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下也很是震惊,未曾想到有人会动夫人的玉体…”柴子仁一时之间未想到对策,敷衍道。
知情之人都能听得出来,柴子仁这是想要试图推卸罪责,而向来与他和宋芝莲最为不和的人便是王延宗,并且宋芝莲还是“死在”王延宗的府上。
当下果然诸多人怀疑到了王延宗的身上,虽然没人指明说什么,却都顺势向王延宗看去,就连王正添也不例外。
王延宗自也发现这一点,被众人误会之下便有些气愤想要辩解,但故菀却对他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冲动行事。
王延宗对于故菀的话颇为言听计从,当即咬了咬牙倒是没有发飙。
王有意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灵堂中一直不间断的有数人守灵,谁又能潜入盗走尸身,况且就算是有人武功高强的能够俨然耳目潜入灵堂,费了力气盗走尸身又有何用呢。”
王有为语声颇为强硬道:“意哥说的没错,此事事关重大。芝莲可是我王氏家主明媒正娶,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不见了,此事必须要查个清清楚楚。不是柴先生一句话可以敷衍了事。”
“长老莫非是在怀疑我从中动了手脚?”柴子仁蹙眉反问。
王有为冷哼一声道:“我并没有那么说。不过此事是你一手经办,而且除了你没有人真正见过芝莲的尸身,此事不问你又能去问谁。”
王正添此刻也桑子微哑的问:“子仁,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回事?”
“回老爷,此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请老爷给我两日查清此事,定给老爷一个交代。”柴子仁拱手一礼道。
而此刻的王延宗在旁语声缓缓道:“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既然今日又发生这等怪事,不妨就此说个明白。”
“延宗住口!”王正添立刻呵道。
“爹,今日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即便您不说,相信两位叔伯对于此事也早有耳闻,所以没有必要再对自家人遮遮掩掩。”
“你!我让你住口!”王正添怒喝道。
王延宗打定了主意道:“爹,我知道您想将此时大事化小,也是为了儿子。但此事儿子问心无愧,所以不怕当众人言。”
见王延宗打定了注意难以转圜,王正添气恼的瞪着他一叹,虽然不悦却也没有再多言。
王延宗见状信心大增,他当即质问柴子仁道:“当初宋芝莲在我府中安好无恙,我更是不曾虐待苛责甚至辱骂她半句,但我前脚刚回到大宅,你便带着人闯入我府中,而后说宋芝莲死了的人是你,说她被毒打的满身血污不成人样的也是你,最后为其收敛入棺的还是你。如今尸身没了,你难道不应该给所有人一个解释!”
在王正添面前,柴子仁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他恭敬有礼的对王延宗拱手一礼道。
“大少爷一直不喜欢我和夫人,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可您怎样说我都好,但我与夫人乃是兄妹,得知夫人被关押在大少爷府中,在下情急之下才带着人闯入大少爷府中,而后便见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夫人…”
说到这里,柴子仁面色凄凄的眼中泛起了水光,似是想起了当时宋芝莲的惨状而心下悲怆。
王延宗这会儿冷静下来,他看着柴子仁装模作样也不恼,而是慢条斯理的说:“我回府后细细询问过府中护院丫头,宋芝莲一刻钟前还在房中安睡,但你不过闯入房中片刻,便背着满身血污的尸身出来,回到府中之后,更是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宋芝莲的尸身,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她死了,并且死状极惨。”
“大少爷此话何意,难道是在怀疑我杀了夫人不成!”柴子仁显得有些恼羞成怒的质问道。
王延宗呵呵一声冷笑道:“起先我还确实这样认为,直到我看到这棺中空无一人时才回过神来,从头到尾凭你一面之词如何断定宋芝莲已死?如今更是连尸首都不见了。”
“大少爷此话何意!”柴子仁面色稍冷。
王延宗故意提高了音量道:“我的意思是,宋芝莲或许根本没有死!”
“什么!延宗你在说什么!”王正添沉声问。
王延宗回身对王正添道:“爹可还记得我那日与您说的话,那些您说是我编造的无稽之谈的话。”
王正添闻言回想,很快便想起了王延宗说过,宋芝莲和柴子仁并非兄妹关系的事。
“你又提起此事做什么!”王正添依旧不肯相信的反问。
“当日原本想将此事言明,奈何柴子仁突然闯入打断了儿子的话,今日当着诸位叔伯的面,儿子需得将此事讲个清楚,也好让爹明白儿子如此用意。”
不待王正添言语,王延宗便擅自做主扬声道:“请宋夫人来。”
闻言,一直等在一旁的宋夫人被乔齐晟跟着踌躇上前,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瞬间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王正添语气中透着恼火。
王延宗打定了注意今日为自己沉冤昭雪,因而不管王正添如何恼火,依旧示意宋夫人道:“你只需要将所有事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就是。”
宋夫人怯怯的看向了柴子仁的方向,而且下意识的躲在乔齐晟的身后,担心柴子仁会又突然发难。
王有为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宋夫人要说什么快说就是。”
宋夫人这才回神咽了咽口水,语声有些颤抖的说:“其实…其实我并不是宋芝莲的娘亲。”
“什么!”王正添露出惊讶之色。
在场所有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宋夫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直言道:“我老家住在南境的一个小村子,后来闹蛮夷便不得不逃难来到卞安附近。期间柴先生突然有一日找到了我,给我吃的喝的,还说只要我为他做事,今后能够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我。”
众人惊愕的看向柴子仁。
而柴子仁却只是垂着眸子不言不语,那神色像是默认,又像是认为这不过无稽之谈而不屑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