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要先顾自己,一定要你当选才是……咦,这根发钗你好像很喜欢,总见你带着。”荣王松开一只手,拔下笑妍头上的发钗。“样式简单点,素了点,你喜欢这样的?”
“不是喜欢这个样式,这里有玄机的。”
“嗯?”荣王疑惑着看看笑妍,浅浅一笑,两只手开始摆弄着这个发钗。荣王最后发现原来这个金钗是中空的,上部可拧下来。荣王将其拧开,发现里面是一根头发,他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头发?谁的?”
笑妍从荣王手中拿回发钗,重新拧好。苦笑着不肯回答。
荣王脸色暗下来,笑意全无,“这不是我的头发对不对,那是谁的?男人的?萧……弘?是不是?”
笑妍还是不肯回答,开始不安起来。
“你不说,可你的不安已经告诉我答案了。”荣王愤怒地将发钗朝屋外扔出去。
笑妍惨叫一声,就奔了出去寻那个发钗。定是被扔进了树下的矮树丛中,笑妍跨入花丛中,用一双小手在沙土和树枝的缝隙间寻找着,笑妍的手白皙水嫩,碰到坚硬的树枝被喇得起了条条红痕。
荣王看见她这般怒气不停高涨,刚要去拉她,见她猛一起身,短叹一口,想必是捡回了那发钗。
笑妍拿着发钗走回书房,“这是你大哥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说着便用手擦了擦发钗鬼使神差地将它重新戴回头上,笑妍看着荣王的脸更加难看,意识到重新插上发钗的愚蠢,她马上把发钗拔下来揣进袖子里。
荣王怒道:“你把男人的头发戴头上什么意思?结发吗?”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
“你是傻吗?”
“我……我有时会想他,他曾经是个活生生的人呀,他死了,我……想他时就……我没想那么多,我……”笑妍已经语无伦次。
“他知道你有他的头发吗?”
“知道,不知道,我也忘了。怎么说呢,哎!我……”
荣王愤怒到极点,看见笑妍话又说不清,“把它扔了!”
“不!”笑妍脱口而出,“你跟一个死人较劲吗?”
“那好,以后你和你的发钗好好活吧!我和你之间,完了……”
“完了,什么叫完了?”
荣王也不回答,夺门而出,笑妍顿时傻了眼,“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万笑妍也紧跟着跑出去,在过门坎时却不慎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荣王听见声响,停了脚步但终是没有回头,接着大步走出了院门,独留坐在地上的笑妍一人在院内。
荣王楚回府中就钻进仙逸斋,不肯出来。竟连午膳也不用,也无人敢去问。要是徐莱在还好,如今需要个不怕他骂,不怕挨板子的人去。木戒慈挺身而出,“我去看看,我不怕他。”
木戒慈端着茶盘,敲敲仙逸斋的房门,无人应答。她试着轻轻推开门,一看荣王居然坐在地上,他绷着脸歪着头斜靠着书架。
因开门余阳照进房内,正好照在他的脸上,萧楚拿手一遮,这才发现进来个人。木戒慈连忙关上门,蹑手蹑脚走近他。“殿下,你口渴吗?给您茶。”
荣王萧楚一副颓废之态,翻着眼看了木戒慈一眼,“这有茶。”
木戒慈一看,荣王身旁的地上放着一杯茶,她将茶盘索性也放地上。“殿下这是怎么了?谁还敢惹你不成?要是徐蔓华在还好,凭他的油嘴滑舌还能逗您开心。”
“别提那混账。”荣王说得极不耐烦。一提起徐莱,荣王又想起那日他和万笑妍吵嘴的事来。
荣王萧楚那日就已经心生不悦。
万笑妍虽然在一般人之中容貌自是拔尖的,但皇宫美女如云,还是从全国各地甄选而来,在这些人中万笑妍并不是艳冠群芳之姿,而让萧楚倾心于她更多的是因与她的情分。
当年是荣王最失落之时。生母过世,皇帝又非说是他生而累其母,使生母落下病根,才致其过早亡故。宫里人都看皇帝眼色行事,自然都对其冷冷冰冰。
惠妃在世时盛宠不衰,也是让一些人嫉恨,她不在了,她的亲子便是报复对象,就比如康王母子,没少给他下绊子。荣王在宫中日子过得很不顺心。
幸好因避痘,他才去了明德公主的庄园,在那里认识了能疯会闹的万笑妍。苦涩日子中的一点甜蜜都是让人难忘的,自此他心中便有了她。
宫中的人都是孤寂的,最难遇的是真心,荣王见惯了宫中娘娘邀宠的各种伎俩,似乎人人都在算计着皇上,并非真心待他,只是想因受宠得些好处。
那时的荣王沉默寡言,他感觉对一些人付出感情是浪费。
他却渐渐发现万笑妍对他的情谊,他感觉只有笑妍真心待他。因为她同样与太子相识,太子比他地位高很多,她选择了当时没有头衔的他。
再后来万笑妍不畏险阻,多次与她相见,让他深受感动,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无血缘“亲人”。
可那日的话对他来说是沉重一击,原来是景衡相劝笑妍才来见他。而今日发生的事则彻底击垮了他。
在仙逸斋的这半日,荣王不断问自己为何如此生气,难道自己一直在嫉妒大哥吗?嫉妒他嫡长子的身份?嫉妒他东宫太子的超然地位?如是别人他会如此生气吗?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心里居然有自己嫉妒的人,不气才怪!
木戒慈缓缓坐下来,“殿下,为何生气呢?说来听一听,大不了抓来那人打一顿!”
“打一顿就能解决便好了。我为一个人能蠢成这样而生气。”
“殿下为别人的蠢把自己气成这样?值吗?”
荣王苦笑着说:“我居然还爱这个蠢人!岂不是更蠢。”
“万笑妍!知道了。一个胳膊就能勒死她。只要您说句话,马上搞定。”木戒慈神情轻松地说道。
“我说让你去杀她了吗?她是景衡的妹妹,你也能下去手。”
“我只听命于殿下,天下之人谁还不是谁的亲戚,要想杀人就不能想太多。我把她抓来,你来处置怎么样?”
“去忠信公府抓人,你好厉害呀!你打得过他父亲吗?他哥哥?他府上那些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