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是真的有事想要和杨无冬谈,但这个年代对男女大防要求严格,程宁即便身正也不想有闲话传出去,平白给程大丫造成困扰。
好在杨无冬不是大男子主义,本来就是和小姨子一起做买卖,自然也不会在生意上的事刻意回避妻子,且程大丫有时候也会给出主意的。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大姐夫日后可以多陪陪大姐和外甥,我可还等着将来给外甥女们添妆呢。”
事情谈好了,程宁不忘打趣难掩高兴的自家大姐一句。
瞪了程宁一眼,程大丫道:“商队的事交给你姐夫和杨公子,你倒是不用操心。可娘为你的婚事可都愁白了头发了,你总该给家里个准信吧?”
得,还是逃不过被逼婚的命运。
摸了摸鼻子,程宁思索了片刻后,道:“大姐和娘说一声,这事我心里有谱。最多在年底,我一定给娘准信,否则娘想把我嫁给谁,我都应了成不?”
“……”程大丫。
女子成亲关乎到一辈子,程宁都这么说了,她还能不帮着劝劝娘那边吗?
商队要改革,杨无冬自是每日早出晚归的忙着,程大丫也有大半日的功夫在铺子里,一家人倒是少有相聚的机会。
好在如今的知府是自己人,办事也就容易很多,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阻拦着。
甚至有些人认为程宁之所以不定亲,是在等着知府公子杨毅做出成绩来,两人再成就好姻缘呢。
对于这个谣言,沈知府吓得立即按了下去,被上面那位听到了,他这官身保不住不算,脑袋都得搬家。
京城。
秦灿虽然未成亲,但架不住群臣奏请,早已经袭爵为秦王,并且继承了一系列的特权。
比如秦王可以带兵刃、策马、无宣召入宫。
比如金銮殿上秦王无需跪拜帝王,群臣要称其为九千岁。
当年开国皇帝为了嫡子这一脉做了太多,也是之后几代君王对勤王府一直忌惮的原因。
“秦王,你是要想逼宫吗?”
“朕自认待你不薄,是你们秦王府威胁到朕的江山社稷,不是朕容不下秦王府,你莫要忘了朕对你多年的栽培之恩!”
皇帝的身体已经垮了,养心殿内几乎没有几张熟悉的奴才脸,他现在不过是被困着的病龙。
至于,皇帝的儿子们,在皇帝身体健朗的时候,担心儿子们篡位,几个成年有差事的皇子都被各种打压,甚至是扁为庶人,根本无人能进宫救驾。
秦灿不在乎皇帝说什么,每日都在养心殿坐一炷香的功夫,当着皇帝的面批阅几分奏折,无声的气着这位已入膏肓的老皇帝。
以秦灿如今的权势,想要登基根本不需要老皇帝点头,而他却不急着登基为帝,只每日来折磨老皇帝。
但今日秦灿似乎没了兴致,挥手让人将奏折带走,来到龙榻前长身而立。
“我父王与母妃的事,除了你和皇后,这后宫还有多少人插手?”
秦灿沉声问道,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刺穿老皇帝的心。
到底是做了皇帝多年,尽管是已经被软禁,老皇帝还是不愿输了气势,回道:“朕不知你说什么。”
“来人,天黑之前,本王要这后宫再无妃位,无皇家子嗣!”
秦灿也不与皇帝废话,话落便转身离去,任由老皇帝在后面大喊,脚步不曾顿过一下。
皇宫依旧是威严无比,可秦灿站在这里却只觉得压抑,即便他已经掌握了整个皇宫。
“国库空虚的厉害,一旦有战事起,是不可能指望朝廷拿出音量和粮草了。”
朱贤明拿着一本账册,对最后整理出的结果很是头疼,简单的概括道:“皇帝奢靡,又爱赏赐和彰显仁德,却又不舍的动用私库,导致国库入不敷出。”
秦灿冷漠的道:“让老六协助老四,先查抄各皇子府邸,明日查抄皇帝私库和后宫。”
朱贤明等的便是这句话,账本也不觉得烫手了,更重要的是秦灿这话透漏了要动手的讯息。
老六指的是杨毅,老四是刚刚认祖归宗的七爷。
身为异姓王唯一的子嗣,七爷在朝堂根基不稳,但有其父在后头支持,不用秦灿派人便无人敢得罪。
至于七爷和生父之间的事,自有他们父子去解决,现在能利用异姓王的权柄而不用,那是矫情。
“给风陌传个消息,让他尽快回京,县衙的事暂时交由其师爷替代。”
秦灿不放心别人在那边,万一给程宁找麻烦,回头小丫头会把账记在他身上的。
朱贤明并未想那么多,只当是秦灿要给兄弟立功的机会,立即领命前去办事。
主家做了百年的皇商,他终于可以改变家族的命运,入仕为官了。
完全不知道京城局势的程宁,近来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粮价开始被严控,官府又在有偿征收粮食。
杨夫人更是单独找了程宁说话,闲话一番后,低声道:“边关那边缺少棉衣,你长姐既然有绣庄,不妨大批量做一些。这事,得保密些。”
边关近两年不是没有战事,但被风家军以练军的名义打了几个部落后,倒是消停了不少。
没有战事,又怎么会缺少棉衣?
程宁心中有所想法,却是笑道:“多谢夫人照顾我姐姐的生意,我会与姐姐说明的。”
杨夫人含笑点头,看着程宁的眼神有了些许深意,甚至是多了几分恭敬。
即便和杨家关系不错,程宁也从未越距的询问朝堂的事,两人又说了几句后便离开。
程宁和程大丫说完这事后,又和李云沟通一番,让家里尽可能把会针线的下人腾出来做针线活。
不仅如此,程宁还在空间里进行了一次交易,用古代纯天然的食物去兑换现代的价钱最便宜的粮食,以及药品和棉衣等物资。
风陌回京之前,果然是来找了程宁一趟,向她购买这些物资。
“风陌,我不问大局,只问你一句,他可安好?”
程宁心里有几分紧张,这话也只敢问风陌。
这三年来和秦灿是有书信往来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心里的内容都很低调。
且程宁尽可能的不去打扰秦灿,不想让他分心。
“他很好,其他的事等你们见面了,老大自会和你说的,我可不敢越过了正主和你说太多。”
风陌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倒是让程宁放心不少。
这一次程宁没有顾忌太多,将准备好的东西都交给风陌的人,银子也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
至于后续会不会被人怀疑什么,程宁已经顾不上了。
一旦秦灿倒了,定会有人知道她是秦灿护着的人,到时候哪里还能有生路?
而程宁也写了一封信让风陌带给秦灿,此时正坐在金銮殿里掌控大局的秦灿,看到程宁的信后,眼里染上了笑意,直叫不解真相的官员都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