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无碍吧!”刚踏进屋内,方筠便不顾臂上的伤,向赵容卿冲了过来,景岫觉得自己的眼力似乎更好了些,居然可以从这张无波的脸上看出类似紧张的情绪来。
“无事,阿筠,你且先让我看看阿槿如何了。”赵容卿以手抚其肩以示安慰,眼睛却早已经飘到一旁昏睡着的秦槿身上了,而他转身后,方筠就这么痴痴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多么有趣的生命共同体。景岫略一挑眉,心中暗自叹道。
这济慈院荒废了有些年头了,自从景岫被领回程家之后,也经常会带着邻里街坊的小孩子们来这一带玩耍,后来因其中一个孩子掉进了后院那口矮矮的枯井中,大人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救上来,程夫人此后便不许家中的孩子去济慈院玩耍了。别的孩子虽不太敢去了,但耐不住景岫胆子大些,便将此处当做了自己的秘密基地,经常在这里藏些小孩子的心爱之物。
赵容卿正仔细地以目光描摹心上人娇弱的面容,忽得发现其被安置在屋内一角的地上十分不妥,毕竟长公主让阿槿吃了这么多苦,她本就体弱,如今受尽折磨自然更是如西子捧心一般成了个病美人。
他看屋子右侧有一张光秃秃的大床,于是便想将秦槿放在那上面休息,却想着这床必定会硌疼了自己的阿槿,又见已经受了伤的方筠唇色发白,满头湿汗,正在给自己疗伤,一时不妨竟吐出了一口黑血,着实让人担忧,故而赵容卿便有些犹豫不决。
“看样子是这箭上有毒。”赵容卿正犹思量着呢,突然听见景岫的声音,便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见这位殿下朱唇微启,又做出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来,高贵地命令道:“程菀,过来。本王命你拿些茅草来给阿槿铺一铺床,要铺得厚厚的,小心伤到她。”
这就奇了,这里秦槿在昏睡,方筠受了伤,景岫自己也是奋力鏖战早已经筋疲力尽,怎么看该铺床的都是赵容卿他自己吧,怎么反倒指使起别人来了?
赵容卿却没想那么多。
他这一生,活了二十一年,从不缺人伺候,端的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范儿,所以一见要干的活,自然下意识就要找随从仆役来做的,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景岫并不是他的仆役,更有甚者,他们刚才还劫了狱,现下景岫不跟他们计较这些都已经算是大人有大量了,又怎么可能随他摆布呢?
也许是看眼前这人面上毫无心虚之色,又累又忧的景岫实在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了,于是盯住他的眼睛,神情严肃又正经地对他说道:“你既然担心秦槿,何不自去铺床呢?”
“自去铺床?本王何时自己铺过床?程菀,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狱卒,本王让你做什么那算看得起你几分,你别给脸不要(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