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丫鬟给万笑妍拿端进来一个大盒子,说是徐大人送来的。万笑妍打开一看,环钗簪翠一大盒,而且都是些镶嵌了宝石珍珠的贵重之物,笑妍连忙合上盒子,端着就往荣王处去。
徐莱见到笑妍拿回了东西,叫住她,“你做什么?怎么拿回来了?”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万笑妍,你别太作了。他是王爷,陪着玩闹几次就好了,你要是再没玩没了,就完蛋了。
你是景衡的妹妹,我当然不会害你。
你想想王府的女人见了他都是满脸的笑,逢迎于他。你可好,跟他对着干。你不怕以后他真发了火,就……就没有以后了。”
万笑妍斜瞥了他一眼,端着盒子进了屋。心中却有几分认同了徐莱的话。
万笑妍莞尔一笑,“王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笑妍轻轻将盒子放于案上。
“不喜欢?”
“不是,是太贵重了。”
荣王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这次可没让别人碰过。”
“我知道。”笑妍想着得编个好理由,“这些东西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就不好了。不如先放在你那里。”
荣王静静看了她半响,笑盈盈地说道:“这样吧,我替你收着,反正你都要来我府里的,到时候再交给你,现在的话呢,你先选一样好了,徐莱折腾了好几日,别枉费了他的辛苦。”
“那好吧。”笑妍端详着盒子中的首饰,最终选了一件点翠团凤流苏步摇。“这个不张扬,还蛮精致的,就要它吧。”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吧,下次不要再说我霸占你的东西不给了!”荣王萧楚脸色柔和起来,连声音也低了下去。
笑妍淡淡一笑,略略点点头。“我得走了。一会父亲回来了。”
“好。”荣王虽不舍,还是答应着。
笑妍微微一笑,步伐轻盈而去。
每日早上将官都会带兵操练,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操练着一种新的阵型。一日信国公令全体将官着盔甲骑马共视操练成果。笑妍很少着盔甲,因甲太重,且也没有几个场合需要她身穿盔甲。
笑妍本是女子,身型比这些将官就要小巧许多,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认出。荣王还是第一次看她穿甲,不觉多看了几眼,热恋中的少年眼眸是热烈而执着的,他脸上也挂着柔情蜜意的笑。
这一切却被信国公发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原是自己的女儿,国公身边的人也都发觉几人眼神的异样。待国公收回眼神望了一眼众人,众人忙避开又不知所措,国公便瞬间知晓了这一切。
徐莱何等眼尖,忙用眼神提醒荣王。荣王才收回眼神,板起面孔来。
至了中午,徐莱帮荣王脱下盔甲之时,徐莱道:“我感觉国公知道了。”
“知道什么?”
“殿下您说呢?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么多人,谁看不出来,肯定被发现了。你小心着点吧!”
“是吗?”
“是的。”徐莱斩钉截铁地说道。荣王也担心起来,深感今日冒失了。他后来一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信国公能把他怎样,大不了去皇上那告一状。
午后,众人齐集练武场,荣王只练会步射便寻个地方找几个老将聊天说地。说得正兴起,忽见对面的老将停顿下来,荣王一回头原来国公来了,就站在其身后。
“殿下好清闲,藏在这里。”
“练箭累了,休息下。”
国公走至荣王正面,“徐莱他们几个,我都见过他们互相比试的,但从没见过殿下上场切磋,看来殿下是深藏不漏呀!”
“我比不过他们,自然也就不上场了。”
“殿下真谦虚。今天就让我们开开眼如何,与我比试一场怎样。”
“啊?那个……”荣王连忙推辞。
可信国公根本不听,笑着就拉荣王的袖子往擂台走去。
“殿下选剑还是刀?”
荣王心想:“他这是要整我呀?难道因上午的事?”荣王屏气凝神道:“剑吧!”
“那好,我用刀。”
台下众人看见这俩人在台上,想也知道是因为早上的事,心中都想国公真是皇上儿子也不惯着。
“台上没有什么亲王与国公,也没有什么表叔与表侄儿,殿下不用客气,用出全力便是。”
荣王暗想:“我能打得过你吗?不就是要修理我一顿吗?说这话就是要告诉我要往狠里收拾我呗?”
信国公虽与景衡为父子,却不似景衡那般高大魁梧,在营中也只算中等身材,但是难能可贵步入中年,国公身姿依然挺拔俊秀。
荣王倒是出乎众人意料,居然率先出手,长剑在手,如游龙吐信般刺向对方,信国公招架起来却游刃有余。几招过后国公渐渐占据主动,一一化解荣王的攻击,荣王见自己快要无计可施信心锐减,剑劈下来,速度准头却差了一些,信国公以刀截、架住荣王的剑,慢慢转守为攻,手握寒刀,砍将过来。信国公的刀法娴熟,扫、挑、按、扎,招招精准,信国公看准机会以刀按住荣王的剑让他动弹不得。荣王愣了一下,国公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他左胸前,荣王向后连退几步重重摔在台上。
台下众人惊呆了眼,不禁咧嘴呲牙。都想着这国公连皇上儿子都敢“收拾”,真是脾气犟得很。
信国公走至坐在地上的荣王身前,递出手,荣王楚苦笑一下,凭着国公的手站起身,
“殿下还需更加苦练才是。”
“国公好功夫,好功夫。”荣王轻声说道。
俩人四目相对,荣王眼神飘忽,刻意回避,信国公下颚轻抬,眸中透着严厉,待信国公仔细端详荣王这张略带稚气的脸,不免心头一震,居然看出了她的模样,她那时也是如此年纪也是如此青春年少。是呀,能不像吗?他是她的亲子呀!信国公低下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忍再去看他,便快速转身下台而去。
众人见此状,也纷纷散了。木戒慈忙上前询问荣王是否伤了。
在树下躲着的景衡顺手扯下一支刚抽绿芽的枝条,猛地拉断。“哎呀,前几日是老大,今日是他,你说哪天轮到你?”景衡见无旁人对身边的徐莱说道。
徐莱装听不懂不言语,景衡接着说道:“少来这套,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我们不知道。回京你都干什么去了?”
徐莱转身一脸错愕看着景衡,
“不要脸的东西,偷着见如妍,还送了她两件东西是不是?你那十八辈子的表哥,怎么就想着设宴请了这些亲戚赏春呢?还不是你挑唆的。”
“哎哎,我哪里这么大能耐,那是早定下的,我只不过就是碰巧知道有这个事,我也是他亲戚呀,便去了,恰巧见到了如妍。”徐莱抵赖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