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大师姐及时阻止,才保住了李落寒的小命。
青烟就在大师姐后头,亲眼看见夜晚萧打算滥杀无辜。
没想到这个大魔王这么坏,简直是坏透了!
她一把扯过李落寒和蜚崽子,将父女挡在身后。
“谧儿你说这种人,我怎么能忍!”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夜晚萧这个坏东西装进黄泉釜,大火烤成肉干!
李落寒后知后觉,在青烟背后探头,“咦?他什么时候醒的?”
大师姐心有余悸,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很奇怪。
李落寒哪里知道自己走了一遭鬼门关,被大师姐看得害羞起来。
大师姐见他小媳妇一般乖巧可爱的样子,想到自己若是晚来一步,就要替他收尸,难得的,动怒了。
湖水绿的衣袖翻飞,气流剧烈波动。
不过一瞬,连带着外头的天气都受了影响。
天空忽然就阴沉下来。
青烟从原本的当事人的恼怒气愤,变成吃瓜群众的看热闹。
“哇哇哇!兰深快看,天黑了!黑了!黑了!”
兰深淡定的一批:“嗯。”
喜欢凑热闹的李落寒这时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在风暴中心的人。
夜晚萧皱起眉头,猩红的眼有一丝挣扎的痛苦。
体内嗜血的狂躁不断刺激着他,让他想要破坏周遭的一切。
他似乎已经陷入癫狂,像疯狗一般乱叫乱打,张牙舞爪,却被大师姐的强大气场压制住,只能定在原地。
文静淡雅的人,嘴角带着淡若幽兰的笑,一个移步,葱白纤细的手便扣住了夜晚萧的咽喉。
轻轻一抬,就将人举了起来。
那样细的手,扣住了一个大男人,就这么举到了空中,任凭他如何挣扎,纹丝不动。
夜晚萧喘不过气,憋得一张苍白的脸有了血色。
他痛苦地哀嚎着,脖子上的手却没有放过他的趋势。
李落寒吓了一跳,担心她的小细手,会一不小心折断了。
“你可知错?”
见他奄奄一息,大师姐才开口。
夜晚萧浑身的力气被抽空,眼睛慢慢褪去猩红,露出原本的深棕色。
他看着大师姐,即便快要丧命,也是一副邪魅狂狷的样子,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错?我本身就是个错?错怎么会知错?”
大师姐皱眉。
她费尽心思,想让他走上正轨。
而他,分明就是活腻了!
素手一丢,夜晚萧被丢到地上。
像一坨烂肉,软塌塌地趴着。
“错的不是你,但我也给了你机会!”
她语气带着责备,“若你不能控制内心的魔,便要被它拖进深渊,万劫不复。”
地上的烂肉一动不动,又被大师姐一挥袖,给掀翻了过来。
“呕!”夜晚萧吐出一口血。
大师姐看着地上泛黑的血,柳眉皱得更厉害。
李落寒从来没见她这副样子,都想上去把它抚平了。
大师姐揪住夜晚萧的领口,把他脑袋提起来,喂给他一粒药丸。
“不是交代过你,不能再吃土了!”
“吃土?穷得吃土吗?”青烟好奇地凑过去,“他这是吃了什么土?好像是重金属中毒了。”
说着她掰开夜晚萧的牙,果然看到他的牙泛着冷蓝。
大师姐一连封了夜晚萧几处大穴,朝着他背后三四掌打下去,让他吐出更多黑血。
青烟检查夜晚萧的指甲盖,翻了他的眼皮子。
“重金属中毒,贫血,营养不良,风团,免疫……”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李落寒和兰深一个字也没听懂。
大师姐叹了口气,“还能救吗?要是死了,我不得又要花去几百年时间!”
她好累呀。
谁也不知道,她这几百年里真正耗费了多少时间在夜晚萧头上。
但是只要认真想一想,就能猜到几分。
夜晚萧若是有个人时常庇护着,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非魔非妖的狼狈境地。
青烟看她挺烦恼的,想到天下安危就靠这大魔头了,也明白他最好不要有什么闪失。
她没有匡扶天下,拯救苍生的宏伟目标,只想平平静静过着闲散的小日子。
可若是魔族肆虐,不受控制,天底下无处安生,她又如何如何能闲散。
一个人身上得了那么多病,又是营养不良又是贫血,难道饭都吃不饱?
青烟感叹道:“这个身系天下安危的大魔王生活过得好像有点心酸。”
大师姐反问:“有吗?”
她其实也不太了解夜晚萧过的什么日子。
青烟皱眉:“你不知道?你不是从他没出生就选择了他,很熟悉他的吗?”
她以为谧儿很清楚,就是懒得管。
大师姐想了想,“我就是每隔一段时间,稍微长的一段时间,去看他一下,顺便提点他做魔的道理,告诉他不能做一个没有骨气的魔!所以也不是十分熟悉。”
稍微长的一段时间是多长?
几十年?一百年?
青烟已经不想再问了。
她把夜晚萧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连裤子都扒拉下来。
李落寒和兰深都不好意思看。
李落寒不想大师姐看到,拿来蜚崽子睡觉的被子给他把重要部位盖上。
“看起来是个过敏体质,又总是在接触过敏源。”她摸着夜晚萧脖子上的一小片红肿。
“大魔王好歹是夜氏王族的老大,就算实际掌权人是魔后,他就是个傀儡,也不至于饭都吃不饱吧?”
瞧这一身的排骨,撇去一张好看的脸,身上除了骨头就没几两肉。
大师姐想到这个就有点生气:“他不吃饭,他吃土!”
青烟:“还有异食癖?”
毛病可真不少!
兰深见她坐下来,才请教她何为异食癖。
“异食癖就是一种病,喜欢吃不能当饭吃的东西,比如泥土、头发、木头、树叶,还以更厉害的,吃铁屑和石头,这些东西又脏又没有营养,所以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消瘦或是长寄生虫。”
“他肚子里有虫子!是不是蛊虫?”
李落寒大吃一惊,赶忙把大师姐从夜晚萧身边拉开。
“蛊虫应该没有,就是他的行径古怪,像疯狗一般没有自制力,谧儿,这是怎么回事?”
大师姐有点不想回答,支支吾吾的。
见青烟一直盯着她,她也就没办法了,只能据实以告。
“其实是他七岁那年被阴险毒辣的魔后硬生生掏出心脏,我看他没有心,一个大窟窿多难看,就用了一只小白狗的心给他安上,我特地挑很乖巧很可爱很听话的狗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