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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总是让他心跳得快要晕厥的“互相抚慰”,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射出以後就会满心空虚,结束後肖蒙也不再抱著他,自顾自翻过身就睡,两人背对著背,中间有缝隙。

他也在默默反省,只是为了解决的话,友人冷冰冰的爱抚和自己的右手,在功能上有什麽区别呢?

肖蒙再一次从他体内抽离出来,两人喘息著分开,并排躺著,身体还在发烫,气氛却很冷淡。加彦动了动麻痹的腰,看著友人毫不在意的侧脸,不知为什麽突然有些伤心。

“肖蒙。”

“嗯?”

“我们这样有什麽意思呢。”

尽管卧室里原本就没什麽动静,加彦还是感觉到这一瞬间突兀而强烈的静默。

“你想说什麽?”肖蒙用不以为意的口气。

“我不太想做了。”加彦转头看著他,鼻子有点发酸。如果肖蒙能问声“为什麽”,或者露出点吃惊不舍的表情,就好了。

但肖蒙只是“哦”了一声,半晌说句“那就算了”,就翻过身,背对著他迳自睡去。

加彦没再出声,怔怔望了他的背一会儿,也默默闭上眼睛。

接下去几天没有再***,但仍然维持著睡同一张床的关系。可加彦却怎麽也睡不好。肖蒙对他太冷淡了,总是一副看他出现在床上很碍眼的表情,睡觉的时候离他远远地躺在床边。

自己是个多馀的存在,这种感觉越来越鲜明,加彦不好说什麽,只是更加孤僻了。

幸好失眠了没多久,公司的业务繁忙起来,有时候要一直拼命加班到半夜。过著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跟肖蒙连说话的机会也少到几乎没有。

这天回到家还不算太晚,也就凌晨一点钟左右。边庆幸著今晚可以睡多几个小时,边轻手轻脚找钥匙,开门进去,连灯也不敢开,摸索著往里走。

肖蒙卧室的门并没关上,暗黄的微弱灯光从中透出来。加彦正好奇他开著床头灯会是在忙什麽工作,却听到一阵高亢起来的呻吟。

从门口望进去,清楚看见伏在上方律动著的男人的脊背,是眼熟的修长柔韧的线条。抬高腿躺在下面不知道是谁,只听得那人舒畅到极致的哼哼声。

加彦望著那床上激烈冲撞的两人,吓得呆了。

呆滞半晌,幸好还知道转身悄悄走开,直到逃出门外,才敢大声呼吸。

喘了好久的气,还是惊魂未定。想著两人躯体交缠的景象,一时有些茫然。走远一些找个阴暗的地方坐下来,低头思索著,没作声。

半个小时在静默里过去了。

加彦不知不觉,手臂上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忙低头专心地用手掌反复摩擦胳膊,让那些细小的颗粒都平息下去。

果然是在外面坐久了,会冷的缘故吧。

看到的画面,毫无疑问对他冲击很大。肖蒙是在和另一个男人亲热,而不是女人。这麽说,肖蒙现在是比较喜欢同性的。

这个认知让加彦隐隐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但一时理不出来,也就算了。

他脑子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肖蒙以後不需要他了吧。

原本就是朋友之间彼此抚慰式的关系,既然有了其他更好的可以互相满足的物件,那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找他。

太冷了,坐了半晌喉咙里就开始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倒也不是介意床上的那些东西。虽然跟肖蒙一起互相解决,的确是很舒服,但这种事情,一个人不得已的时候自己用手也一样可以代替,就算不做也没什麽关系。

只是,只是……

正值夜晚起风的时候,坐得发呆的加彦又打了个哆嗦,身体更紧地缩起来。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但就是不怎麽想回去。

反正肖蒙也不会觉察到。他一个人在这里发发呆也好。

一坐就到大半夜,冷得够呛,鼻涕都冻出来了,狼狈不堪。仍然没有进屋的念头。

肖蒙慷慨借给他的房间,这麽看来,大概是住不了太久了。

找到新公寓的话,如果供不起暖气,差不多也是这麽冷,早些习惯也没什麽不好。

尽管乐观地自我安慰,但寒冷的感觉不是乐观就可以消失的,所以依旧瑟瑟发著抖,朝夹在膝盖中间的双手哈气,重复著这样收效甚微的取暖方式。

正在困乏,忽然听到门开启的声响,静夜之中分外明显。加彦为那人没留到天亮再走而诧异,但同时也有“得救了”的感觉。

总算可以回去暖和一把。

又拖延了一会儿才悄悄开门进去,本该已回房休息的肖蒙却还在客厅,四目相对,两人都微微吃惊。

“这麽早回来。”

“恩……”加彦想装得若无其事,但他生性朴实,那点不自在还是掩盖不住。

肖蒙只站在他附近就感觉得到他身上的丝丝凉意,不由皱了一下眉:“你冷得好厉害。”

“是啊,走夜路回来就是这样。”加彦吸了一下鼻子,“外面好冻。”

“去洗个热水澡吧。”

“恩……你也早点去睡,”加彦说话的时候,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又不受控制了,讷讷地搓著胳膊,“你先睡,我洗完就不打扰你了。我回我房间就好。”

肖蒙“哦”了一声,站定了不动,目送他瘦瘦的身形进浴室。

和刚才那人***的感觉也不差,身体很契合。果然并不是非加彦不可。

不知有意或者无意,那天以後加彦就没和肖蒙同床过。

两人的关系完全冷却下来,却算不上异常——加彦太忙了,这段时间是他们公司业务的旺季,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地加班。

肖蒙很久都没碰他,觉得无聊,也试探地取笑过加彦,问需要不需要帮忙解决生理问题。加彦居然老实地回答“我用手就可以了”。

他听在耳里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所谓双方互惠的肉体关系就此也破裂得差不多,既然如此,肖蒙就更频繁地和新床伴来往,也更大方,有几次事後送那人出去,都让加彦碰见。

加彦为人老实木讷,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这种时候就笑著打招呼。至於过去和肖蒙那一段,也知趣地绝口不提,对著他的新床伴,只说自己是借肖蒙的房子住而已,纯粹是个房客。

他跟加彦在这种肉体关系上,真称得上是最潇洒漂亮的好聚好散。

他半真半假地向加彦道谢,加彦却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嘲笑和讽刺,还对“谢谢你替我保密”这样的说辞报以拘束的微笑,讷讷道“我们是朋友嘛。”

仅仅是朋友而已。之前那些在一起暧昧甜蜜的记忆,就跟寂寞难耐的青春期少年们互相打手枪差不多性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所以,嫉妒怨恨这样的情绪,加彦统统没有。

他想从加彦那里逃出来,加彦就豁达地给他让出一条路,还祝他一路走好。

这样令人憎恨的大方宽容。

肖蒙转手把偷藏在皮夹里的一张照片撕掉了。

照片上的男人还是中学时候的面孔,又瘦又迷惘,带点困惑的笑,站在他旁边。

是他从毕业生合照上剪下来的,不大的一块,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21】

“喂,你那个朋友啊,有古怪。”举着两只酸奶,忙着左右开弓吸得满嘴乳香的女孩子突然含糊不清地,“你不觉得吗?”

“啊?”加彦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多多,“你说谁?”

他是最近逐渐和多多熟起来的。那回之后又偶然遇见过两次,多多就主动要他的电话号码,觉得他心善老实又有趣,便时常找他出来解闷。

加彦不擅长应付女孩子,但更不擅长拒绝,即使为难,也还是会被逼得一身汗地跑出去,再急匆匆赶回来,为此不知道遭过肖蒙多少个冷眼。

“还能有谁,你每次都要提的那个人啊。就是我们从甜点店里出来以后遇上的那个酷男人啦。”

“哦……”

之前两人撞上肖蒙,肖蒙连招呼都不跟他打,当他是透明的一般径直擦肩走过。

“他看我的眼神不大对。”

加彦被一口水呛到:“啊?他应该没有那种意思吧……”

“他好像很讨厌我哟。”

加彦来不及开口,她又补充:“错,不只是讨厌,比讨厌厉害多了。”

“为什么?”加彦莫名其妙。

“就是不知道理由,才觉得怪啊,”多多把酸奶吸得吱吱作响,“他的眼睛真是凶,简直杀人呢。唉,被这样的帅男人讨厌了,真可惜……”

“没那回事吧,你想太多了。”加彦释然微笑,“他只是看起来脸色坏一点,其实人很好的。”

“你啊,就是拎不清。你还总说你们关系不错呢,那他怎么那么冷淡?”

加彦尴尬地笑笑,不知该怎么答。

“其实,”多多放下酸奶,歪了歪头,“说句实话你别介意,我觉得你少跟他来往比较好。”

“啊?”加彦瞪大眼睛,“怎么?”

“你实在有够迟钝!他要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怎么会无缘无故好心到那种地步?”

“我们是朋友……”

“朋友也没有这样的啊!”多多皱着眉,“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你们以前交情又不是特别好,他突然对你那么大方,绝对有古怪。”

“……我,我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哟,”多多想着措辞,“搞不好他是那种人。那个,做我们这行的也有男人,他们的客人有一部分也是男的。你知道吧?有的人就是喜欢这种啊,玩男人比玩女人更有趣。总之,你自己小心点,别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吃了亏,就太迟了。”

加彦愣了愣,心虚地嗫嚅:“不会啦……”

“我是看你太老实,怕你被骗才提醒你。我们这些人,别的没什么,眼力还是练得出来。你朋友没那么正人君子,起码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样。反正你提防着他一点,总不会有错。”

加彦笑着说“不会啦你真是想太多”,背上却渐渐有些寒意。

草草吃了碗炒饭当晚餐,加彦有些惴惴地回家。

鼻尖上出了层细细的汗,手心里也湿漉漉的。

肖蒙还没回来。他微微舒口气,坐到沙发上发愣。

多多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讲的当然不完全对,但也给她说中几分。

他从来不懂得男男之间的情事,的确是被肖蒙一点点调教过来的。

前几次非常别扭,简直无法想象要那样接受同性的身体,后面被侵入的痛楚怎么都不能习惯,心里的不适更是说不出口。

但肖蒙总是一副坦然的表情,爱抚他的所有部位都毫不犹豫,而且熟练。在他体内进出就像和女孩子亲热一般大方自然。

连带他也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所感染,长时间温存下来,慢慢的竟然全部适应了,以屈辱姿势被插入也不再觉得排斥。

他对肖蒙一直很信赖。肖蒙肯定的,他就不会有疑问。

但现在认真回想起来,胸口却像堵着什么东西一般。

肖蒙明明是对同性有兴趣的,第一次跟糊里糊涂的他发生关系以后,却说什么上男人很恶心,因为他苦苦哀求才勉强动手,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想都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也能***,怎么会去求别人抱他。也许真相是肖蒙趁他不清醒,强迫了他,也说不定。

虽然这么揣测太过自恋,肖蒙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但男人想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不怎么挑剔,也是正常的。也难怪做完以后会觉得后悔,不肯承认。

以前他再怎么殷勤地联络肖蒙,想维系两人的友情,肖蒙都对他爱理不理。只从那件事之后,肖蒙才突然对他关注起来,主动去他家,邀他同住,帮他的忙。

这都是,因为他跟肖蒙上床的缘故吗?

肉体关系热切的时候,肖蒙对他真的很不错,即使脾气依旧恶劣,仍然常常冷言冷语,却一下子热心许多,借他房子住,买很多东西送他,甚至给他钱用,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以前总嫌他又土又丑,骂他傻气,不准他靠得太近,时常一副不耐烦的厌弃表情。却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如此亲近。

他感激得不得了。觉得肖蒙总算成了他的朋友,还待他这么好,真是他的福气。

可是自从他不肯再和肖蒙***,肖蒙态度就迅速冷淡下来。

甚至比最早的时候,还要更差些。

这样差别明显的待遇。

肖蒙肯接近他,就只是因为他可以充当性爱的对象,所以一旦他不愿意再做那种事情,就失去价值了。

……会是这样吗?

想起来,他也的确没什么被肖蒙当成朋友的真实感觉。

肖蒙送他很多的礼物,热衷于跟他***,可是从来不会有耐心听他说话,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交流,肖蒙完全没有兴趣,更不用说什么其他。偶尔不小心触犯到隐私,得到的就只会是肖蒙冷着脸的一句“关你什么事”,弄得他下不了台,尴尬着不敢多言。

现在两人的交情冷了下来,他觉得失落难过,而肖蒙就不以为意,还是一样开心快活,换一批人交往,自己乐自己的。

这样的关系……与其说肖蒙是拿他当朋友,不如说是拿他当……

加彦想到这里,只觉得双手发抖,头都要炸裂开来,连忙四处摸索,抓到个杯子,喝了点凉水定神。

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多多在那样的圈子里生活,周围人心险恶,当然会把人性想得可怕一些。他怎么能当真也用那种眼光看别人。

肖蒙帮了他那么多忙,还救他的命,处处照顾他不少。

发生关系也是你情我愿,又不是肖蒙强迫,有什么好猜疑的。

他不感恩,反而乱想这些奇怪东西,把肖蒙想得那么卑鄙,实在太小人之心,怎么对得起肖蒙一片好意。

催眠一样拼命不断斥责自己,好容易才把那些念头压下去,却还是整个人烧得难受,只好又去洗了把脸,稍微镇定一些。觉得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就开了窗户透气。

肖蒙回到家,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红着眼角发呆的男人。

加彦见他进来,下意识“嗯”了一声,忙掩饰地揉了揉眼睛,装得若无其事,偷偷吸鼻子的动作却暴露了一切。

男人那种样子可怜又可爱,肖蒙光看着,心里就不觉又骚动起来。

“怎么了?”忍不住就放缓了脸色,声音也软了。

在加彦旁边坐下,无意识就抓住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瘦削修长的手指,握在掌心里有些冰凉,触感可爱得要命。肖蒙只觉得心里又乱起来。

加彦被他抓着手,见他表情是久违了多日的温和,不由有了感激之意,觉得自己今天那些想法真是混帐,讷讷应了声“没有”,朝他愧疚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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