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主面色更难看了几分,程锦婳这一跪,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啊!
膝盖钻心的疼,程锦婳不敢乱动,已经跪下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扮演柔弱又善良的她。
“堂妹她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若有得罪郡主的地方,还请郡主能原谅她这一回。”
“常言道长姐如母,我虽然是堂姐,但没教好下面的弟弟妹妹,说起来也有错处。”
程锦婳疼的厉害,说话间眼眶便红了起来,看上去更是惹人怜爱。
按照计划,等乐安郡主进屋便进来的沈公子,正好看到程锦婳侧首拭泪的一幕,顿时有了几分遐想。
二人也见过几回,以往沈公子只觉得程锦婳扭捏的没意思,可现在却多了几分男人的心思。
“母亲,程姑娘若有何让您不喜的举动,让她赔个不是就是了。好歹她兄长也是儿子同窗,总该给几分薄面的。”
沈公子忘了要讨好乐安郡主的事,开口便替程锦婳求情,还给自己母亲扣了口大锅。
知府夫人不能不顾忌儿子的颜面,侧首见程锦婳惨白着一张脸还在引诱自己儿子,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就不该让她进沈府大门!
忍着怒火,知府夫人招儿子到身边去,责怪道:“你啊,可不能因着程锦婳是郡主的好友,就不问缘由的照看,母亲为难她一个小女子作甚?”
“这不是知道郡主前几日受了委屈,母亲想着化解了此事,便请了程二丫过府,也好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岂知……哎!”
知府夫人叹息,可未完的话,除了刚进来的沈公子不知缘由,大概就只有程锦婳不能完全理解了。
但凡程锦婳真的有脑子,就不会让郡主难堪,偏她就那么做了,还没察觉到不对。
喜鹊对程锦婳是真的不喜,甚至是防备的,忙接话茬道:“沈公子对锦婳姑娘可真好呢,方才沈公子进来,锦婳姑娘的眼神儿都没挪开过。”
喜鹊也是个妙人儿,平时都称呼程锦婳为程姑娘,今儿有程宁在场,故意称锦婳姑娘,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说着,喜鹊还附耳小声对主子道:“主子,锦婳姑娘与沈公子许是彼此有意,咱们可得成全了才行,这样你回京了也就安心了不是?”
乐安郡主虽然气恼程锦婳刚才的行为,但还不至于记仇,便点了点头。
那厢沈公子已经道歉,消了知府夫人的气,母子俩也闲话了几句,倒是程宁和程锦婳成为透明人一般。
“真是巧了,这位不是程山堂兄的堂妹吗?莫非你就是那得罪了郡主之人?”
沈公子在看清程宁的容貌后,先是惊讶再是为难,做戏做的忒假。
程宁轻轻颔首,态度冷冷淡淡的,对沈公子并无好感。
“沈公子这话何意?莫非觉得是本郡主故意为难这位程姑娘不成?”
乐安郡主不悦的起身,却是看向程宁,哼道:“程二丫是吧?既然你诚心向本郡主道歉,本郡主也不和你计较。听说你在城外有个庄子,本郡主正想散散心,你不会介意吧?”
“……”程宁。
她能说不?
明知道乐安郡主眼神里透着捉弄,程宁却只能应下,这样的报复方式已经温柔许多了。
知府夫人倒是想要阻拦,却听乐安郡主道:“既是这样,你且去府外等着便是。”
“民女告退。”
程宁很乐意能脱身,迈出花厅之际,还听到乐安郡主安排沈公子去送程锦婳回家。
至于知府夫人的挽留,估计也是无用。
直到上了自家的小驴车,程宁才道:“乐乐,权势真是个好东西,我也想要咋办?”
见个官夫人都要跪,这感觉糟透了。
乐乐默默记下程宁的话,准备把消息递到京城去。
这可不是她背主,而是为了替主子分忧,这才给前主子传递消息的不是?
程宁是不知乐乐的小心思,若知道了也只会夸她干得漂亮,权势可不是金银能买来的啊!
而程宁不知道的是,在她等乐安郡主的时候,朱贤明竟然求见了乐安郡主,两人大概聊了一盏茶的功夫。
以至于乐安郡主再看到程宁的时候,眼神充满审视,虽然还折腾程宁,却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而程宁只用美食和化妆两个方法,便让乐安郡主有脾气都不好意思发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喜鹊你说程二丫这是有啥事要求本郡主办?”
乐安郡主在庄子上住了两天,和程宁见面的时候并不多,自然不了解程宁的为人。
但那些化妆品,乐安郡主是试了功效的,以她的身份都不曾见识过,自然知道价值不菲。
可程宁却送给她一箱子,比送一箱子珠宝也便宜不了,这可是有银子也难买的。
“要不奴婢去问清楚?程姑娘看上去也是爽快人,要是郡主为难,咱们就不要她的东西了。”
喜鹊也猜不透程宁的意思,但为主子拦截风险是本能。
“不好吧?”
乐安郡主不舍的看着梳妆台边上的箱子,错过了这次她想买都没地方呢。
喜鹊无奈,任主子去纠结,但也了解主子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而给自己招惹麻烦。
却是程宁这边,正在教丫头们新手法,却被告知程锦婳来求见乐安郡主。
“去禀报乐安郡主,不许程锦婳过来后院这边。”程宁没有阻拦的意思。
“可程锦婳说要给主子赔不是,还特意带了赔罪礼。”乐乐道。
“呵,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程宁起身,让大家继续练习,出了门对乐乐纷纷道:“你去乐安郡主那边,就说我请她看一出戏,在我请乐安郡主出场前,请郡主万万要耐住性子。”
乐乐一听,乐颠颠的应是。
“这么喜欢给人上眼药,那就让你自己体会一回吧。”
程宁呵笑一声,慢悠悠的往花厅走去,总得给乐安郡主准备的功夫不是?
坐在花厅里的程锦婳,内心是有几分不安的,就怕乐安郡主已经从程宁那里得知一切。
虽然程锦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她很清楚大户人家是不喜欢她这种作风的。
“真是稀客啊,听说你是来给我道歉的?”
“要不要我让丫鬟上茶,你好敬茶赔罪,彰显诚意啊?”
程宁直接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睨着客座上的程锦婳。
“大家好歹姐妹一场,你何必处处针对我?”
“我若在郡主面前得了脸面,也会给你们争光的,将来姻缘山也有益处!”
程锦婳凡事都利益化,自然认为别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别介,我可不敢沾光,也从来没沾过你和大房的光,没被你们给整死都是我命大。”
“程锦婳,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别和我装劳什子的姐妹情深,那玩意咱们之间没有,你也不配!”
余光瞥向主子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光亮,程宁言辞间犀利起来,那是她和乐乐主仆间特有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