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若也心知故菀说的有道理,当下点了点头。
故菀对她展颜一笑道:“记住,内心强大的人都不惧非议。若因旁人几句恶言便郁郁难欢,你这一辈子,岂不是要为了那些对你心怀恶意的人而活。相反,他们说的越难听,你却笑得越欢快,最后气恼的反而会是他们自己。”
故菀的这番话让丘若茅塞顿开,她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将军放心,丘若记住了。”
见她如此,故菀放下心来,她转身刚要走,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
“对了,你若是得了空,去看一看我从义县带回来的泠鸢姐弟。泠鸢跟着我来到阳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多少行装,你带着她去买些日常所用。”
丘若闻言微嘟着嘴,“将军对她还真是关心的很。”
故菀听出她话里头酸溜溜的,不禁摇头一笑,“她姐弟二人也是可怜人,况且我这身边前后都是男人,只有你么一个心细妥帖的姑娘。我当你是自己人,所以才让你代我招呼一下客人,但你若不情愿,我让旁人去也罢。”
丘若听着故菀说什么,心细妥帖自己人,便已经心里开了花,哪里还会不愿意,当下便抿着嘴一笑,“我身为将军身边人,帮将军招呼一下客人也是情理之中,那我待会儿就去。”
故菀展颜一笑,一抬手揉了一把丘若的头,“还是你乖。”
丘若愣在当下,直到故菀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她才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仿佛还能够感受到故菀手掌上的余温…
故菀来到正堂,见戈白与杨承恩二人正在饮茶说话,见了故菀入内,杨承恩起身一礼,戈白也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对她清浅颔首。
故菀对她二人客气的抱了抱拳,径自落座戈白身侧,笑问杨承恩,“杨大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杨承恩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似的点了点头,“还好,还好。”
“杨大人几日接连受惊,理应让郎中好生调理调理。政务上的事情倒也不急于一时,我如今身在南境,总还能帮衬一些。”
故菀说着,捏着茶盏轻呷了一口,随即抬眸去看杨承恩。
杨承恩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自然听得出故菀是在用话点拨他,便也识趣的对故菀一拱手。
“这一路承蒙有将军照拂,下官方才能保住性命。如今还要劳烦将军为下官分担政务,下官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故菀呵呵笑道:“杨大人客气言重了。”
“下官初入南境,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甚至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今后还得仰仗将军多多提点才是,下官也定会多多听从将军建议,辅佐将军治理好南境,让阳城的百姓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杨承恩本就胆小,加之一路多次性命受到威胁,幸而有故菀照拂。
况且他来南境之前,便一路听闻关于镇南将军大战蛮夷的英勇之事,心中已然对这位杀人无数勇猛无匹的将军发怵。
前日又亲眼所见,故菀只身一人,于敌人阵中取首领首级。
如今一闭眼,他还能够看得到故菀满脸血污,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漓人头的模样,因而愈发畏惧。
所以一听故菀此言,他便巴不得的连忙表忠心,以求今后在南境能够安稳度日。
而故菀也对杨承恩的表现很是满意,她虽未想完全执掌南境,但也不希望有一个多事的州府官员日日给她添堵。
“杨大人太过自谦。您才是这阳城的父母官,今后咱们军政合作,共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才是。”故菀笑眯眯的打着官腔客套道。
杨承恩连连附和,“是是是,将军说的极是。”
戈白在一旁饮着茶,冷眼瞧着故菀笑眯眯和和气气的模样有些失笑。心想着,笑面虎或者笑里藏刀,兴许说的也就是她眼下这般摸样了。
“哦对了。先前那个知府胆小如鼠弃城而逃,却被蛮夷斩杀。随后我便暂住此处办公,也将原先的奴仆杂役都遣了,如今杨大人来了,需得令招些下人伺候打理。”
故菀只是在单纯的叙述此事,但杨承恩听到她说先前知府被杀时,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但打量着故菀并未有何不悦或是威慑之色,便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后故菀又接言道:“杨大人放心,你来了这府邸便物归原主,府中的兵士我会撤出去,几日后我便会回边城。”
“不不。将军住着就是。若是因为下官前来,使得将军搬离此地,那可真是折煞了下官,那下官宁愿不住这知府府。还望将军万万不要搬离。”杨承恩说着还起身对故菀拱手一礼。
故菀见状,颇为为难的说:“那…既然杨大人盛情,我在阳城期间,就暂住于此了。”
戈白在旁瞧着,差点笑出声来。
最后故菀敲打够了杨承恩,又与其谈了谈阳城军政的正事,临近晌午方才离开。
看着故菀和戈白的背影缓步而去,杨承恩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扶着扶手深深的舒出了一口气。
走的稍远,戈白浅笑问她,“在义县可是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费心敲打这新任知府。”
故菀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这阳城毕竟地处边境,今日赶走了蛮夷,却不知明日又当如何。我瞧着他胆小的很,所以给他丑话说在前头,让他心里有个掂量,知道即便他是阳城知府,也并非可以在阳城为所欲为。一旦如前任知府那样想要自保而弃百姓于不顾,我定不会饶了他就是。”
戈白闻言了然一笑,“此事还是你想的长远。只是希望那杨承恩,不会真的被你吓破了胆才好。”
故菀想起方才那杨承恩的模样也不禁一笑,随即却又道:“想他这些日子也掀不出什么浪来。待会儿我便回边城,明日一早陪着随你来的京官儿一起巡视边防,你是与我同行,还是在阳城等我们?”
戈白睨她浅笑道:“这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