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绮蓝再也忍不住要哭出来的下一秒,她装作娇羞地推开了周俊赐。(..)
“我……我明天给你电话,你一定要接噢!”
“好,我等着你。”
周俊赐轻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双漆黑的眸子俨然闪耀着微微的光芒,直到那抹小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后,他仍旧流连忘返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感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专属于她的温热……
…………
…………
逃!
夏绮蓝就像疯了一样飞速狂奔。
但是……她还能逃去哪?
这座城市对她而言已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纵使困兽之斗,她也注定了会鲜血淋漓地死在这个牢笼之中,在垂死之际用沾满鲜血的眼睛看着那些冷漠冰寒的旁观者。
这是她自己下的决定,这也是她自己的命运,除了接受,她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她认命般的停下脚步,接着犹如行尸走肉般走进电梯。
她看着玻璃墙上映照出来的自己,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那么的陌生。
双眼通红,满是泪痕,这全都是痛哭过的痕迹。
她的悲伤全都**裸的写在她的脸上,无从抵赖。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好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样的她看起来,跟小时候那个躲在角落里面痛哭的她,又有什么区别!?
她伸出手臂,泄愤般的用由名设计师设计手工定制的白色连衣裙,擦掉所有关于悲伤的痕迹。直到精致光滑布料变得皱巴巴的,纯洁的纯白色也沾染上了泪水之后——
电梯门开了。
就在角落处,隐约能看到站着一个身影。
不用猜,那个人肯定是急于想要知道情况的叶雨梅。
夏绮蓝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特别是叶雨梅。
她别过脸去,不让她看着自己红肿的双眸。
叶雨梅刚才早就在窗户上面看到夏绮蓝跟周俊赐相拥的一幕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这件事情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绮蓝,事情怎么样了?你有跟周俊赐约好明天见面的事情吗?”
“嗯。”
听到夏绮蓝的回答,叶雨梅原本焦急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容,但这抹笑容的代价,却是必须要用夏绮蓝无数的泪水和痛苦去换的。
“那就好,这样事情就顺利了,等把他的胃口吊起来之后,你不用向他开口,他都会摇着尾巴要让你嫁给他的!”
叶雨梅一想到那副场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在衣服上面该省的钱还是不能省,我会再给你订几套好看的衣服,以后你要跟周俊赐出去的时候,就穿着那几套,不要穿你自己的衣服,明白了吗?”
叶雨梅之所以这样交待,是因为她知道夏绮蓝自己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有多么的寒酸,而且可笑的一点是,明知道这种情况,之前却从未给夏绮蓝买过半件衣服的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给夏绮蓝买衣服。
“我想回去休息了。”
夏绮蓝今天很累,累得就像是说一句都像是竭尽全力一般。
她没有朝着夏家住的那间房子走去,而是朝着隔壁那间,自己已经独自居住了九年的空荡荡的房子走去。
“绮蓝!”叶雨梅忽然握住了夏绮蓝的手臂。“你现在不用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间房子了!你跟我们一起住吧!”
是啊,她现在已经被夏家的人接纳了,已经拥有了跟他们住在一起的权利了。这是她奢望了九年的事情啊!
可是现在,她为什么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喜悦呢?
夏绮蓝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挣脱她的手。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脚上那双透着鲜艳红色的淑女鞋……
“这是给我的奖励吗?”
她现在不用再穿着那双破旧的白色平底鞋,她现在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间房子。
但这到底是给她的奖励,还是给她的赔偿呢?
叶雨梅怔了怔,接着又摆出了一副慈母的模样:
“绮蓝,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以后我们一起住啊!这不是什么奖励不奖励的,而是应该的!”
这话是说得很好听,但实际上呢,是叶雨梅担心自己掌控不住夏绮蓝,所以才想要用这个说法把夏绮蓝绑在自己身边的。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住了。”夏绮蓝甩开了叶雨梅的手。但叶雨梅哪里肯答应,要是夏绮蓝住着住着大半夜的溜走了呢?那她要往哪里去找夏绮蓝啊?
“不行不行,你跟我们一起住,我好照顾你啊!”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夏绮蓝抬起头怒视着叶雨梅,她那双红肿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暴露无遗。
“这……这……”
叶雨梅毕竟是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她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这么回事了。
“绮蓝,你不要把这件事情想得这么坏。”叶雨梅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以免事情会出现什么差错。
“我知道你不想骗周俊赐,但是你试着换一个心态,不要用这种抗拒的心理去跟周俊赐接触。或许你真的会喜欢上他的,毕竟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大家有目共睹不是吗?”
难道因为周俊赐是一个很好的对象,那她就理应对他产生感觉吗?
难道往后只要出现一个有钱又多金的男人,她就理应像个花痴一样贴上去吗?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
“我答应你的,我会照做。”夏绮蓝看着叶雨梅,在她的目光之下捂上自己的心脏,紧紧揪住!
“但我的心,还是我的!”
叶雨梅惶恐地愣在了原地,接着悄悄地深吸一口气。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吧?”
像叶雨梅这种唯利是图,就连婚姻都能理所当然的等利益挂钩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理解夏绮蓝现在的心情呢?
夏绮蓝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但问题是——
她的底线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