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卷七(1 / 1)

这片公园按理是归政...府的,但是三包却在对面的娱乐中心,管的很严,除了卫生,还有安全问题。

那名保安听到面前高大男子过于实诚的回答,愣了愣,他突然有点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太好,就咳嗽了一声,伸手指指,“等人啊,你可以去那边,你媳妇要是过来这边了能看到,而且那位置还能挡风。”

雷湑没动,拳头紧了紧,拿起编织袋和包离开,走到斜对面的桥洞那里蹲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张长椅正前方。

后半夜雷湑被凉风吹的打了个哆嗦,他把包放在腿上抱着,困了也不敢睡,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的双眼充斥着红血丝,下巴也冒出了一层胡渣,狼狈又失望。

他不敢去街上找,怕错开了那个人,只能在这里等。

雷湑拿手背在疲倦了一夜的眼睛上擦擦,找出干硬的馒头和咸菜.啃.了起来,他想再等等,那个人对他很好,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两天后

江余在床上醒过来,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球的时候他还处在迷糊状态,直到耳边的惊喜声和压上来的身体,他才彻底清醒。

“攸儿!”雍容的贵妇人把江余勒在怀里,泣不成声,“你把妈急死了,妈还以为,还以为……”

江余皱起眉梢,混沌的大脑被对方的哭声给拽的七零八碎,他也够倒霉的,本来想去百源超市买点吃的,顺便去找一下超市负责人,谁知道就给他碰到了大街袭·击事件。

本来他可以置身事外,没想到跑着过马路的时候跟准备去超市找大儿子的原主父亲夏石巯打了个照面。

他迟疑了一瞬,就朝停下脚步站在混乱危险人群里的夏石巯跑过去,还没说上一句,就替对方挡了一刀。

江余推开还趴在他身上哭的女人,“妈,我睡多久了?”

夏母拿纸巾擦脸上花了的妆,“两天。”

脸色蓦然一变,江余立刻拔·掉手上的针·管,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踩到地面的时候他晃了一下,透着苍白的唇抿出痛苦的直线。

夏母慌张的扶住江余,“攸儿你不好好躺着,要干什么?”

江余低头穿好拖鞋,“妈,我有个朋友还在等我。”

“朋友?”夏母蹙了蹙眉,“你告诉妈具体位置,妈让老汪去找就行了,你这个样子不能出去。”

江余拒绝,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他,雷湑是不会相信的。

见没有说通,夏母有些失措,她发现面前的儿子不是从前那个喜欢跟她撒·娇顽·皮,一眼就能看到所有心思的小孩子了,这个看不透,让她陌生。

夏母没办法,只能给夏父打了个电话,她自己提着包简单收拾了一下,陪着江余一起出了门。

根本没有去打量陌生的别墅,江余坐上车,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攸儿,那人是你什么朋友啊?”坐在旁边的夏母试探着问,“是个女孩子吗?”

“男的。”江余合着眼靠在椅背上。

夏母神色一缓,她还担心是儿子流落在外的时候结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异性朋友。

“攸儿,你跟妈说说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好吗?”

江余语气很淡,隐隐在压制着内心的焦虑,“没什么。”

“你怎么那么冲动,往刀口上撞,你爸虽然不及从前,但也是有两下子的,哪需要你去挡。”夏母似乎是察觉除了什么,她不再多问,说着又红了眼睛,“这回你真把你爸给吓到了。”

江余知道夏父少年时期曾做过几年武替,又没有落下锻炼,身手应该还可以,但是他不挡不行。

车子停在海汀公园外面,江余打开门下车,牵动了左胳膊上的伤,他吸了口气,慢慢的往公园里面走。

夏母让司机老汪在原地等,她紧跟上去。

这会是上午九点多,公园里有很多人,江余没看到雷湑,他围着长椅在附近寻找。

夏母跟在旁边,“攸儿,妈说的没错吧,你那个朋友早就走了。”

江余没有回应,脚步不停的走动,他快速搜查的视线突然一顿,后退两步向左,落在桥洞下面的一个身影上,看清后快步过去。

听到声音,昏昏沉沉的男人抬起眼皮,下一刻他猛地站起来抓住面前的人,大概是没有休息好,他的声音沙哑难辨,仿佛带着颤意,“你,去哪了?”

“出了点事,回去会告诉你。”江余任由雷湑把自己两只手臂给抓的生疼,那处伤恐怕得重新处理了。

雷湑垂下泛红的眼睛,他干裂的薄唇轻弯.了.弯,回来就好。

“你怎么不找个旅馆住?”江余看看这里的环境,对着湖边,又湿又冷。

“怕你,看不到。”雷湑认真的说。

江余一怔,他忽然不知道该往脸上摆什么表情比较适合,从唇角吐出两个字,“傻子。”

“你,你是不是不舒服?”雷湑伸出手指轻碰江余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没事。”江余握·住雷湑的手指拉下来,发现透着不正常的烫·热,他拧了下眉,“把东西都带上,跟我回家。”

看着儿子和一个男的站那么近,夏母有种怪异的感觉,等她再去细想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让江余意外的是雷湑见到夏母,没有紧张,反而是沉稳,“阿姨。”

夏母上下打量了一遍,身板英·挺,穿的寒酸了点,但是眉宇之间没有什么浮躁,她点了点头,转头问江余,“攸儿,见到你朋友了,那可以回去了吧?你爸可能已经在家……”

“他跟我们一起。”江余出声打断,目光扫过夏母脸上的错愕。

等江余他们到家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坐着三个人,正在板着脸打电话的是夏父,左边喝着咖啡的男人是夏怀砚,挽着他手臂说话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商蓉依。

江余站在玄关那里,夏父把电话挂断,语气严厉,“身体还没好就跑出去,有什么不能等好了再办的?”

“攸儿不是回来了吗?”夏母瞪向夏父,“这是家里,又不是在公司,你摆着那副架子给谁看?”

夏父一脸无奈,视线从江余身上绕到他背后的雷湑那里。

“爸。”江余走过去,“大哥大嫂。”

雷湑也礼貌的对夏父打了一声招呼。

“嗯。”夏父收回视线。

夏怀砚放下手里的杯子,抬了抬下巴,疏淡的说,“回来就好。”

商蓉依是在夏攸失踪后才嫁到夏家的,她对夏攸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些传言上面,跟她认识的每一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

这会见了,商蓉依发现似乎有点不对,她还想再多观察,却被一股味道弄的柳眉一紧,拿手指掩在鼻子那里,“什么味道这么臭?”

商蓉依的眼睛瞄到雷湑手里的编织袋,她捏着鼻子尖声喊,“何妈!快把那袋子扔出去,臭死了,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

厨房里的何妈小跑出来,被大厅的气氛吓的大气不敢出。

江余看向夏父夏母,勾了勾唇,“爸妈,这些都是雷湑家里做的,我挺喜欢吃。”

夏母一听,马上变了表情,笑着说,“何妈,全都放厨房挂起来。”

“哎!”何妈也觉得把那么多扔了怪糟蹋的,一听夏母那话,高兴的应了一声,给搬到厨房收拾去了。

商蓉依的脸色很难看,她在夏怀砚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夏怀砚眼中一闪而过厌恶,手在她的腰上摸了摸,带着几分安·抚。

哪知商蓉依还在那说臭,这次是针对人了,她没看到雷湑眼底的阴骛。

“这是雷湑。”江余介绍,没有多说。

夏母在夏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从夏父的公文包里拿出钢笔,“谢谢你救了我们攸儿。”

她把支票和钢笔放到桌上,对雷湑说,“小伙子,你填个数字,算是我们的一点意思。”

下一瞬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个从进门就一声不吭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怒意,离最近的江余感受最强烈。

他只瞥了一眼,就被男人脸上的耻辱,委屈,愤怒,不安,太多复杂的情绪给,脑子里响起雪梅的那句话“你别抛下他”

江余闭了闭眼,把雷湑身上的包拿下来提在手里,朝夏父说,“爸,我们先上楼了。”

眼看夏母又要说什么,夏父制止了她,“好,你先去休息,其他的晚点再说。”

又对厨房方向喊,“何妈,中午加一双筷子。”

等江余和雷湑离开大厅,商蓉依蹙眉说,“爸,那个人来历不明,看起来比路边的流浪汉还要不如,你怎么把他留在家里了?”

夏怀砚发现他爸脸色不好,连忙推推身边不知死活的女人,“蓉依,你不是说要去看包吗?走,我陪你去。”

大厅就剩下夏父夏母二老,这两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儿子经历了一场磨难,逢凶化吉,能平安回来是老天保佑,还成长了,让他们欣慰。

夏母忍不住感慨,“攸儿这回真是因祸得福。”

“嗯。”夏父喝了口茶,儿子回来后成熟了很多,不再那么毛毛躁躁,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夏母不放心的开口,“那个雷湑也就乡下出来的,竟然看不上那张支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怕他会对攸儿不利,你看要不要派人……”

夏父厉色道,“行了,人家好歹是我们夏家的恩人,这么做缺德。”

“我也没说什么。”夏母嘀嘀咕咕。

“是个老实人,身上有股我当年的风范,比现在的年轻人强多了。”夏父沉吟片刻,“我看不如找个机会跟他谈谈,套个话,给介绍一份工作。”

夏母觉得挺妥当,跟夏父碎碎念了一会,就去厨房给她儿子炖汤去了。

三楼走廊左侧的房间,江余把包放地上,对杵在那的男人说,“去洗个热水澡,把胡子刮了。”

见他纹丝不动,江余扯唇,“澡都不会洗了?”

雷湑张开手臂把江余抱进怀里,狠狠摁住,江余被他身上的味道熏的额头青筋都出来了,推也推不开。

“你去不去?”江余把手伸进雷湑的外套里面,顺着精壮的肌.肉线条抚.摸。

“去。”雷湑拿胡子扎江余的脸。

又抱了江余一会,雷湑才迈步去了浴室。

江余趴在床上,迷糊间感觉有只手在他的胳膊上轻.抚,粗.砺的触.感很熟悉,睁开眼皮与一双深邃的眼睛对视。

“那天我是去买吃的,赶上乱子了……”江余把事情经过说了。

雷湑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这个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伤,他全然不知。

“你不用多想,该操心的是我。”江余借着他的臂膀力量坐起来,“把桌上的药吃了。”

“攸,攸儿。”吃了两粒药,雷湑的头还很沉。

“你还是叫前面那个字吧。”江余斜眼。

“我不想,跟你分开。”雷湑低头,摸.着江余的手指,低着嗓子,“你的家人不,不喜欢我。”

“你又不是钞.票,怎么可能人人喜欢。”江余笑的充满调侃,他把雷湑的上衣拉好,“以后你还是会跟我住在一起。”

雷湑看着他,从里到外都是“想信但是真的好难”的纠结。

“睡觉。”江余瞟到还一直紧盯着他的雷湑,直到他说,“你感冒了,如果不好起来,会传染给我。”时,雷湑就乖乖躺床上盖好被子。

江余去找了夏母,说他已经习惯雷湑的照顾,再加上有伤,也比较方便。

夏母听的一愣一愣的,要跟一个成年男人睡一张床上吗?

“他睡沙发。”江余似乎看出她的在意之处。

“这样啊,那回头我跟你爸说说。”夏母明显放心了许多,又说,“攸儿,你那个朋友雷湑,对你可真不错。”

中午吃饭那会,夏怀砚和商蓉依没回来,桌上就夏父夏母,还有江余,以及雷湑。

气氛还可以,江余一直在吃腊肉吵竹笋,夏母刚打算把盘子端到他那里,就有一只手先她一步给做了。

夏母喝了口汤,她觉得自己用错词语了,不应该用“不错”,应该用……

放下汤勺,夏母神色一顿,她发现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

“攸儿,你以后就不要再跟你那些朋友出去玩了。”夏父克制不去看比他们还了解儿子的雷湑,“去公司跟着你哥好好学点东西。”

“好。”江余点头,扒完碗里最后一口饭菜。

夏父夏母对看一眼,都挺讶异,看来儿子真开窍了。

一顿饭下来,夏父夏母看着儿子把碗里的饭吃的一粒不剩,也不像以前那么闹腾挑食,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们教育了二十多年,都抵不上别人的两年,挺失败的。

饭后夏母叫来医生给江余换药,夏父找雷湑单独谈话。

“雷先生是第一次来a市吧?”夏父把茶壶拿起来倒了两杯茶。

“嗯。”雷湑从喉.间滚出一个音节。

“你当过兵?”夏父眼睛一眯,目光顿时锋利起来。

“是。”雷湑脊背挺直,手放在腿上。

“不错,年轻人就是该锻炼锻炼。”夏父的声音里透着欣赏,“不知雷先生家里是什么情况?”

整个过程雷湑都是言辞简洁,所以夏父并没有听出他的结巴。

江余那间卧室是整栋别墅里面积最大的,可见原主在家里有多受宠,几乎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关上门,雷湑还是跟他睡一张床上,两人紧挨在一起,床空出很大一块。

“有脚步声。”雷湑的唇贴在江余耳边。

停下啃.咬的动作,江余侧耳去听,但是他没听见,只能听到雷湑粗重的呼吸声。

“是你大哥。”雷湑皱眉。

江余嘴里抽.搐,这也能听出来?

雷湑托着江余的屁.股往上,嘴唇一路沿着他的脖子亲.吻。

江余把手伸进雷湑的衣服里,指尖划过纹理坚.硬的线条,脚把被子蹬掉,与他厮.磨了起来……

门外的夏怀砚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站了一会就回了四楼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江余忍着酸.痛的腰下楼,走路的姿势尽量放稳,摆出跟平时一样的表情,没有让夏父他们看出来什么。

商蓉依和夏怀砚有自己的房子,只是偶尔回来陪夏父夏母,现在江余回来了,他们在家里明显受了冷落。

商蓉依看江余不顺眼,又顾忌夏母,只能咬牙处处给闷葫芦雷湑脸色看。

这天商蓉依穿了一件露背的黑色上衣,她趴在花园栏杆上秀刚在店里弄的指甲,就看到雷湑蹲在不远处修剪一盆花草,简单的长袖上衣和休闲裤包.裹着健壮的肌.肉。

她的脸上一红,流浪汉收拾干净,长的还真有男人味,而且那身材比她遇过的那些男人都要好,连夏怀砚都比不上。

“喂,呆子,去给我倒杯柠檬汁。”商蓉依有意无意的把背部的风光露出来。

雷湑捧着花盆脚步不停。

“你耳朵聋了?”商蓉依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忽视她的。

雷湑扭头,薄唇抿了抿,一言不发的离开。

商榕依气的把高跟鞋一跺,跑去找夏怀砚说雷湑一个劲的盯着她看。

“别演了。”夏怀砚意味不明,“他两只眼睛除了我那个三弟,谁也看不见。”

“什么?”商蓉依没听清。

夏怀砚交叠着双腿,不急不慢的说,“想演戏就去投资一部电影自己当主角,一次性演个够。”

商蓉依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两分钟才懂,她气愤的把包甩到夏怀砚身上。

晚上江余躺着看网页浏览元修齐的公司,他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就回头看了眼,看到雷湑右边颧骨那里有一块青紫,像是被什么撞出来的。

江余冷下脸,“是商蓉依?”

夏父夏母对雷湑的态度都不错,夏怀砚始终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姿态,只有那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找他麻烦。

刚见面那会是他当着其他人甩了那个女人的脸面,心里肯定不爽快,不敢在他身上撒气,才会找到雷湑。

只不过江余这回是真猜错了,商蓉依之所以挑事,是因为雷湑的出现,让她自以为的优越感遭受打击。

就好比今晚,商蓉依喝了点酒,突然生起想引.诱雷湑的念头,谁知碰到铁板了。

把鼠标扔掉,江余起身过去,鼻子嗅到一股不属于雷湑那身香皂味的香味,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心里冷笑,面上的表情阴沉,“不过一个女人,你怕什么?”

雷湑皱眉,“她是,你大嫂。”

“那你就可以让她在你身上乱.摸.乱.亲?”江余暴躁的扯住他的领口拉近,“臭死了,给我去洗澡!”

没有让那个女人亲,也没有摸,雷湑抿唇,有点委屈,他拿了衣服离开。

“操!”江余大力踢了一下沙发,他扒拉扒拉头发,转身打开门出去,上四楼敲门。

商蓉依站在门口,长发凌.乱,一身酒气。

江余似笑非笑,“大嫂,你的耳环。”

他摊开手心,一只紫水晶的耳环躺在上面。

商蓉依脸色一白,她僵笑着说,“我就奇怪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三弟拾到了。”

“晚安。”江余在商蓉依慌乱的目光里微笑出声,有了这一出,如果商蓉依不是蠢到一定地步,肯定会老实起来。

回到房间,江余喝了杯凉白开,压下心里的火焰去找坐在床头擦头的男人。

“记住,在这个家里,除了我以为,你不需要让着谁。”江余把手贴在雷湑的颧骨那里,指腹按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听见了?”

“好。”雷湑将那句话深深的刻在了心底,这个人不喜欢他的退让。

一个月后,江余强硬的提出搬出去住,那天夏母边送边哭,那样子就像是江余要去另一个星球,永远不回来了。

“攸儿,你要是在公司做不来,就别做了。”夏母后面那句“妈养你”被夏父打断了。

“他又不是还在吃.奶的娃娃,你还能养他一辈子不成?”

夏母冷哼,“攸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再吃到我烧的菜!”

“好了,多大岁数了,还来这套。”夏父见她又要发火,立刻投降,“行,我会看好你的宝贝儿子。”

江余租的一间公寓,离公司不算远,雷湑在小区当了保安,他没有过问,对方有自己的一套处事作风,他不想干涉。

无论是考虑男人的尊严,还是别的。

不过雷湑有时候需要上夜班,这点江余不太满意,没人给他暖被窝。

江余在公司给夏怀砚当助理,装着认真好学,他接触的东西比较全面,趁机把有合作关系的hm公司所有资料都翻了。

不得不说经营者元修齐是个有才之人,好在有个致命的缺点,自大。

就在江余苦于怎么正面打交道的时候,夏怀砚的一通电话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你回来一趟,家里来了客人。”

江余以为是什么世交一类,却没料到是元修齐,和徐奕名有几分相似,同样的谦和有礼,只是缺了清高傲骨,多了几分虚伪。

更让他惊讶的是元修齐跟夏怀砚关系不浅,在夏父夏母那里也聊的来,似乎来往挺多的。

“听怀砚说三少去公司上班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元修齐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既帅气又随和。

江余勾唇,有一丝别有深意,“那先谢谢元总了。”

而后两人相视一笑,都嗅到了属于同一个领域的人该有的气息。

夏父和夏母在一旁看小儿子一点都不局促,游刃有余,又是一愣,不免暗自高兴起来。

对面的夏怀砚独自饮了两杯酒,脸上的神色难测。

离开的时候元修齐提出送江余,江余没拒绝。

夜晚的a市光怪陆离,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元修齐转着方向盘,“你比以前可爱多了。”

“是吗?”江余望着车窗外的夜景。

“你那会头发染的跟……嗯,跟快烂了的香蕉一个色,穿一身五彩缤纷的衣服,嘴里嚼着口香糖,成天骑着机车到处跑,还以为自己真是古惑仔。”元修齐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嘲笑。

“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江余皮笑肉不笑,话语里带着恶意。

“那肯定是你忘了。”元修齐笑的无害,怀砚说的没错,这小子还真变了个样。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车子停在公寓楼门口,路灯下的男人不停走动,挺拔高大的身子拢在合身的黑色制.服里,说不出的魅力。

男人一见到从车里下来的青年,绷紧的面部一松,大步迎上去。

元修齐的眼睛一亮,“三少,不介绍一下?”

江余给雷湑使眼色,让他别做什么过分亲近的行为,口气很冷,“雷湑。”

“名字不错。”元修齐看着雷湑,他的脸上出现优雅的笑容,声音里含.着兴趣,“你好,我是元修齐。”

雷湑看也不看,拉着江余回去。

“有点意思。”元修齐靠着车子点了根烟,带着情.色的视线在雷湑的屁.股上晃了两个来回。

那晚的突然碰面就让江余察觉出元修齐按在雷湑身上的视线不是那么单纯,但是他没料到对方的兴趣会那么大。

一连半个月都在公寓门口出现,耐心好的很,也不找雷湑,就在车里远远看着,脸上还是那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雷湑不当回事,被下班回来的江余撞过几次,他正在查hm的一笔业务,出于稳妥,不能有什么错失,只能选择把对方当个屁。

没过几天,江余接到元修齐的电话,“三少,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吃个饭?”

江余的食指在办公桌上敲击,他扯了扯领带,半眯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深暗不明的光芒。

大家都到齐后,元修齐说临时有事缺席,他被其他几个公司老总和某个部门高级人员困在酒桌上,回去晚了两小时,而他没有看到那个每天等在门口的身影。

他知道那顿饭是元修齐的一计,可是他还是去了,说不准到底存什么心思,也甚至不想去理清。

晚上十点,雷湑没有按时回来,十一点,还是不见身影。

江余怎么也睡不着,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抽了两包烟,地上散落了一堆烟头,最后一根烟抽.完,他的嗓子已经跟火烧一样,过滤嘴黏在嘴皮那里,扯下来的时候有点疼。

时钟停在十二点位置的时候,江余的耐心终于殆尽,他匆忙拿了车钥匙,连外套都顾不上穿,打开门的瞬间手指一麻,车钥匙在手心刺了一下。

门口的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的制.服有几处撕.扯的痕.迹,头发很乱,嘴角破开了,渗着血丝,一双赤红的眼睛在发丝下,让人心悸。

“你是不是,把我送人了?”

江余忽然沉默了下来,他不否认在明知元修齐摆了局的情况下选择参与,但是……

“是不是?”雷湑紧咬牙关,五官扭曲,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先进来。”江余伸手去拉。

手腕一痛,车钥匙掉在地上,江余被带入结实温暖的怀抱,雷湑弯下脊背,冰凉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薄唇轻轻磨·蹭,突然咬·住一块,发泄着他胸口的痛楚。

江余痛的绷直了身体,抬起手揪住雷湑的头发,大力拉扯,他用多大力,雷湑就.咬.的有多狠,两人用亲昵的距离抱在一起,却像两头疯狗一样失去了理智。

口腔的铁锈越来越浓郁,雷湑身子一震,慌忙松开牙齿,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舐那块伤口。

他哑着声音,“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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