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给出两组信息点,声频就不用说了,就是林间路,曲调里的信息如果依着逻辑来看也是跟公路有关,而事实上从他们行走这一路,公里数能跟曲调音符距离能够完全匹配来看也的确是有关系。
那凶手在设置营救姜愈的关卡上也十有八九就是路上的信息。
这一路上,他们目光能及的都有可能是凶手拿来做文章的信息点,红色条码是单独拎出来的,如果作为一个颜色大类来区分的话,那就只有那些村民们了。
下面还有两个颜色,然后对应的就是数字输入。
这就显而易见了,红色多少个,黑色多少个。但这红色和黑色指的是……
“不会是村民衣服的颜色吧?”年柏宵的脑细胞相当活跃,始终在线。
陆南深仔细去回忆,脑子也是一刻不停歇的,“我好像不记得有穿红衣服的村民。”
他说得不确定,但很快方笙给出肯定回答,“没有穿红色衣服的村民,我当时看得很清楚。”
也算是阴差阳错记住了这点。
当时村民们冲上高速贩卖食品时,年柏宵因为没见过这种事还以为有危险所以高度戒备,她见到这幕后就很不合时宜地想了一个问题,这幸好是一群村民,要是单独就那么一个,站在路边,大晚上的就会显得瘆人了,再穿件红衣服,那就更应景了。
为此方笙还特意看了看,村民们没有穿红衣服的。
“凶手总不能把村民卖给我们的香肠算进去吧?这太离谱了。”方笙说了句。
陆南深摇头,“不会,一定还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看似有变数,实际上是固定的,大方面的信息。”
倒计时,每秒都是关键。
没人会相信凶手只是很无聊地设置了一个倒计时提醒,对于一个有着双手沾满鲜血的犯罪者来说,恶作剧的尽头都是杀人。
杭司盯着数字轴看,在一秒秒流逝的情况下她显得挺冷静的。她喃喃,“黑色和红色的数字都不会超过十,大类是村民,村民们有什么能分成两类,而且每类没超过10?”
她的条理相当清晰,陆南深这么一听陡然想起一种可能性,“男女比例。”
没错。
这是极大的可能性。
一群村民,男女性别就是最大的两个分类。
可村民的男女数量……
“一共11个村民。”年柏宵很精准地说出了总数。
当时村民们冲到路边,他是奔着危险的情况去设想了,因此清点数量这种事就成了下意识的行为。
虽说当时堵车堵得严重,但村民都是分散在车子两旁的,所以也方便年柏宵将村民情况看得清楚。
“你目光能及的是11个村民,男性有多少记得吗?”陆南深问。
年柏宵点头,他能看到的就是11个村民,至于男女比例,“男性村民好像有四个,印象中女性占多数。”
这么精准的数字年柏宵不大确定了。
不能确定也没法瞎蒙,一旦试错的话可能就会牵连人命。
陆南深抬眼看杭司,“记得咱俩往回折的时候有位村民吧?”
杭司点头,“是,男的,以路程来看他跟大部队不是一起的。”
“那就是12人。”陆南深确定这点后就不说话了,闭上眼睛,眉心微微蹙起。
应该是在回忆。
可方笙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的,眼瞧着机关上面的分秒数越来越少,她觉得大脑嗡嗡的,一颗心不停地往上提、往上提。
年柏霄也努力去回忆,但能想到的画面就是那样,他始终无法确定具体数量。
divclass=contentadv可陆南深不同,他是从事故现场一路走回来的,所以极可能会记起村民们的情况。
倒数十五秒的时候他睁眼,伸手探向红色下方的数字轴,轻轻转动。
其他三人都屏住呼吸,方笙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杭司则盯着陆南深修长的手指,微微抿紧嘴角。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她还是相信陆南深能记起来。
红色数字键定格在7,剩下的数字就是5。
数字轴在扭动时发出轻微的咯哒咯哒声响,像是生命倒计时的提醒似的。
倒转到7、转到6……四个人八只眼睛都在盯着机关,说都没将目光移开半分。
直到5。
计时器上倒数一秒结束,紧跟着就听一声拉长的嘀声,十分刺耳。
下一秒又是“咯噔”一声。
年柏霄抬眼一看,赶忙出声,“门开了。”
猜对了。
陆南深暗自松了口气。
杭司觉得手心里都攥了一把汗,而方笙刚刚太紧张了,双腿一软,身子趔趄了一下,被身边的年柏霄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
扶的是,她的腰。
方笙抬眼看他,“谢谢。”
年柏霄有些不自然的松手,故作洒脱,“客气什么。”
陆南深起身,见杭司有意往前走便将她一把拉住,顺势拽到身后,转头低低说了句,“别逞能。”
没等杭司回话呢,就见年柏霄一个大跨步挡在了陆南深身前,一手搭在木门上,扭头对陆南深说,“你逞什么能?”
陆南深没恼,更没觉得被驳了面子,他笑着转头看杭司,“看吧,有年小公子在,咱俩都不用逞能。”
杭司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陆南深抬手拍了拍年柏霄的肩膀,叮嘱了句,“注意安全。”
杭司低头看着控着自己手腕上的男人手,心说,那你倒是松手啊……
等木门被轻轻推开的瞬间一行人才知道,但凡他们刚才猜错一点,可能不光是姜愈有危险,就连他们四人也就此别过人间了。
木门外的机关所有的线路实则是穿地操作的,门板上是长长的线路分布,又悬空伸向远方,门板上有个黑色装置,巴掌大点的小盒子,盒子上有三处疑似亮灯的位置,现在是黑着的。
陆南深见过这东西,告知他们,“我们刚刚离死亡就隔了一道门。”
这着实叫人后怕。
“但这只是个开始。”陆南深又示意了一下大家。
其他三人顺着悬空的线往前看,纷纷一怔。木屋里光线极暗,其实就是等同于没有,微弱的光还是从未关的木门缝隙里泄进来的。就借着这点微弱光亮,他们先是看见了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上有人。
是姜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