,就在这一瞬间,独眼唐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做玉器的落魄生意人,这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给他们下的圈套啊!
“你居然敢耍我们!”
独眼唐咬了咬牙,一小队护卫军也冲进了大宅,准备对里面的人进行缉捕。
战楚萧默,一个手势,拿着长矛锁住独眼唐脖颈的那三个护卫军将独眼唐捆住了双手,押着他便往前走。
就在路经战楚萧的那一刻,独眼唐不断的挣扎着,“放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一记眼神,冰冷入骨。
“你,不配知道。”
“你个混账,居然敢玩我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挣扎的声音越喊越远,俄而便消声觅迹,火光也渐渐灭了,整个清风寨被一窝端,寨子里的人都被押上了去往帝都地牢的马车。
很快,寨子里就只能看见灰褐色盔甲的护卫军在进行清扫。
“大人。”头发高高束起的男子抱拳行礼,他是其中一队护卫军的队长,三十来岁的模样,名叫陈忠,“清风寨的人差不多都被抓捕了。”
“差不多?”
音调轻扬,陈忠吓得心脏直凸凸,“还,还差一个叫做赵多财的人。”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卑职现在就命人去寻!”
话音未落,陈忠便忙跑着离开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很少害怕什么人过,冷王战楚萧是第一个,宫邪便是第二个!
那宫邪是什么人?
三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苍梧,虽不会武功但却凭着一手绝神的毒术成了苍梧史上最年轻的国师。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一张银制面具下真正的容颜,人们只知道他常着一身玄衣,名叫宫邪。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神秘的少年国师。
但景帝却对他十分看重,对他的器重程度甚至能与太子不相上下。
不过陈忠对国师是十分钦佩的,匪患一事困扰已久,谁都束手无策,可国师大人一出马便轻松摆平,怎么不叫他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