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棋子(1 / 1)

两人吃过饭便去了独欢楼,楼内宾客熙攘,一如既往的热闹。

符玉迟这张脸一进来,整个楼里跟炸开了锅似的。

那些姑娘们一窝蜂地拥上来,只是还没接近,就被符玉迟刀子一般的眼神给劝退了。

“哟,哪儿来的公子哥儿,还是个生面孔呢!来,公子,往这边走。”几个姑娘虽然站得远,但是嗓门可一点没小,吆喝着就想把符玉迟往狎妓的地方领。

符玉迟的脸色俨然一沉,借势往孙妙儿身边靠了靠,说:“小妙儿,为师害怕得紧。”

师傅从前虽说占了具好皮相,不过打扮穷酸,但往外边一站,远没有现在这样惹眼。

孙妙儿话里透着股酸味儿,“谁叫师傅打扮得鲜亮,女人都爱看。”

“那妙儿爱看吗?”他的鼻息温热,如一片薄羽拂过她的耳畔。

只觉得周身一轻,被羽毛拂过的地方微微发热。

孙妙儿小声回道:“师傅既然害怕,就少说两句。”

胡庭知在楼上坐着,听到下面的动静,随口问了一句:“又怎么了?”

近来钱没多赚,各种烦心事倒是接二连三地来,先前在晖州的几枚暗桩竟被人拔了,等王爷知道,少不了要痛骂自己一顿。

“掌柜的,楼下来了个客人,生得俊俏,装扮贵气,姑娘们都抢着招揽呢!”

胡庭知手上算盘打得飞快,头也不抬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长得好看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们楼里的小倌不好看吗?”

“听说那公子是和您的熟客孙姑娘一道来的,掌柜的要不要下去招呼一声?”

胡庭知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忙不迭地冲到外廊上,勾头一看,险些没从三层楼上掉下去。

拔腿冲到大堂里,身后还带着一阵风,笑道:“符先生怎么有空来了,快请里面坐,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符玉迟没好气地看了胡庭知一眼,旁边那些女人总算消停了些,“来看看胡掌柜的产业经营得如何了?”

“咱们里面说吧。”

胡庭知领着他们二人上了顶层的书房,正是孙妙儿上次来找胡庭知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书房之内,别有洞天,竟还藏着一个密室,密室之中才是他们谈话的地方。

几人围着方桌坐下,气氛异常的微妙。

“符先生,王爷,那边,可还安好?”胡庭知上来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符玉迟点头,“王爷甚好,只是我看胡掌柜怕是不太好。”

胡庭知看看孙妙儿,再看看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妨,妙儿不是外人。”

胡庭知忽地长叹了一口气,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差挤出两滴眼泪来就更逼真了,“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降罪,晖州的几个暗桩都被拔了,辜负了王爷的精心栽培。”

“能被发现,都是因为没用,与你无关。”符玉迟并不在意,这次回来,本就只是为了看看妙儿,是奚衍非要他和胡庭知协同沟通。

他一落脚就想着先解决此事,剩下的日子可以用来好好陪陪妙儿。

“我这次来,一来是战事将起,王爷希望将每个月二十万两银子,加为三十万两,二来是王爷让你守好此处,别让羽营的人查到,毕竟王爷的手,现在还伸不到颖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只能自求多福,提前给自己备好退路。”

胡庭知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握紧,掌心冰凉一片,“请符先生转告王爷,既然王爷够不着颖州,朝廷,也别想把颖州控在手里,我手下千百暗线,已尽在掌握之中。”

他忠心耿耿,唯有一个请求,可还没等到开口,对面的人,已经道出了他心中最为担忧的事。

“花灯会的事,你冒险了。”

“张生民对朝廷忠心耿耿,是个死脑筋,你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这是其一,其二单丘此人,你不得不防,倘若让朝廷察觉到你是魏王的人,恐怕羽营就得盯上你了。”符玉迟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室里格外清晰,甚至因为或许空旷,有隐隐回响。

密室昏暗,哪怕只是一尺之隔,都看不清身旁之人的表情。

孙妙儿早就觉得花灯会的事来的蹊跷,原来师傅是一早就知道的。

胡庭知的呼吸越来越重,声音虚浮,“符先生,属下没留一个活口,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王爷苦心栽培她,目的为何,你不知道吗?你让她以身犯险,是以为能瞒得住谁?”男子眼神凛然,全然把面前人的心思给看穿。

胡庭知眸中的光渐渐隐去,他力竭般弓着身子,道:“符先生,你求求王爷,让他放过笑笑,他要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军饷不够,我来替王爷想办法!”

“不是银子的问题。”符玉迟眼中敛起一抹寒光,“你要知道,她是王爷最后的暗刃。”

孙妙儿一早察觉东里笑笑的身份不同寻常,直到此刻,才惊觉原来她也是魏王的棋。

胡庭知茫然地摇着头,“我不想她毁在昏君手里,求符先生救她。”

“怪只怪昏君是个痴情种,对自己父皇的妃子动了心思。”

孙妙儿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问道:“师傅说的,是那妖妃?”

“不错。”

“可是东里姑娘和妖妃又有何渊源?”

“王爷说笑笑生得与她七八分相似,若是昏君见了,定会情难自制,倾心以待。”胡庭知说完,突然失控一般,站起身,道:“不是的,笑笑不是她,昏君无道,背弃人伦,西域妖妃乃是遭人唾弃,千夫所指,哪能与笑笑相提并论!”

原来皇帝和妖妃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只是禁忌之恋世俗难容,想必处死妖妃,也是满朝重臣所迫,并非皇帝本愿。

他说着又苦笑起来,“符先生,符家是帝王师,妙策万千,你一定有办法改变王爷的心意,是不是?”

“王爷就算肯听我的,也不见得愿意弃了这枚棋子,倘若最后无路可走,只能用她。”

这条路从来都不是好走的,所谓帝王师也不过是被帝王任意拿捏的蚁虫而已,帝王喜怒变化间,就足以让一个家族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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