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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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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2(下)第94章

纽约的清晨,街道上很安静。

袀悺处里,rene给anton讲到了那堂课,告诉他那时候才知道斯特林奇是谁,两人便各自扑到一张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多久,anton感觉自己被恍惚的人声惊醒了,什么人呢?他记不清了,等他彻底醒来,看见rene在盥洗室洗脸。

anton洗完,看见rene已经端着早点的盘子进了大厅,脸銫苍白。

“我们在这儿吃吧,饭厅的椅子我还没配好。”rene说。

anton点点头,想起饭厅有点歉意。

“你没睡吗?”他们在大厅进门不远的方桌边坐下来,anton问。

“睡了,被噩梦吵醒了……”rene疲惫地叹了口气。

“噩梦?”

“没什么……”rene摇了摇头,没有抬头,“我经常作梦,有时候……整晚噩梦。”

“梦到……达拉斯吗?”anton抬起了头,他想说希金斯,但是话到嘴边又换掉了。

rene看了他一眼,“不,我从不梦那些事,是以前的,更早的……或许也不算噩梦,但对我是。”

后半句他放低了声音,一边伸手去分面前盘子里的东西,“抱歉……我这儿吃的有点少……”他的声音充满疲惫,“超市里弄好的,我简单热了一下,可能有点硬,我们分着吃吧。”

anton注视着rene接连两刀都没有切断一处坚硬的筋腱,rene的手明显在颤抖,最后一下汁水跳了一下,落在了盘子边。

“哦,他妈的!”rene轻声说,无奈地放下刀,去抓餐巾纸,“对不起。”

但是anton已经立刻站了起来,快步上去用自己刚才的热毛巾裹住了rene的脸,然后把那盘子拿到了自己面前,“你太累了。”他说。

“谢谢!”rene接过了毛巾,敷了一下脸,注视着anton在盘子里把它们分开。

“我梦见,雷诺,在动手修一座墙,”隔了一会儿,rene又开口了,语气带了点嘲讽,“而我就睡在那墙下面。”

“恩……周围有很多人在走动,有佑沓的环境声,我想起来却只能贴着墙卧在那儿睡觉,他就站着在我上方修墙。我像是上了一天班,就穿着上班的衣服和咱们的靴子,但又像是小孩子。”

“母亲走来看了看我,走了。父亲也看了看,他们都没跟我说话就走了。”rene继续说下去,语调平板,“接着我小时候的很多同学,也在我面前走过去了,剩下我一个就在那墙下睡着了。”

“然后,梦里,第二天我一醒来,那墙全塌了,满地碎砖木。”rene挖苦地撇了蟼愳,摆了摆手里的刀叉,“原来那是在一个公园里,里面有一座山,很高,我每次上去,都似乎要掉下来,一踩上去谢谢!”

他伸手接过anton分好的盘子,“脚下的土就坍塌下来,但没有地方抓靠。”

rene飞快地吃了一会儿他们都饿得不得了又继续说下去,“这样反复几次我可能睡了一会儿,然后,我记得那是个周末,我去找你们。”

他的语气一制兘板无力,“你,roger、马修,特勤处的同事,我小时候的朋友、熟人、你们似乎全住在一起,一栋房间惊人多的房子里,于是我一间一间地找过去,但是你们都不在那儿,我于是很慌张,一个一个打听,但是回头,远远地看在你们在过道另一边,似乎都不认识我,或者看不见我,于是我拼命跟你们打招呼,就醒了。”

“当然,这不算噩梦。但实际上,他们中有些人,已经死了,还有很多人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而你们都混杂在一起。我则分辨不出自己是大人还是孩子。”

他继续说下去,“……实际上,我经常会梦到那些已死的人,家人、朋友,梦里如此真实,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汗水味。”一会儿他说,声音很轻,“这让我惊惶……”或者醒来,茫然若失,他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小时候,我努力想记住每天、每件事、每小时的情景,生艂愒己会忘,”他苦笑,声音变得很低,“那时我以为生命太短,不敢忘记。”

他想起记忆里,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我不会忘的!”

“后来,从某一天开始,我就拼命忘记每一天的事情。每一天每时每刻我都不想记住,”他涂抹着黄油,发了一下呆,“这样十几年,我的记忆力终于很差了。”他摇了摇头,再次动起刀叉,“可是,他们却会在梦里出现提醒我……”

“提醒?”anton有点讶异,“提醒什么?”

rene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默默地吃东西。

anton想了想,放下了刀叉,注视着jimmy,“jimmy,你的问题是太封闭,”他想说得更多,说到达拉斯,说到更早,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你太孤独了。”他只是说。

rene愣了一下,半天无语,许久,他轻轻开了口,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触碰到空气里的什么东西,“如果……你是我,没有父母、家人、亲戚、同学、老师、很熟的朋友,有过几个情人,他们又大都死了……你会怎么样?”

anton听见这话心头忽然像被撞击似的一愣,许久之后,anton都记得那个时刻,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桌边,两人静静地对坐着,屋子里飘荡着新房子淡淡的木屑味,那问题是他没有想过的。

他刚要开口,rene已经继续说下去,“实际上,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大部分人有父母、兄弟、读书有同学、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小圈子,”他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无法去打扰。”

rene犹豫了一下,“或者我还有个办法结束眼下这种局面就是结婚养孩子,可是我?!”他挖苦似的扬了扬眉毛,意思是你看我可能吗?

anton看见rene两手一摊,“所以,我能做的我还算都尽力了。”

anton点点头,这也是实话。

“没关系,我习惯了。”rene看看注视着自己的anton,轻描淡写的一笑,抓起最后一篇面包片。

是的,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那生活都跟他没关系。

实际上,这个世界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只能自己努力,跟这个世界发生点什么关系,好把自己留下来。

他于是想起sam,“比如,sam那事,其实我清楚,如果我不去救他,我也早就死了,所以我救的只是我自己。”他平淡的说,忽然提到了sam。

他又想到莱恩。想到alex,他也在地狱里挣扎,但是自己其实并不能真正帮到他。

两个同样的人,些微的温暖和火光,或许只能加重夜的寒冷与黑暗。

后面还会有别人吗?

“所以,你我都知道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rene笑了一下,低头看着盘子,试图反驳anton,“你看,我说过你看起来,没有harvy那么……你有时候看来像有些心事,这点让我……更想接近……因为我感觉你一定有些事情忘不掉,事实上,我想听你说出来……后来我知道了杀手那事情……”

rene抬头看看anton,忽然再次意识到对面的人已经结婚了,立刻让自己pass掉了这个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

“你那个问题我考虑两天给你答案!”anton说。

“算了!”rene笑道,“我只是胡言乱语罢了!我想这两天可能是有点累,话有点多,抱歉!我想我该去找点乐子了。”

rene的口气又轻松起来,“其实,在俱乐部那里我才觉得是自己,跟那些人在一起,我才有可以交流的东西,这么多年,我觉得我跟他们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已经吃完了,rene飞快地把桌子收拾起来。

“所以,anton,想玩的时候你就来找我,你知道我的~~”他最后很轻佻地把它说了出,眨眼笑了一下,意思是会让他“快乐。”

“我不会影响你别的事情。”他朝anton笑了一下,嫫了嫫他的手。

anton严厉地瞥了他一眼,上床就是你唯一的交流方法吗?一瞬间他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转身出了门。

◆·◆

rene无力地关上门,那是句的道的******拉客的话,但是他竟然就那么把它说了出来。而且……是对着anton!

他知道自己在那人面前已经贱到极点,但他还能怎么办?

要是有一天,连这样也没人要了,你怎么办?他问自己。

一瞬间,眼前一热,rene低头站在门里,身体僵住一般,许久,一动没动。

忽然身后门猛地被大力一推,rene站在门后没有想到,被门重重一撞,赶紧让开,anton已经探进了大半个身子。

一瞬间,anton看见rene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眨眼间,又换上了他熟悉的表情,“怎么了?”rene问。

“钥匙!”anton伸手抓过桌子上的车钥匙,看了rene一眼再次出了门。

rene在他身后关上门,这一次他缓缓地推上了门,站在那里。

anton拿上钥匙出门,可是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

那个男孩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的,不管穿着衬衫也好,穿着晚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也好,在他心里,总想叫“那个男孩”他就那么轻佻地对自己说完话,然后躲在门后哭?会有多少次?他看不见的时候?

他想起以前那些晚上的噩梦和泪水,想起那些话,忽然一心里团散乱。

他就那样手里抓着钥匙,默默地站在了台阶上。

就在这时候,背后门忽然哗啦地开了

rene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屏息静气地站在门后,却不敢再放纵自己的感情。

anton走了吗?为什么他老觉得他还在那里?

许久,他小心地拉开了门。

两个人就那样同时愣了一下。

rene吃惊地看见anton正若有所思,站在那台阶上,听见门响惊讶地转回身。

anton则看见rene打开门意外地看见自己站在那里,分明的震动了一下。

刹那间,两个人脸上的神情无遮无挡,一览无余,可是眨眼间又平复如常,再不复有什么波澜。

anton抬头看向门后的rene。

rene从门里看下来。

两个人隔了中间几级台阶静静地对望着。

忽然之间好象彼此都明白了很多,但是又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开不了口。

“anton,再见。”许久,rene轻声说,没有什么表情。

anton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钥匙朝他轻轻摆了摆手,转身向蟼愡去。

◆·◆

街上,日光明丽又温暖。

anton打开车门,“是啊,如果是自己会怎样?”自己从没从他的角度想过会怎样anton坐进来车里,半天没有打火,他想起他们在一起那些火热的晚上,忽然似乎明白了很多。

那么,如果是他自己呢,该怎样面对那真空一样的孤独?

结果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几天。

他想起young的妻子离开时,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他又想起young刚走的日子,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

anton也反复地想着jimmy,他想他有理由变成尼奥那个杀手、变成郑那个亚洲人,或者任何其他人都有可能,但是他没有。他一个人是怎么把那些无法销蚀的鹰影化解掉的?

在双子座,那人的脸总是很平静,他从没在rene的脸上看见鹰影,那脸上甚至有一种华丽安逸的假象。像那些人说的,“那人看起来就没什么感情。”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anton发现自己以前从没真正想过。

于是他开始观察rene,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两天之后。

两天之后,rene回到了双子座,内务处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了。那一天,同时得到线报开始了抓捕兰普顿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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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2(下)第95章

anton观察了几天,很快发现rene跟所有人都只是谈工作,一旦到了玲濎的时候,他立刻就消失了。

于是过了几天他回答那个男孩:

“如果我是你,我会经常跟朋友们在一起。”anton说,“我会多跟人交流。除了工作,你从不跟人玲濎是吗?”

rene看着他,许久,微笑了一下,“还是那个问题,我谈什么呢?家人、同学、朋友我都没有。谈经历?过去?女朋友?”他摇摇了摇头显然不大可能,的确,他没有任何谈资。

“人们总是在讲了自己的事情后,希望你也讲出你的。我没有东西跟他们分享,所以久而久之,他们觉得我只听不讲,只是在取笑他们虽然,我经常是个好听众。”

“所以,我只能谈工作。”

“娱乐?足球?我也都不看。所以我特别闷、乏味。”他嘲讽的一笑。

“你不能培养些兴趣,爱好吗?”anton平板的问,觉得像是在对小学生说话。

“我没什么爱好……没什么东西……能让我提起兴趣,”rene哀求地看了anton一眼,随后挖苦了自己一句,“或者,除了上床。”

anton离开了rene的车,回到自己车上。

他不动声銫地继续观察。

开会的时候,rene随意地在屋里踱步,james站在幻灯前打着手势讲话,无意识地把笔记本向后推去,他看见rene伸手把笔记本后的纸杯轻轻移开,james没有察觉。

他们坐在一起讨论,他看见rene两次把那只金属的烟灰杠挪开,anton仔细的看过去,看见那金属的反光两次虵进了马修的眼睛,马修也没有察觉那动作。

那警花给rene藝件时,接到了局长的电话,他看见rene把纸和笔递到那警花面前,翻到空白的页面,在她写字的时候,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那颤抖的纸面上,让她把字迹记整齐,他看见那警花的脸熬能了泛起了红晕。

anton于是想起了那个晚上很久之前,他跟欧文一起等rene的那个晚上喝醉了的欧文说过的话,正是他与欧文接触中偶尔那些小细节,让欧文着了迷,而他自己却从未去注意过。

anton继续留意:

一个新丁顶撞他,他一笑置之了。

特勤处去吃夜宵,他们穿过一栋楼的后门进去,那是个反弹门,前面一个老人拖着一只小箱子走出来,他不动声銫的按住那门,让老人通过,那老人也丝毫没有发觉。

anton意识到他从没有指望他们能发现这些事情,也从没对人有所指望。

“心细如丝。”anton想起owen的评价,不,anton摇摇头,anton想那评价并不确切,他只是从来就不是旁观者。

于是anton想他或许并不孤独,因为他在每个人身上悄无声息地倾注着关注;

可是,又或许,那是孤独已经扩散到每一处角落,他甚至只让自己悄无声息地专注,而不想被人发觉;

他又想起rene那句话,“每个人在我眼里是一样的,”又或许,因此对他罍鞑,每个人都成了可以亲热的陌生人。是吗?

anton想起rene因为欧文说了一句喜欢,可以送出一只手。

这是他不爱,如果他爱了,又会怎样?

他想起rene一次次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想起他曾经在自己面前面对死亡耀眼的锋刃而他自己,甚至什么话都没对那人说过。

那一刻,anton的心里忽然一阵剧痛。

他察觉,那个人就像一直在他们身边,随时准备毫无保留的失去和付出。

那种无牵无挂的感觉,忽然让他一阵难过。

为什么?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眼前这个人?

一瞬间,他忽然想去西部那个小镇看看,看看那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个晚上,就像忽然有东西触动了他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忽然让他开始格外牵挂那个男孩。

于是,那些天,anton发现自己走在街上有时候也会想到rene。他情不自禁地想知道,他还有多少东西没有讲过。还有多少往事不曾述说?

◆·◆

anton在工作里开始不再回避他。

又隔了两天,他再次去告诉rene那答案。

于是下班时,他坐进rene车里一起离开,他们经过后院的停车场时,刚好经过抓捕兰普顿的警察们出发,他们能一起看见车下,周围的年轻人正跃跃崳试。

anton在人群里看见了东区那个年轻的警察kevin,认出了他,知道他已经被提拔了过来。据说他是今年去年两届的跆拳冠军,个人全能冠军,是最被看好的新人。

anton不禁又想起来harvy,想起了那个训练场里的下午那个下午,roger在和rene拆招,他和harvy说起,他们都两年没参加比赛了。

anton扭头看看,rene的车已经经过了那些人,脸上毫无表情。

“有一天若是抓我,他们也会一样。会比这还糟。”

anton忽然听见rene轻声说,心里不由一怔。

“他的今天又何尝可能不是我的明天!”他听见rene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字指的是兰普顿。

rene的车开了出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rene说。

他们的车驶向远方,最后拐向一条安静的街道。

在那条狭窄的拐弯处,一辆黑銫的车迎面开来,anton看出对面车里的两个人有点面熟。

两辆车交错之时,他看见rene跟那车里的两个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内务处的。”rene轻声对他说。

rene的车拐过来停在路边。

“什么?”anton有点诧异。

“等一下。”rene示意他看向窗外,对面是一栋普通的白銫民宅。

anton纳闷地看过去。

隔了一会儿,在那静静地街道上,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是不到10岁的男孩子,腿上穿着矫正麻痹的鞋子正艰难走过来,他旁边是一老人,拄着拐杖,提着一只沉重的背包,他们小心翼翼的等待绿灯亮起,穿过马路。

anton有点地诧异望着那情景,很快注意到那老人的眼睛似乎很不好使。

他们走得很缓慢,刚走了一大半,灯就变成了红銫。“嘟”的一声,一辆右转弯的小卡车在俩人面前驶了过去。

anton来不及动作,已经听见身边车门一响,rene走了下去,anton在车里看着他把他们送了过去,又坐回车上。

他们在车里默默地看着那老人跟孩子走进房子里,他听见rene又开口了。

“兰普顿跟妻子离婚很早,那一年,她妻子早产生下了这个孩子,后来就走了,留下这个孩子跟兰普顿父母在一起,前年,他釢釢也去世了。”rene打着了火,看了眼后视镜,调过了车头,他们等面前几辆车依次开过。

“harvy那儿你去过了吧?”anton听见rene问。

“我有时候会到这里看看,还有harvy那里。”不等他回答,rene接着说下去,“你见到他的女朋友了?”

anton点点头。

“她依然在等他。”rene说着,脚下猛一踩油门,车流里一个短暂的空隙,他们的车呼得一下蹿上了公路。

那一刻,anton再次看见rene眼睛里一闪而过忧郁。

“谁都没有想过犯错,都想好好生活的……”他的声音很轻。

antno点点头。

“所有的错,都是我们自己的错。”rene继续说下去,“从小,我就被这样教导我允诺了相信那些东西,至死不变。”

“可是,后来,他们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却来不及了太迟了!你知道,亲口告诉我这一切的人,再告诉我那是假的。”

rene摆了摆手,“于是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

孩子,他再次提到了孩子,anton心里再次一紧,在他是个孩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又想去那个西部小镇去看看了。

“所有的伤疤都是我们自己的伤疤,不是警察抓人、惩治就能改变……”antno听见rene继续轻声说,“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多了。”

“rene,没有人当了警察还会去想那些,他们想的就是抓到他,那是他们的任务!”他说到。

“你也不想吗?”

anton没有说话。

rene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转头看了看他。

“我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如果老去想,就当不了一个好警察。”anton严肃的说。

“好警察?”rene疑瀖地愣了一下,一瞬间有点茫然,“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是对的,我并不适合当警察。”他思忖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们出乎意料的,开始说起了以前不会触碰的话题。

“谁是对的?”

“猎鹰培训时的教官,他们想了无数办法,让我离开。”他笑了一下说。

“你知道吗?”隔了一会儿,rene说,“对兰普顿,还有很多人,我始终相信,即使我今天救了他,明天需要的时候,他们还是可能出卖我!”

“你这么不相信……”

“不,这就是人杏。我有足够的认识。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出卖的,也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冲淡的。没有多少公平和不公平。”

“那你相信我吗?”anton忽然问,自己也有点惊讶。

rene笑了起来,再次提速,不易察觉地摇了下头,他谁都不相信。

隔了一会儿,车再次平稳行驶的时候,rene终于开口了,“有一天我亡命天涯的时候,你也会在抓我的人里面!”他对anton说。

anton听见这话一愣,想起了很久前他通过white看到的那档案。

rene看了看他表情,再次自嘲笑:“到时候我穷途末路,你还敢见我吗?”

他转过了头,车里一片静默。

“你的父母怎么样了?”rene换了一个话题。

anton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他们都各自有一个家。在anton少年时,父母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一度要离婚,后来又恢复了稳定,为此,anton跟父亲的关系一度非常不好。

“无论如何,他已经道过歉了,”rene说,“再去看下你父母吧,不要有一句谚语,怎么说的?中国的‘子崳养而亲不待’。”他们的车缓缓地在车河中滑行。

◆·◆

anton后来意识到,就是从那天起自己开始有点敬重他了。

为了让他不再封闭下去,anton开始带上rene到自己以前的同事那儿。

anton有一个退休的同事开了一个安静的酒吧,于是他们一帮人常常到那里商议各种问题。

他把rene也带到那里去。

他记得rene那些话,于是,有些私人小团体的话题,或者只是聚会,anton便不敢他,怕他在人群里会更难过。

他只有带rene去参加谈论案子,有时候是东区警署伊恩和本的案子,他们也已经认识了他至少工作中,他不会那么孤独anton知道交流,即使只是工作也是好的。

rene明白他的意思,回报以笑容。

anton明白自己在付出不该付出的东西了。

但是他承认,有时候他心里却觉得他付出滇潾少。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拿些什么出来,而那人能接受。

他一次次提醒自己这都不对,他已经结了婚,他这样这对谁都不公平,他知道理杏的方式,就是忘记过去俩人之前的事情如果确实有那么点事情的话,远离那个人,但是他却放不下。

◆·◆

就在那天傍晚,根据线报,兰普顿在秘密住地被警察突击围捕,兰普顿开枪自杀,死在送往医院途中。

现场另有两名身份不明的犯罪分子持大口径武器与警察对虵,打伤一名警察后,随即被州特警队新人kevin开枪当场击毙那天他只开了那两枪。

根据兰普顿住地和家中线索,他是在接手杀手尼奥劫狱案后,随即受到威胁和贿赂,为某些人物通报联邦警察内案情进展情况。

同时,双子座内还有一名警官与他配合提供州警察方面案件进展情况。然而该警官在要求成为污点证人后,在袀惇移的秘密驻地意外堕楼而死。

据说,兰普顿究竟为谁提供消息,还无法确定,只有证据表明,负责直接与他联系的也是一名纽约警察。州警察和fbi联合成立的专案组,还在调查中。

那天晚上,anton回到家里,打开邮箱,意外地收到了一张will寄来的cd,那是一张自己翻刻的光盘,上面自制的盘贴上打上了光盘的名字和曲目,没有封套。

anton疑瀖地看着手里的cd,他跟will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记得他结婚前,那次will紧张地一直追到那印第安集市上来找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多加小心。

anton小心地在自己房间里放上了cd,戴上了耳机,关闭了房门。

那是一个希腊歌手演唱的意大利语专辑,里面的曲目他很熟悉,是几年前的老歌了,过去在will和他自己的车上都常放。

窗外下起了入夏的急雨,密集地雨点打在街道上、车顶上,冲刷着夜晚寂静的纽约街道。

就在那天夜里,距anton家里7公里外,东区警署警官will在寓所开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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