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两个字一出口,徐靖混沌麻木的脑海忽然无比清明。
堂兄之死,是因慕容燕而起。这背后,定然有慕容慎暗中阴谋算计。他在军营里遭刺杀,或许,此时宫中也起了叛乱……
这个念头一旦跃上心头,就如跗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一想到慕容慎拎着乱军闯入宫中大肆杀戮的场景,徐靖心底生寒,额上渗出了冷汗。
他要立刻回去。
“回京!”徐靖迅速起身下榻,声音异样紧绷:“徐十一,传我号令,令伤兵留在军营里养伤。所有能动能骑马的,立刻打点行装。明日一早就启程。”
现在天已经黑了,离隔日清晨不过几个时辰。如此一来,今夜谁也别想睡了。
徐十一抬头看一眼双目泛红的主子,没有阻拦,应了一声是。转头叫了几个传令亲兵过来,一一吩咐下去。
徐靖大步出了军帐。
此时,天色已黑,天上几点稀疏星光,一轮细细的月牙儿挂在夜幕中。
徐靖躺在床榻上,一夜未眠。一闭眼,太子的脸孔就会在眼前晃动不休。
躺在木板上的忠勇侯,听到慕容父子的名字,冷哼一声,目中闪过切齿的痛恨:“慕容氏世代掌禁卫,暗中豢养死士,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他们父子若是骤起发难,宫中就危险了。”
哪怕京城落入慕容父子手中,只要大军归京,就能迅速荡平逆贼。
高望徐三等人面色皆凝重起来。
廖洗马被亲兵扶着过来了,还不能下榻的忠勇侯,躺在木板上被抬过来了。还有刚回军营的沈舍人,穿着一身白衣,眼睛都哭肿了。
这一夜,军营里没有人入睡。
继位二字,说得含糊不清,在此时此刻,别有一番意味深长。
太子丧信已经传遍军营。军营里挂起了几个巨大的白幡。在夜风的吹拂中飘荡不息。
高望面色难看:“定国公父子一定在宫中。”
徐靖根本不敢深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明日五更天点兵,天明出发。所有伤兵都留下。”
沈舍人去了廖洗马的军帐,两人对坐了一个时辰,痛哭了两回。直至四更天,情绪才稍稍平稳。
至于高望,自然要领骁骑营的士兵一同归京。
廖洗马一惊:“他们怎么敢犯上作乱!”
廖洗马深深看沈舍人一眼,低声提醒:“也别太过急躁,过犹不及。”
徐靖又看向廖洗马沈舍人:“清河郡这里刚平定流匪,还要安民抚民。你们两人得留下一个。”
“上苍不公,太子殿下英年早夭。”廖洗马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是殿下的人,殿下选中了北海王世子,我们秉持殿下意志,一定要将世子推上皇位!”
沈舍人强打起精神,声音同样低哑:“说得对。你留下安定清河郡,我随世子一同回京。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助世子继位。”
忠勇侯毫不迟疑地应了(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