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骆向站在那无边的黑暗中,觉着自己好似是忘记了什么,但想不出。
隐隐的争吵声传来,被掩埋在记忆深处几乎落了灰的童年,那些记忆,也随之蓦地鲜活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那些熟悉的声音和言辞越发清晰了起来。
“你是不是个男人?!整天抓鬼除妖的,你能不能想想家里还有妻子儿子呢,啊?”
是个女人压抑着哭腔的质问。
骆向记得这个声音,尽管他已经很久没听过。
是他母亲的,一个职场上的商业女精英,因为工作忙无暇顾及他。
片刻,一个稍显低沉的男声传来:“我在照顾儿子,他很好。”
“很好?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我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骆向这就想起来了。
这是他十岁的时候,跟着父亲猎鬼的过程中不小心受了伤,还折腾进了医院。
也正是那一次,他父母离婚。
“这是责任,我不能躲,他是我的儿子,他也不能躲。”
“责任?你的儿子?那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跟着你去做疯子!”
在骆向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在外人面前端庄持重,而在自家人面前歇斯底里。
年幼时不明白,长大后就更疏离,即便是有心缓和关系,也无从下手。
“那就离婚吧,儿子跟我。”
“好啊,离婚就离婚,孩子抚养权得给我。”
仿佛闹剧一般的争吵。
骆向心底惶惶然地无措,站在漆黑中双目仿佛被死死捂住,看不见,但却听得见那些激烈的争吵。
记忆瞬间混乱。
仿佛回到年幼时,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恐惧与厌烦占据理智。
就在恐惧几乎到顶峰时,清泉击石般清越冷冽的声音忽而响起。
“骆向?”
刹那仿佛融入黑暗的一缕和煦暖风吹拂在耳畔,一切喧嚣顿时远去。
骆向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昏暗,是床头台灯仿佛夕阳西下时的光线。
还有那人映着灯光的清瘦容颜。
他正坐在床的另一侧,低着头轻唤:“骆向?你发烧了。”
理智回笼几分的骆向皱了皱眉,便觉着一阵头疼,浑身忽冷忽热,甚至微微打颤,呼出的气息灼热。
的确是发烧了。
他开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周复。”
“嗯,我去拿点药。”
周复回身下了床,他早在床头柜准备了药和凉白开。
骆向就那么瞧着周复的背影,便有一种从地狱爬回来的感觉,直到药被递到眼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心口。
骆向怔怔地出神,他向来都是那个照顾别人的,尽管懒散,但对男朋友还是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1,宠着捧着。
但像这样做为被照顾的一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在精神脆弱的情况下,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不适感让骆向有些躁动,他轻轻地吐出口气,而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