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陆锦烟依旧望着他,只是神色冷淡。
禹释庭从没见过这般狠心绝情的人。
他突然感到惆怅,感到失望。难道他这些年对她做的一切,她就当真一点察觉也没有吗?
陆锦烟在挣扎,望着他的目光好像一根根细针扎进他的心里。
“……我没别的意思。”
他的声音轻轻的带了几分低沉的疲惫。陆锦烟一愣,她的心中似乎突然就漏了一拍。
“你讨厌我不要紧。”
他继续道,一双凤眸幽深,里面的瞳孔黑亮的就如同一块静置的黑曜石,看起来美丽无比。
“反正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如果这样就可以多接触到你,我没意见,毕竟你对我的讨厌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他道,声音静静的,竟然像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感觉。
而且,他没有再自称“本王”,事实上,这些年来禹释庭在陆锦烟面前,一直都很少称呼过“本王”,除了在自己对他刻意疏远的那段时间。
又或者,他是在为了让自己不要多心,因为有时候,最好的距离才能成就最长久的感情。
陆锦烟看着禹景焱,而他也正看着她,凤眸里似乎带了一丝的期盼。
陆锦烟微微垂下眸子,她一点点的挣开禹释庭的手,直到所有的指尖从他掌心滑出,禹释庭一直仔细观察着陆锦烟的神色,竟发现她的脸上从头到尾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时了然大师同自己的一句话:“她此生凤凰涅槃,注定就是无心之人,你若是爱上了她,只怕吃亏的……注定是你自己。”
注定就是无心之人……从没想到了然竟是如此的一语成谶,他面前的少女,拥有炎陵国着最美丽最清澈一双眼眸的少女,却也正是那最无情无心之人。
“臣女告退。”四个字仿佛重锤一般砸击在他的心上,他勉强露出几分笑意,道,“你还在等毒公子来找你吗?”
陆锦烟敏感的察觉到了这话中的另外意思,她的面色冷了下来,道,“释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禹释庭没有话,他只是微微一笑,只听得“喵呜”一声,黑曜拖拽出一只耷拉着翅膀的鸽子出来,陆锦烟瞳孔猛然收缩,她几乎是怒道,“你杀了我的鸽子?”
看见那只血鸽被拽在黑曜的嘴里,陆锦烟的第一意识就是禹释庭在半路上截了自己飞给涯的鸽子,最后心狠手辣的甚至把鸽子直接丢在了黑曜的嘴里。
“不然你觉得毒公子为何会迟迟没有来找你?”
禹释庭的声音淡淡的,连同脸上的笑意都是如此,仿佛风吹即散一般。
陆锦烟只当他是默认了,一双清眸冷冷的瞪着他,好一会她才冷笑着道,“没想到堂堂释王殿下心狠手辣起来连一只鸽子也真是不放过啊。”
那只鸽子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这些都是它一手养大的啊……她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一阵疼痛,看向禹释庭的眼神,也愈发变得厌恶起来。
“恶心。”
朱唇轻启,她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然后转身就想离开,却被禹释庭一把揽住了腰间,陆锦烟一惊,指尖的银针立马就飞了出来,但因为惊慌失措导致银针不受控制,那一根针就实实在在的扎进了禹释庭的大腿上。
禹释庭先是感觉到大腿上一阵酥麻,接着又是一股刺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可能中了毒了,自己怀里的这只野猫连爪子里面都藏着毒,更何况还是随身携带的银针。
但是好不容易抱到怀里的人,他怎么甘心轻易给放过?
陆锦烟见这样都没能让他立刻停手,不由得怒声道,“你还不放我下来!”
“抱歉我做不到。”
禹释庭淡淡的回复了这几个字,陆锦烟紧紧咬着牙齿,一狠心,指尖一排银针已经在袖口初露锋芒,却在这时候,一只大手轻柔却又有力的把自己的手握紧了,而与此同时,他握紧的还有她的那些银针。
陆锦烟怒瞪着他,“你少无耻了。”
“我受伤了还怎么能送你回去?”
禹释庭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解释道,语气有些戏谑,“否则让丞相府的人知道堂堂大姐偷溜出门的事情,你你家的那个妾和庶女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整治你?”
“哼,我就怕她们不来招惹我。”陆锦烟听到这话,却是冷笑一声,眸中带着几分狂傲的神色,一字一句道,“也好看看我们到底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