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万两!”
小满把木匣子捧在手里,当听到姐姐说出里面的银子时,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他连五百两都没见过,一下子拿着五万两,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家人围着暖炉坐下,小茶几上放着小宁小满爱吃的点心。
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哪里见过五万两。
因为这笔钱的数额巨大,孙妙儿只知会了家里人,甚至没告诉六儿,特地给他和卢焕放了半天假。
“妙儿,谁给你弄来的这些钱,可别不干净。”饶是素来不那么看重钱财的孙采萍也忍不住多往匣里看了几眼。
不多不少,刚好五十张一千两的银票。
孙妙儿数好银票,拍在桌上,阴钞上发散着油墨的香气,“是云渺庄的季掌柜,这笔钱,是他的。”
“我与季掌柜谈成了生意,他且先借我五万两,一年为限,到时还他十万两。”
孙采萍脸色骤变,心一下揪起来,“妙儿,十万两,可不是笔小钱,一年时间,咱们从哪儿给他弄来那么多钱啊!”
“大姑,这你别担心,既然钱到了我手里,自然是要让钱生钱,无穷匮的。”孙妙儿收好五万两,“布庄先搁着,现在有了五万两本金,能做的多了去,不必只靠着布庄赚钱了。”
一瞬间诸多想法从脑海中萌生出来,餐饮是重中之重,民以食为天,在这个靠天吃饭,百姓时常饥寒交迫的年代,如果能发展一些廉价又填饱肚子的餐饮,不光赚钱,也是好事一桩。
“他借给姐姐五万两,姐姐要还他十万,从今天开始,一天至少挣二百七十四两,才能赚够。”
小宁安静地听完孙妙儿的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脱口而出的数字,孙妙儿敲着算盘又算了一遍,发现分毫不差,小宁在算数上的天分总是让她惊讶的。
“是啊,何况姐姐的新铺子还没找好呢。”孙妙儿听小宁一说,顿时觉得又不那么轻松了,放在几个月前,她甚至连一个月赚二百七十两都不敢想。
而现在她面临着一天就得赚够这么多钱。
孙妙儿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她要迎难而上,问题总会迎刃而解。
大家渐渐从五万两带来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日子又恢复如常,所有的重担似乎都落在了孙妙儿一人身上。
“现在知道怕了?”
符玉迟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旁,给她身上披了件薄衫。
孙妙儿揉了揉眉心,连着几日天都阴着,连点让人高兴的太阳都看不到,她转过身,下唇干涩,抿了抿嘴,吐了口气说道:“总会有办法的,难不成十万两也指望胡掌柜借给我?”
“要是我开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符玉迟耸耸肩,一脸轻松道。
孙妙儿忽然一笑,对他说道:“不必了,师傅,这次,我靠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光是忙着给新店选址,就把她忙得焦头烂额,要尽量控制成本,还得有足够的地方供客人吃饭,不过是做快餐,大家只是图个方便,也不必太讲究。
因为店里人手不够,只好再招了几个伙计让六儿带着,最开始三个人的小店,在她的努力下,慢慢也初具规模。
“掌柜的,这几日天越来越冷了,荷叶包饭有点卖不动,用棉被保温也撑不了多久,饭一凉,还容易硬生,口感差得很嘞!”
负责卖饭的伙计反馈上来,都是他们在售卖的过程中经常遇到的问题。
今年的新麦子已经上了,对面粮油铺子早先送了两袋面粉屯在厨房。
孙妙儿先前不爱吃面食,对面粉也不怎上心,到这会儿听到活计的话才觉得,是不是有更方便的食物能作为快餐食用呢?
当然有,曾经她最爱吃的汉堡不就是吗?不过在这地方,人们估计连汉堡是什么都没见过。
不妨先做几个来试试。
说干就干,倒了两袋面粉,放入适量的牛乳,开始和面。
和面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要知道面包的面和馒头的面截然不同,面包口感饱满富于弹性,就要求将面和得韧性十足,至少能够拉出薄膜。
大冬天的,孙妙儿在厨房光是和面就和得满头大汗。
“你姐姐又在厨房忙活什么呢?”符玉迟给小宁和小满写了一篇文赋,让他俩照着临。
他一路马不停蹄地从恪州赶回来,黑骏都跑瘦了几圈,只私心想见她一面,可谁知这趟回来,她忙得焦头烂额,他总觉得,自己再招惹她,就是在给她添麻烦。
只能把时间用来陪伴小宁和小满分减她的负担。
小宁那边已经起笔临起字来,小满从房中探出头往厨房看了一眼,“不知道,姐姐和面呢,她这几日太忙了,我都见不着她,师傅,你帮我去看看姐姐吧。”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自己去?”符玉迟弯下腰,摸了摸小满的头,他还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吗?
小满扭扭捏捏了半天,才道:“这会儿我该念书呢,去了会被姐姐骂的。”
符玉迟哂笑一声,往小宁那边看了眼,“小宁,走吧,我带你们一起去见姐姐。”
孙妙儿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和面,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来,她手上沾满了面粉,抬起头,“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姐姐这么多天都在忙什么呢!”小满钻进厨房,就跟寻宝似的开始找吃的,可惜绕了半天一无所获。
小宁则是乖巧的给孙妙儿挤了手巾,“姐姐,擦擦手吧。”
小满自言自语道:“也没有好吃的呀!”
符玉迟望了一眼狼狈的厨房,地上到处都是飞洒的干面,走到她近前,抬起衣袖,从她脸上带过去,“看看你,脸上都是面粉。”
“啊?”孙妙儿慌乱地抹着脸,摊手道:“没办法,和面太累了。”
“为师来帮你揉会儿?”符玉迟说着不等她同意,就上了手,厚重的面团在他手里随心所欲地变形,显得异常轻松。
果然练过的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