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看了肖掌柜一眼,顺着何掌柜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位于四楼的包间内。
包间内装潢美轮美奂,地上铺就兽皮绒,墙上挂着水墨画,头顶有莲花吊灯一盏盏有序排列,灯盏里的火焰投影着灯盏上绣画,将一幅幅江山人影投射在大厅内,倒是有几分美丽和奇幻。
在大厅房屋内,几张精秀玲珑的桌几整齐摆放,桌几上搁着几味冷热小菜,一壶酒浆正温在炉火里边,两个豆蔻年华的小侍女乖乖巧巧守候在炉火边。见何掌柜走进房间,小侍女赶紧站起身向掌柜问好。
何掌柜矜持点点头然后对侍女说道:“伺候好客人们。”
小侍女乖巧点头:“掌柜的请你放心。”
何掌柜然后走到绿绮旁边,小心翼翼掏出手镯递还给绿绮。
“你干什么?我可没有别的东西付饭钱啊!”绿绮光棍的说道。
何掌柜淡淡一笑说道:“王小姐你真是折煞我了,这镯子是东家当年送您的寿礼,承蒙你喜欢一直戴在手上,我怎么敢收来抵饭钱呢!”
王绿绮闻言嘿嘿笑道:“何掌柜有眼力啊,这都把我认出来了!”
何掌柜赶紧作揖道:“哎哟,小祖宗呢,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穿成这样走在街上可把体面丢了啊。”
绿绮接过手镯道:“何掌柜你懂不懂什么叫掩人耳目?瞧你说的什么体面不体面啊。”
掩人耳目?
何掌柜抬起头表情古怪地看了乐天一眼,似乎瞬间搞明白了事情是怎么滴,当即老掌柜告饶道:“王小姐,老朽不懂事,坏了你们的好事,对不起,对不起……我赔罪,赔罪。”
说着,何掌柜端起炉火上的酒水给自己斟满一杯,然后一口饮尽。
“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退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绿绮摆摆手示意何掌柜离开。
何掌柜如释重负说道:“那请小姐稍待,老朽已经责令厨房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稍后就给您送上来。”
说着,何掌柜躬身准备退出房间。
“慢着!”王绿绮突然开口喊道。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何掌柜抬头问道。
绿绮小心叮嘱道:“我今日出门穿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掩人耳目,何掌柜你可千万别泄露了我的行踪啊。”
何掌柜又看了乐天一眼会意点点头:“小姐放心,谁问老朽都不会说,打死都不会说得,您尽管放心。”
“那就好,你下去吧。”绿绮遣退何掌柜同时回头对两个小侍女也说道:“你们一起下去吧。”
何掌柜奇怪看着绿绮问道:“小姐不要人伺候吗?”
绿绮娇滴滴看着乐天说道:“伺候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别人代劳呢,当然是我亲自来做了!”
何掌柜双目圆睁看向乐天,表情已经不能用骇然来形容了!
哦哟!
这个年轻小子是哪里来的?
是不是哪个显赫世家或者修真门派的公子哥?
有什么资格和本事让府尹家的小姐亲自伺候?十万个为什么从何掌柜脑袋里冒出来,一时间让何掌柜觉得眼睛有些花了。
世道变咯,看不懂哦。
何掌柜低眉顺眼退出了包间,并小心翼翼给包间关上了房门。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何掌柜转身朝着楼下的厨房走去,心想要做点什么好吃的才能满足这两个身份不凡的客人的口味呢。
正走在楼梯过道上,何掌柜迎面就被严雄和沈飞一帮人堵住了!
“老何,我问你,刚才上楼的那两个家丁人呢?”严雄劈头盖脸就问道。
何掌柜看着严雄哈哈道:“哎呀呀,这不是严总管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严雄向何掌柜拱了拱手说道:“老何,别耽搁时间,我问你刚才上楼的两个家丁去哪里了?”
“什么家丁?我没看到过什么家丁啊。”何掌柜开口说道。
“老何别开玩笑了!就是我们府尹官邸上的家丁啊,刚才你们在门口堵住那两个家伙!”严雄开口说道。
“哦……”何掌柜若有所思。
“怎么,想起来了?他们在哪儿?”严雄追问道。
何掌柜脑袋一摇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严雄恼怒不已,举起手掌就要打向何掌柜。
何掌柜倒是像烈士一样临危不惧看着严雄,大有你打我试试的意思。
就在严雄的手要落下的时候,沈飞握住了严雄的手腕,不让严雄动手。
“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严雄不解地看着沈飞。
沈飞冲严雄摇摇头,严厉的示意严雄不可以动手。
“老何,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就这样吧。”沈飞让众武师让开道路。
“哼,算你们识相,不过我还是告诫你们,这里是客户用餐的地方,你们可别到处乱搞事啊。”说完这话,何掌柜便下楼向着厨房去了。
等到何掌柜离开,严雄这才不解地问道:“沈哥,为何你不让我动手抽这个老家伙?”
“你打他没什么,可要是惹恼了闻香楼的东家,府尹大人也保不住你!”沈飞开口说道。
“闻香楼的老板……是什么人?”严雄开口问道。
沈飞叹了口气说道:“小严你怎么搞的,身为府尹家中的管家,怎么说你也该有一些消息和耳目啊,可是你连这等人物都不知道?”
严雄表情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事实就是如此,严雄若非依靠着裙带关系被府尹老爷提拔,这个岁数还不知道在哪里种田混吃等死呢,这天戟城内的各中复杂关系,严雄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沈飞数落了严雄之后并未卖关子,而是继续说道:“这个闻香楼的老板,乃是昊天宗门内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说着,沈飞嘴巴里蹦出两个骇人听闻的文字:“长老!”
“什么!昊天宗的长老!”严雄吓傻了,嘴巴都有些吓歪腻。
“不要大惊小怪,这样成何体统!我叫你不要来闻香楼搞事你却偏偏不信不信邪,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么?”沈飞家呕心道。
严雄闻言顿时傻眼了,立马开口说道:“要不我们走吧,改天再找他麻烦也不错。”
沈飞叹了口气说道:“你看我叫的这一票兄弟,哪一个不是道上有名有姓的?这次办不了他,下次再请诸位兄弟们出马,没有足够的车马费,只怕是请不动咯。”
严雄开口说道:“不怕,不怕,我有钱,有钱。”
沈飞满意点点头:“兄弟,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这就撤了啊。”
说着,沈飞就要招呼手下人撤退。
不过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哎呀,严总管,你来闻香楼也不告诉肖某一声?”
严雄转头看去,顿时面色大喜:“肖掌柜,我总算见到你啦!”
原来,说话的正是之前和何掌柜大打嘴仗的肖掌柜!
这个肖掌柜和严雄在酒桌上有过交情,所以严雄见到肖掌柜算是有了主心骨。
“严总管,怎么今日有闲情来我这个地方坐坐?你是用餐呢?用餐走楼上,我给你找个好位置!”肖掌柜揽住严雄就要把严雄往楼上接。
严雄尴尬开口说道:“肖掌柜啊,今日我不是来用餐的,惭愧啊。”
“不是来用餐的?那你们来……”
肖掌柜也是聪明的人物,当场就看出了情况的不对头。
“你们莫不是来搞事的?”肖掌柜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严雄联邦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啊,我们这是来……来找人的。”
“找人?你们找谁?”肖掌柜问道。
“两个家丁,穿着下人的衣服,被何掌柜放进来的。”严雄硬着头皮说道。
肖掌柜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两个家伙!严雄,不是我说你,你们府上的家丁这谱儿也太大了,闻香楼是他们能来的么,还有那个老何,就知道坏规矩,仗势自己是老人,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
严雄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怎么搭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肖掌柜看到他们人了?”
肖掌柜答道:“当然看到了!我说严雄,你们府上的人该得好好管管了,不能放任自流,不然以后保不准就是脱缰的野马,想管都不管不住了。”
严雄明白过来,开口问道:“肖掌柜可知道他们人去了哪里?”
肖掌柜悄悄指了指四楼的包间说道:“人就在里面呢,你可得好好管教啊。”
严雄欲言又止,这时候沈飞开口道:“我们倒是想要教训那两个家伙,只是肖掌柜,您这地方金贵得很,万一动起手来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肖掌柜幸灾乐祸摇头道:“添麻烦?不会!怎么会添麻烦呢!你们尽管动手教训就是了,酒楼有什么事情我肖某给你们兜住了!”
沈飞闻言心中大定:“既然还有肖掌柜兜底,我们可就要放开手脚收拾那两个小子了!”
肖掌柜微笑道:“去吧,去吧,可别砸坏太多东西,也不要搞出人命,其他都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