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好好玩儿~”
时悸端上还剩下一半的酒,又轻轻拍了拍许邻秋的肩,支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你别太保守,大胆一点,最好是直接破……”
“嘿嘿。”她笑着站直,特别稳地走了两步,举起酒杯示意:“我没醉哦,你玩得开心点。”
“我出去找乐子了~”
许邻秋温和地看着她慢慢挤进人群的背影消失,回过头来,发现虹老板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些微朦胧的视野里,她含着笑,一双眼里似乎藏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可以吗?”她的手一直伸着,轻轻问她。
“好。”许邻秋站起身,便向前一步笑着将手放到了她手中。
女人很主动,轻轻地将手指挤到她的指缝中,十指相扣,轻柔的动作带着肌肤的温差且不让人反感。
她领着她步入舞池,舞池中皆成双入对,循着舒缓的音乐拥抱在一起,微微踏动舞步。
这仿佛是一场最为美妙的心灵舞会。
相恋的爱人们亲近地在巨大又缓和的音乐声下相拥着谈心,满眼幸福。
虹老板轻轻拉着她走进人群,又停下来松开手面对着她。
她眼尾微弯,一步步靠近她,灯光中掉下的星子落到她眼里,璀璨夺目。
许邻秋比她高一点,也许是穿了小高跟的缘故,但女人一点点靠近过来,阴影罩到身上,柔软的手也缓缓搂住了她的腰身,渐渐箍紧,让她本就微醺的头脑更加眩晕起来。
她不明白明明还只是想要主动要联系方式的想法,怎么就化主动为被动了。
但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循着音乐微微低头将下颌抵在她肩头,随意地将手也搭了上去。
虹老板的身子很软,乌黑的卷发很香,耳上一颗简单的碎钻。
那香味和着余留的酒香让人沉迷,靡靡音乐也让人不自觉地循着节奏缓缓踏动脚步。
这一切都太过舒适。
有热气拂到耳边,她听到微酥的软音。
“我叫小红,红色的红。”
原来是红老板不是虹老板啊~
许邻秋低低地笑了起来,酒精好像打开了她压抑的开关,她轻松,愉悦,只想靠本能随心所欲。
“我叫许邻秋,邻居的邻,秋天的秋。”她收了笑,微微偏头,也在她耳旁吹气,却看到染着深红绯色的耳廓,格外迷人。
灯光在她一双笑眼里点缀上迷离的色彩,她微微张唇,咬上了那片绯色,舌尖不经意间舐过。
红老板身子一颤,接着搂紧了她,浑身有些僵硬,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抱歉,没忍住。”许邻秋微微抬头看她,含着笑。
女人也偏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
她带着她在音乐中缓缓挪动,深褐的瞳仁里凝结着微光,只是微微勾着唇问她:“你喜欢我吗?”
“挺喜欢的。”许邻秋完全不带犹豫地回答,又将脸颊贴上她的脸颊,微凉的温度让她阖上眼眸,舒服极了。
女人心里倏然涌上的喜悦将其淹没,她从未想过她能离她这么近,她能听到这样的回答。
“是一见钟情吗?”她颤抖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声里。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许邻秋温柔的回应声。
“大概吧。”
原来,只需要一瞬间吗,她曾经是那么的努力,她拼命地想要让自己站在顶端,甚至拼了命地跳级,当学生会会长,只是想要离她更近一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可似乎从来就没有入过她的眼。
现在,一句大概就让她欣喜若狂了。
……
两道柔和的身躯在这暧昧的舞池中相拥在一起,循着音乐声默契地踏着步子,让时光沉静又温柔地慢慢逝去。
一曲毕,热烈的dj再次响起,许邻秋还有些恍惚地松开她。
红老板退后一步,从女仆装一旁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她望着她,狭长的眼尾微挑,带了点红色和不知名的诱惑:“我在6583房间等你,”
她像是早就有所预谋,递卡时拇指抵在卡片一角,动作娴熟,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许邻秋晃了晃脑袋,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手里的卡片。
她把卡片收起来,打算喝完剩下的酒就去。
“老板,跟你说的一样,崔氏老总真的来了,还来势汹汹的样子。”
“无妨,开门。”红老板站在会议室门前,一路走过来心情都很好。
“要不要换一下衣服……”
她望向经理,经理一惊,连忙推开门。
崔氏老总等得满脸黑气,瞧见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个女仆装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你们老板好大的派头,惹了事自己不出来,随便派个小姐过来应付我?”
“不过区区一个半路出家收购虹醺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把我儿子打成那样,还丢到大马路上,现在人被车撞了,躺在医院呢。”
“今天这事,我跟你们没完!”
他怒吼着,阴阳怪气,额头青筋暴起。
红老板冷眼看着,忽然在他怒气冲冲的时候走上前去,一脚狠狠踹在了他面前的桌子角,桌子顺着冲力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行,瞬间压住了崔氏老总站在沙发一角的腿。
冷硬的桌角撞得骨头一响,五六十岁的男人叫了一声倒在沙发上,身体本就虚,此时更感觉巨大的压力将他的腿骨都要碾碎。
破口大骂的声音还没出口,就看到面前的女人利落地拿掉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极其美艳的脸来。
“伊臣青!”
就算卷了个头发,化了个浓妆,和她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那张冷脸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
但崔氏老总绝不会认错。
伊氏集团涉及到的方面太广,是他绝对惹不起的。
‘伊臣青’踩着桌角,狠狠一用力,崔氏老总狐狸般的眼神瞬间收起,疼地在沙发上嚎叫:“快!快过来拉我一把,我的腿啊!”
他完全不敢还手抵抗,只敢喊人,谁让他刚刚一时太过气愤,说了‘小姐’这样的话。
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仿佛发出了碎裂的声音,伴着剧痛侵入四肢百骸。
伊臣青,好狠的女人!
……
瞧见他两旁的下属迟迟不敢动作,‘伊臣青’嗤笑了一声,含着冷意的声音仿若地下修罗。
“舞池上有监控,我来这之前您犬子在虹醺干的那些好事也多得是证据。”
“要打官司的话,我奉陪,反正最差我失去的只是一间虹醺,而你,失去的恐怕就不止一个儿子了~”
崔氏老总一抖,一时忘了喊疼,只看到斜斜笑着的女人仿佛比平时在商界铁面无私的时候更加可怕。
‘伊臣青’松开脚,利落地转身走向门口。
“快快快!送我去医院!”
急匆匆的叫喊声被关在门后,她这才舒缓了表情朝着身后的经理道:“把我在舞池跳舞的监控单独发给我。”
“好的老板。”
“晚上我要好好休息,没事不要找我。”
“老板我懂~”
她瞟了经理一眼,勾起唇来,迅速往电梯口走。
她要洗好澡,等她。
她一定会来的吧……
“我出去抽个烟。”
时悸捏着一根烟朝门口的工作人员示意,便端着一杯酒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
她今天太高兴了,高兴得有点闷,所以想出去透透气。
走过红毯,她站在虹醺门口,眼前一片朦胧,只是万家灯火,面前的马路上车水马龙。
她想点烟庆祝庆祝,只能蹲下来,先将酒放到地上。
刚想摸出打火机,发现并没有,一扭头却看到对面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伊家俩姐妹,说起来长得一点都不像,要说像的话,就是那浑身的冷气。
但伊臣青只是气质冷,伊烟白则是长相冷。
一双藏在银边眼镜下的丹凤眼,里面往往盛了一汪寒潭,毫无波澜,高挺的鼻梁和薄唇,唇色浅淡。
她不爱化妆,常年素颜,却气色很好很白净。
柔顺的黑发扎了低马尾,白大褂只怕是她唯一一件外套。
尤其身高一米七几,比许邻秋还高了点,腿型很好看。
时悸经常在想,她应该去做模特。
看着对面走路带着风的伊烟白,时悸端好酒杯站起来,举起烟大老远就高兴地喊她。
“伊烟白~有没有火啊?”
她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一个人大咧咧地站在虹醺门口,笑得眼睛像月牙。
伊烟白的神色几不可查地动容了几分,停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熟稔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没想到你竟然有火。”时悸晃晃悠悠地挪动步子。
伊烟白动了动手,往前又走了一步,到底压抑住了自己的动作。
但时悸端着酒,一双眼里盛着雾一样的看不真切,往前走两步,就快要踩空台阶。
她只能快速迈到台阶下,成功地将醉鬼挡在了自己身前。
时悸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将酒塞到她手上,笑着抢走了她另一只手上的打火机。
她像靠在了一个舒服的靠垫上,侧过了身子,把烟点燃,举高烟高兴地道:“庆祝邻子回来了!”
“邻秋姐回来了?”伊烟白惊讶了一瞬,就看到她点点头,将烟塞到嘴里,猛然吸了一口。
她蓝黑的头发在她锁骨周围扫荡,让她痒得浑身僵硬。
一瞬间,大量的暖雾就散在了她胸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时悸的脸被遮掩在雾气中。
她顿了一下,犹豫不决的手终究落下,一下一下地帮她拍起背来。
“不行,太呛了,我抽不了。”时悸咳着,背后的轻拍让她缓和了一些,大脑断断续续地运作起来,她将烟递给身边人,难受地道:“给你抽吧。”
“啊,好像你也不抽的。”她忽然想起来,迟钝地将烟收回,可又忽然被抢走了。
她眯着眼抬头,就看到在雾气弥漫下的一张微微昂起的脸。
“我抽。”
伊烟白勾着苦涩的笑,缓缓吸吮着烟头,又将烟雾吐出。
很呛,但是这是她抽过的。
这个无酒不欢的女人,从来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一点心思,她不会想,她一个不抽烟的人为什么会带火。
她只会在喝醉酒回家后举着一支烟蹲在家门口到处向路过的邻居笑着打招呼,然后要火,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真是滑稽。
即使邻秋姐走了,她也总是避开她,总是不停地在换女朋友。
她多羡慕那些女人啊……
何况现在,邻秋姐回来了。
……
时悸看不真切她的表情,口有点渴,便从她手里拿过酒杯递到唇边抿了口。
烈酒入喉,可是脑袋太晕站不稳,只能用一只手扶住了伊烟白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
“借你的腰扶一下,等会还给你。”
她满脸醺红,结结巴巴,手摸到白大褂,又抬头睁大了眼问:“你来虹醺抓精神病人吗?”
“有病人跑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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