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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目都核实过了吗?”秦见深翻看着手上的册子,随口一般问道。
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把军饷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冬服的数目也差不多了。
贾赦颔首,“都核实过了。”
秦见深点了下头,合上手上的册子,脸上露出了些喜色。
而在此时。
乾清宫内,圣人脸上却是带着惊怒的神色。
“你说什么?!”圣人仿佛没听懂刚才那话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吴训知道这一点儿,然而他也希望此时跪在殿下说话的那人方才说错了话。
“陛下,边关起了瘟疫,已有数百名士兵出现高烧不退的现象,城镇内亦是如此。”跪倒在地上的陈昇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瘟疫!
怎么会起瘟疫!
圣人的手从扶手上滑落,他只感到脑海中嗡嗡一片,四周围好像有千百个人在吵吵嚷嚷着,瞬时间天旋地转。
“陛下!”一声惊呼突然响起。
我是怎么了?圣人困惑地想道。
但他很快就解决了这个困惑——他晕过去了。
“还差一点儿小东西。”贾赦手中握着一只细狼毫,在桌子上平铺开数来张宣纸,上面画着七七八八个细小的图案。
这些细细小小的图案分割开来,没人看得出这是什么。
可若是把他们拼凑起来,却是能成为一支火铳。
“想起来了。”贾赦低声说道,他在宣纸上画下最后一个零部件。
所有的零件、方法都已经写出来了,现在缺的是铁匠。
这可不怎么好办。世袭的铁匠多半都在边关那边,要想制造出一批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火铳,仅靠着城里那些铁匠可不够。
“老爷,宫里来人了。”林达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贾赦怔住了,把狼毫笔搁在笔架上。
发生什么事了?
宫里来的人正是老熟人——小吴公公。
瞧见贾赦出来了,小吴公公顿时松了口气,“贾侍郎,快随咱家进宫,圣上要见你。”
贾赦一头雾水,但是从小吴公公的神色也看出十有八、九有大事发生,否则这个时候,小吴公公是不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
而当贾赦在宫门口遇上秦见深的时候,二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
粉墙碧瓦,夏日的暑气还未散去,蝉鸣声声。
大殿内却是阴凉得很。
贾赦、秦见深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圣上挥了挥手,“平身,赐座。”
不知怎地,贾赦有种感觉,坐在上面的那人视线在打量着他,这不是错觉,他想。
沉默了半晌,强撑着身体的圣人开口了:“户部的数额清点清楚了?”
秦见深道了声是。
圣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唇蠕动着,心里头在犹豫,这件事交给他们二人,妥当吗?
边关起了瘟疫,如果处理不好,被蛮子趁虚而入,到时候天下势必又会兵荒马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能处理好这件事的人不多,能信任的人就更少。
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也是时候立下储君,以备后患,但是裕亲王和恭亲王这二人都不能让他真正地信任,裕亲王自小就是心思深沉的,甄家和盐商勾结上供的银钱不知去向,想想也知道,这笔钱定然会用在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地方,而恭亲王看似温恭检良,但是却容不得人。
这二人无论谁上位,剩下的那人都必死无疑。
而在这过程中势必会引起腥风血雨。他老了,早就没有当日那般杀伐果断了,当初太子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想到那太子,看着底下低着头的秦见深,圣人的眼神流露出哀伤。
吴总管也不由得有些感慨,造化弄人,圣人当初但凡再谨慎些,今日何须如此苦恼。但是帝王无错,也只能说秦见深命不好。
“边关起了瘟疫。”圣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仿佛一道惊雷在殿内二人耳旁炸开。
贾赦、秦见深脸色瞬间变了,瘟疫!这可是件大事!
“怎么会起瘟疫?”贾赦下意识地问道,这眼下才是秋初,瘟疫一般都是在春夏之际爆发,这瘟疫的时间不对头,叫他不得不多想。
秦见深沉吟着说道:“这消息可传出来了?”
圣人心里对二人的反应很是赞许,发生此等事情,第一要紧的是先控制好局面,他摆摆手,“此事尚未传出,京城还无人知晓。”
秦见深心里松了口气,这件事若传出来,定然会引起民心大乱,到时候就如同火上浇油,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如果在这瘟疫的事传到京城前,先处理好,也不至于引起民乱。
“至于为何会起瘟疫?”圣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怒色,“那探子来报,此事尚未查找到源头,边关一带的大夫不比京城,些许头疼脑热,还能医治,这瘟疫,他们是束手无策。”
贾赦了然,这古代不比后世,寻常人家但凡有些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好比那些药方,这些都是治病救人的,但是却大多藏在一些世家手上。
世人趋利,这本无可厚非,只是难免令人叹息。
“我已经打算派些御医随你们二人前去。”圣人下定了决心,这件事现在也只能交给他们二人去办,他们二人是户部官吏,派二人去理所当然,也不至于让人怀疑,而且这二人向来行事聪慧,料想到了边关定能给随机应变。
贾赦、秦见深二人自然不会拒绝此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安如果起了动荡,那将殃及的是百姓。
见秦见深二人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圣人反倒有些不自在,闭上眼睛深思了许久,才缓缓道:“这次去边关,指不定会碰上不少麻烦。朕赐你二人尚方宝剑,若遇到意外,你们二人代朕行事便是。”
吴公公心里大惊,眼皮颤抖了下,这等权限……
他的神色惊疑不定,像是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句话。
反倒是秦见深、贾赦二人面色如常。
贾赦上辈子倒是不曾遇到瘟疫这事,不过,他向来看东西都是过目不忘,倒是记得一些治理瘟疫的办法。
但凡瘟疫这种突发性大规模爆发式疾病,要么是从空气传播,要么是从病源上传播,甭管是哪种方式,首先就得先备好口罩、酒精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陈旭冉拎起一块四四方方左右各有一条带子的布料,满是疑惑地打量着手上的玩意儿。
“陈大人,这是贾大人命人制作出来的新玩意儿,说是边关天寒地冻,用来带在脸上保暖的,名字叫口罩。”旁边一官员说道。
“保暖?就这玩意?”陈旭冉嗤笑了一声,抖了抖手中轻飘飘的布料,“你瞧这玩意,风一吹就飞,能保暖才怪了。”
那官员赔着笑,“这下官就不知道了,贾大人那么一说,下官也那么一听。”
陈旭冉把手上的口罩随手丢在桌上,看来这贾恩侯除了运气好,没什么了不起的,用军饷做这东西,十有八/九肯定是借机捞钱。
不过,也好,陈旭冉嘴角掠过嘲讽的笑意,现在他可学聪明了,贾恩侯要怎么做由着他去,到时候,他把这些证据一搜罗,往陛下面前一递,贾恩侯就死定了。
“打听到什么消息?”裕亲王府内,徒进瞧见从外头走进来的严禄,连忙起身问道。
严禄摇了摇头,心里头有些不安,他爹在边关向来每月都会给他发一次家书,但是这个月的家书却迟迟未到。
徒进捏着手指,皱着眉头:“父皇让秦见深、贾恩侯二人护送军饷和一干物资去边关,这件事,我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头。”
“王爷,难不成是……”严禄想到了徒进往边关送的那些钱,徒进在城外养了一批多是从边关那里重金买来的精兵,又偷偷摸摸地买了一些兵器私藏着。
徒进也想到了这点儿,但是眼下他们什么都不清楚,若是轻举妄动,反而要出乱子,徒逢那家伙虽然也和他一样,怀揣着不轨的心思,但是谁也暂时不想当第一个出头的。
“也不一定就是这事。”徒进咬着牙,自我安慰地说道。
他手心里却满是汗水,如果真是这事,那……
“王爷,荣国府那边儿什么消息都没传来。”小厮低声地在徒逢耳旁说道。
徒逢捻着黑子的手指顿住了,“贾政是怎么说的?”
“他说贾恩侯院里的人都撬不开嘴,打听不到。”小厮道。
“废物!”徒逢几乎把手上的黑子捏碎了,一张俊脸阴沉如水,“跟他说,若是再探听不到消息,往后就安心当他个员外郎!”
“是。”小厮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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