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菀不禁去看乔齐晟,见他一边听着却还依旧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得不佩服他这粗拉拉的性子。
“后来呢,官府如何审结的此案?”谢归顺势问。
“那天天刚亮,县太爷便亲自带着人去了那客栈,从里到外的好生搜查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些剩下的包子,听说里头的肉白白的,还有一种特有的香味儿,据说那就是人肉包子。后来听说还在后院挖出了好几具人骨残尸,确定了那状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在之后那几人就被判了问斩。”
“人死了?”乔齐晟问。
掌柜点了点头说“据说原本是要秋后问斩的,但在牢中没出几日就都暴毙死了,人人都说是他们坏事做尽,老天爷等不及要收了他们。”
“倒是没看出来,你们这小小县城的县太爷,办案倒是很雷厉风行。”乔齐晟吃好了放下了筷子笑着道。
“哪呀。”掌柜的似是有些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角。
随后掌柜的来给几人添茶时接言道:“这话也就与你们外乡人说一说。咱们这位县太爷最是能省就省能免就免,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他办案这么积极过,而且还是亲自带着人去查案,简直就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不知道是吹得什么风,还是太阳要打西边冒出来了。”
乔齐晟一听便眉心一蹙,转而看向故菀道:“许是他知道了您来过,所以才不敢不认真查办此事。”
故菀点了点头道:“也难说。梁县离着卞安不算远,两边通了气也是有可能。”
先前故菀虽然没有在梁县表露身份,但在夜入卞安时,曾经亮出过镇南将军的腰牌。所以即便他们不知故将军亲临,也会认为是故将军的亲信来此,所以临时抱佛脚的做表面功夫也不是不可能。
乔齐晟不屑的冷哼一声道:“难得我还以为错怪了这梁县的县令。”
故菀倒是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员多是如此。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公子不打算出面管管。”乔齐晟低声问。
“这种事遍地皆有,你要如何管。况且如今这梁县县令,能够如此迅速的查办此案,也算是有悔过之心。”
不似乔齐晟那般嫉恶如仇,故菀在官场也算是浸润许久,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看的更开一些。
乔齐晟听了故菀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多少有些失望,但也并未再多言。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隐隐听到故菀几人说话,不禁试探着问:“几位客官这是往哪去,京城?”
“相反的方向。”故菀淡淡一笑应道。
“相反的方向?那就是去南境啊。”掌柜的惊讶道。
“没错。”乔齐晟应了一声。
掌柜的闻言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南境如今倒是也好。从前虽然被蛮夷占着,好在咱们大燕还有故城将军,不但打跑了蛮夷,还从新兴建了南境的城池,倒是让南境的百姓又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掌柜的也知道故城将军。”乔齐晟笑着问。
“古城将军谁人不知,那可是南境,不对,是我们整个大燕的英雄。如果咱们大燕的官员都如故将军一般,何愁不国富民强。”掌柜的说起故菀时,还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故城将军真是声名远播。”乔齐晟说着还笑看了故菀一眼。
王延宗也跟着笑着点了点头道:“正应当如此。”
谢洛坐在一旁瞧着他二人如此神色行举,不禁又去看故菀。
见故菀只是淡淡笑着并未多言,更也并没有如其他人那般夸赞故将军,心下不禁有些狐疑。
“说起来,公子不是也在故将军麾下为任?”谢归笑着问。
故菀闻言顿了一下,她其实早想要找机会表明身份,只不过如突然说起此事显得十分突兀,因而也没急着说。
可这会儿被谢归提起,她虽然想说,但还有掌柜在场,说出来不免又要生出是非来,因而犹豫一瞬,还是未言。
故菀只点了点头淡笑着敷衍道:“正是。”
“先前公子可是答应了在下,若是有机会,会为在下向故将军引荐,公子可还记得。”谢归试着问。
“啊…记得,自然记得。”故菀讪笑着点了点头,实则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说起来,此次能够随公子回南境,有幸可以见到故将军,在下实在期待的很。”谢归展颜道。
故菀已经将谢归当做了朋友,而这般诓骗朋友实在让她觉着别扭的很,但也有些无可奈何,因而她早早借口休息,先行起身回了房间。
故菀走后,王延宗便也慢条斯理的站起身道:“二位慢聊,我也先回房休息去了。”
“王兄慢走。”谢归抱了抱拳道。
待只剩下了谢归与乔齐晟二人时,谢归笑着给乔齐晟倒酒道:“越往南境走,这天气愈发的冷了,夜里喝点酒暖暖身子才更好睡。”
乔齐晟也并未多想,笑着应道:“正是如此。虽然不能多饮,但少喝点还是不错。”
“乔公子应该对程公子的话很是…”唯命是从几个字,谢归并未说出口。
一个大男人,被说对别人唯命是从,若是心眼小的人或许便会因此不悦。
但乔齐晟却浑不在意的笑着道:“我确实听从公子吩咐从不违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谢归顺势问。
乔齐晟执盏满饮一杯,方才道:“因为公子是真英雄,值得我乔齐晟对其敬重佩服。”
“哦?那比起故将军,乔公子更为敬佩程公子还是故将军呢?”谢归笑着问。
“故将军不…”乔齐晟差点说漏了嘴。
回过神来,乔齐晟笑着道:“都敬重,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乔公子此话何意?”谢归打定了主意试探乔齐晟的口风,因而不住追问。
乔齐晟不是个擅长伪装说谎的人,当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反正你以后就懂了,现在说多了你也不明白。”
谢归笑了笑,又为乔齐晟倒了一杯酒,随即拿起自己的酒杯,忽然笑着问:“不知程公子的真正身份,又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