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允儿推了推陆锦烟,轻声道,“姐怎么样了?身子不舒服吗?”
陆锦烟缓缓睁开眼睛,她坐直身体,面上还带着明显的疲倦之色。
“姐,是不是累着了?奴婢让马车停一停,咱们歇一会吃点东西再上路。”
允儿道,她掀开车帷,吩咐道,“已经走了这些时辰的路了,姐累的很,咱们歇一歇,用些食物再行也不迟。”
但那些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允儿,动作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允儿见他们不听自己的,脸色一红,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呵斥道,“县主累了,尔等还不停车,难道非要惹得县主生气吗?!”
“怎么了,怎么了?吵吵什么?”
后面赶车的上来,却是传旨的使者,允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自己心里的怒火,道,“县主累了,需要休息,请使者停了马车,好让咱们都歇一歇。”
“歇一歇?”
那人轻蔑的瞥了一眼允儿,语气颇为尖酸的道,“马车里难道还不够县主休息吗?至于食物,让下人送了干粮进来便是,景王殿下如今病重,县主还是不要任性的好,否则……”
他拉长了声音,声音阴阳怪气的,“耽搁了为景王殿下祈福的时辰,这罪名臣与县主可都担待不起。”
“你——”
允儿气的浑身发抖,而这时,马车里却传来淡淡的声音,“照使者这样,景王殿下的病便不需要人治,只需我祈福便好?使者大人,您是这个意思吗?”
她掀开车帷,清秀美丽的容颜上带着冰凌似的冷漠,十指纤纤,肌肤莹润如玉。
使者一愣,听出陆锦烟话中暗含深意,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的是,若真如使者所,我又何必要去帝都?若只是单单祈福,在相国寺内我便可以完成,又何必使者多此一举迎我回宫呢?还是,使者大人这是在暗示我,景王殿下的病根本就不需要我?”
她的眼眸幽深的仿佛一汪深潭,里面冰冷的一片,黑幽幽的看不到底。
使者打了个寒战。
“停车。”
陆锦烟道。
“县主我们……”
“我停车。”
陆锦烟再次重复道,她冰冷的目光倏然落在使者的身上,声色俱厉道,“本县主是皇上钦点迎接,你这等人却处处为难本县主,还想阻止本县主为景王殿下治病,是何居心?!”
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使者的腿当场就软了,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求饶道,“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阻止县主替景王殿下治病的意思,臣阻止县主停车,也是为了景王殿下啊,县主饶命啊……”
一滴滴冷汗从额头上落了下来,原本得意的神色也变为深深地恐惧。
陆锦烟厌恶的转过头去。
“停车。”
两个字铿锵有力,而跟着的侍从都是见风使舵之人,一见这紫微县主不是什么好惹之人,连忙低首应是,马车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陆锦烟冷冷的从使者身前走过。
“哼,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对我家县主不敬!”
月牙犹不解气,擦肩走过的时候还踹了一脚使者,正中胸口,力气之大让使者被踢的差点内伤,却还不敢叫嚷,只能蜷着身子以求减轻一点痛苦,而陆锦烟瞥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讽刺冷峭。
自己就算是已经过了气的陆家姐,却也是皇帝堂堂正正册封的紫微县主,而那使者敢这么对付自己,摆明了得罪她,还是那种彻底的不留一点后路,她就不信背后之人没有主使。
也不知道皇帝那个缺心眼的有没有要把自己迎回府的消息告知给丞相府。
“姐,喝点水。”
允儿递过来一个水囊,陆锦烟接过,喝了好几口。
她是真的不适应的坐马车,尤其是这种不顾人感受的速度,一觉醒来就头昏脑胀,眼前简直满是金星。
允儿替陆锦烟按了按太阳穴,担忧道,“姐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好些了。”
陆锦烟点了点头,然后对月牙和允儿,“你们两个也坐下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路,挺折腾人的。”
月牙和允儿颔首,然后一同坐下来,也用了些水和食物。
而不远处,那个马夫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陆锦烟,绿豆似的三角眼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啊——”
就在陆锦烟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声惨叫几乎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鸟儿。
“姐!姐!”
陆锦烟被允儿摇醒,一脸惨白的道,“姐,有刺客!有刺客!”
陆锦烟下意识的把手摸进自己怀里,心却猛然一沉,她的毒还放在马车里,而那马车,已被一群此刻看了个稀巴烂。
刀剑相碰的声音震耳欲聋,抬眼之间,正是一片鲜血淋漓,那个适才还欺侮于她的使者已经成为刺客的剑下亡魂。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