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了小家伙这个变数,胧月必须得去打探一下——沧溟这个渣男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回去叫上章颖,幻形后的胧月带着刑晗日,悄悄地朝着沧溟的帅帐摸去了。
来到天涿大营的第二天,胧月就已经摸清了各个族群所在的位置。
那章王博雅在胧月眼中,神秘之处颇多,能不节外生枝,还是尽量不要没事找事。
所以这会儿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听墙根,当然得避过章族营地的范围。
兜兜转转好一会儿,三人才来到沧溟那显眼的帅帐跟前。
瞅着帅帐周围森严的守卫,胧月就冲着章颖比划了个手势。
接着,刑晗日就看见这个把他变成小美女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低声颂念了几句什么,掌间升腾起片淡薄的青雾,把一行三人全都包住了。
然后胧月扯了下他的袖子,大摇大摆地往帅帐方向走去,章颖也跟在后面。
被扯着的刑晗日,这会儿眼珠子都惊得要跳出来了:
不是说悄悄摸进去吗?你们这叫悄悄?再没有比你们更嚣张胆肥的人了好吗?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让他除了怀疑是自己疯了,就是觉得那些守卫瞎了!
所有的守卫,就好像眼前根本没有任何人一样……
明明三人从近在咫尺的地方路过,甚至呼吸可闻,他们就是睁眼瞎一样,什么也没看见。
这古怪的状况,让刑晗日心里好奇地跟猫挠似的。
可现在这会儿,又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只能以绝大的毅力,硬生生地把满心疑问给憋了回去。
就这样在侍卫们眼皮子下面溜过来绕过去,三人用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沧溟大帐上方,通过透气的小窗看向帐内。
刑晗日刚要看,却被胧月一巴掌按趴下在营帐顶上!
他本以为是胧月觉察到有人在注意这里,才想要隐匿行迹,谁知道他偏头看时,发现胧月和章颖也都满脸通红地,以同样的姿态趴在大帐顶上。
这时,刑晗日超卓的耳力,才捕捉到了帐内些许异常:
婉转的吟哦、粗重的呼吸、轻声的哀诉……
总而言之,种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一而足!
说到底,刑晗日也不过是个才刚九百岁,未经人事的情场初哥,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也是给羞得面红耳赤,乖乖地趴在大帐顶上不动弹了。
你个天天精虫上脑的狗渣男,都要临战了,居然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心里骂归骂,胧月眼下却是没法带着两人再撤回去。
只因为章颖修为有限,刚才那次“匿形”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多了不说,至少一个时辰之内,她是没精神再次施展“匿形”把两人带出去的。
走不掉了……
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认命听着了!
下面这高一声低一声的动静,听得三人是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尤其是刑晗日,离胧月很近不说,还被她伸手按在头上。
丝丝缕缕的少女幽香,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弄得小家伙心里,就好像有只小手,在没完没了地轻轻搔动他的心弦。
胧月这会儿,才没心情去理会小孩儿的异样心思,她一边咒骂着沧溟,一边在散开神识,四下感知着帅帐附近的情况。
这招是胧月最近才学会的,把神识像片轻纱似的延展扩散出去,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事无巨细、分毫毕现。
沧溟狗男人的营帐,胧月现在根本不敢去探查,但这并不妨碍她探查下周围的这十几个营帐。
感应一圈过后,胧月的神色异常凝重:
竟然聚集了十二位属族族老!沧溟渣男你到底是有大动作,还是单纯地怕死呢?
正寻思着,却听到身下帅帐门口,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殿下,老臣有事禀告。”
正在兴头上的沧溟,被这一声“禀告”闹得打了个激灵,伴随着声宣泄的低吼,一泄如注。
带着浓重的不满,沧溟随手拽过件宽松的袍服套在身上。
低头看了眼床榻上近乎昏迷的女子,他眼中闪过丝冷冽的杀意,一掌拍向了她的头顶!
那女子连哼都没哼出来半声,就莫名其妙地香消玉殒、死于非命了。
听到老者禀告的时候,胧月就知道事情有变。
赶忙运起夫君师尊教授的敛息之术,把自己的气机藏得点滴不剩不说,还顺道把刑晗日和章颖也包裹了进来。
等她做完这些事情再低头看时,恰好是沧溟一掌拍死那女子的时候。
女子的样貌颇为清丽,胧月却并不认得。
看见这不知名的女子死于非命,胧月并无太多的感慨。
倒不是她冷血,而是……历来伴君如伴虎,何况沧溟是条不折不扣的色龙!
这姑娘不知道是哪个小族的,怕是听了父兄的撺掇,想用着爬床的方式,来为族群换取些许地位或利益。
若是平常,这些东西无伤大雅,沧溟也不介意顺手赏赐一二。
可今儿她比较倒霉,恰巧碰上这狗渣男,不知道要商议什么重要之事,沧溟怕她泄密,就给顺手拍死了。
如今的结果,胧月觉得这姑娘来之前,就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估计是真的急切,沧溟把那姑娘灭口后,居然连手上的脏污都来不及擦去,急三火四地冲到前帐,满眼兴奋地问那位族老:
“怎么样,我皇爷爷给了吗?”
那位身形明显伛偻的族老,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手环,双手托举着递向沧溟后答道:
“回主帅话,陛下给了。”
抓过那手环,沧溟大约是用神识探查了一番,确认里面东西没有问题后,激动地连声嚷嚷:
“好!真的是太好了!这次的事情稳了!”
看见沧溟如此失态,那族老眼中露出明显不渝的神色,欲言又止地说了半句:
“陛下……”
尽管沧溟在外嚣张跋扈,但对沧虚的畏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听到个称呼,他明显就有些心虚,收敛了过分的喜悦,哼出个鼻音问道:
“嗯?我皇爷爷还有什么叮嘱吗?”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
这族老只用两个字,就敲打了沧溟,而且他还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达到了目的,再怎么说沧溟也是龙皇亲孙,该给的礼数与尊重,当然还得给足。
所以这族老又捧出个小盒,恭恭敬敬地高举过头,递向沧溟道:
“龙皇陛下还让属下,给主帅捎来了一套阵法。”
胧月在请功表里,故意着重描述了满钧“击毙”刑晗日的详细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雷电”可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按照胧月的猜想,急于立功的沧溟,应该是会注意到这个细节的。
果不其然,今天意外碰上的这出戏,就是沧溟派这位族老,去找龙皇沧虚借用了一样法宝。
这法宝装在那储物手环当中,胧月一时间看不真切,难免有些急躁。
刚好这时候,沧溟急得跟想从火堆里刨栗子没什么区别,劈手抓过那个盒子,边翻看边嘟囔着:
“拿来我看看。”
随后,他手中展开了一张四尺见方的阵图。
阵图不知道是用什么皮革做基材绘制的,总之从胧月的角度看去,流光溢彩,煞是不凡。
阵图角上写了五个大字《九绝寂雷阵》,但因为相隔甚远,除了阵名,别的胧月啥也没看见。
尽管没看清阵图,但从两人的对话当中,胧月大致猜到——这法宝与阵图,怕就是沧溟手段了。
正寻思之间,那族老的话,解答了胧月的疑惑:
“这套阵法与那宝物配套,两者相合就能达到殿下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