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小黑影忽然跑来,荣王一看原来是六弟七弟。“这么晚,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小家伙跑得急,气喘吁吁,“我们藏起来,有人来找。”
“哦?和谁一起?”荣王一听,来了兴趣,也许他心中还带着一丝希望。
“内监们,还能有谁?我们得走了。一会他们来了。”
荣王似乎有些失望。“走吧,玩去吧。”
“三哥,我们先走啦!”两个小孩消失在墨墨夜色里。
不一会一群太监呼啦啦的追了过来,看见荣王纷纷行礼,荣王摆摆手让他们继续找小皇子去。
第二日,荣王离去之时,他坐在辇上由远而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恰笑妍跪在前排,一看便识到她,她只默默低着头,众人在场,荣王怕人发觉只得默默乘辇离去。
笑妍这次都懒得偷看他,“无情无义,果然狠绝,我记住了,从此我心中再无你。”心中默念着。
过几日便是妹妹生日,肯定回不了家,笑妍便想着送妹妹点好东西哄她开心。
妹妹一向喜爱贵重的东西,笑妍翻着自己的东西,忽见到荣王送的那个点翠团凤流苏步摇,一直没机会戴,现在见着它却是伤感。
鼻子一酸不由得落了几滴泪,“留你何用?还是新的,不如把你送人。你也算我最值钱的物件了。”妹妹生辰那日笑妍将步摇送给了妹妹,“一看就很贵的东西。哪来的?”如妍很是好奇。
“反正不是偷的?这东西一看就不适合我,你戴肯定好看。困在这里手头也没比这个好的了,恰你的生日,就送你了!”笑妍替妹妹插在头上。
如妍照照镜子,“这么大颗的宝石嵌在上面,肯定很贵的,你哪来的钱,这可不是祖母的东西。”
笑妍笑道:“我卖了祖母的两件首饰,换了它,本想自己戴,可惜它不适合我,送你好了,你别嫌弃,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拿去或换或卖。”
“那谢谢二姐姐了。我倒是挺喜欢的,留着吧!去卖什么。”如妍浅笑着,将步摇拔下来,攥在手里端详着,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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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内
荣王一手端着茶船,一手拿着茶盖轻轻刮着水,那茶叶在水中上下颠倒,不停翻滚,荣王喝了一小口,又接着刮水,显得无比烦闷。
正巧景衡来王府,“王爷让我去买玉料,我不懂这些,看了些,还是没敢下手。”
“这些以前都是蔓华去的。也怪不得你不懂,话说……我还有点想那个混账了,要不……给他弄回来?”荣王萧楚轻挑单眉,故作凝思状。
“人家也许在那里乐不思蜀了,还不愿意回来呢?”
萧楚扬起脸,提高声调,“管他乐不乐意,我叫回来他敢不回来?给他脸了!去叫人把他弄回来,给北境去个信。”
北境。
徐莱嘴中叼着一棵绿草,站在帐前任凭寒风吹过,风吹起他那未被束起的一绺散发,白皙的脸上冒出的胡茬尤其显眼,显得那样颓废与不羁。
“徐大人,有你的信。”一个兵士递上一封信。
徐莱不耐烦地伸出手来接,略略看看信封。他顿时眼睛一亮,是京城兵部来的调令,徐莱连忙撕开信,嘴里嘟囔着:“臭不要脸的,才想起我来,一点良心没有。”
这时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徐大人,吴大人找你呢,让你去见他。”
徐莱收起信,挺直身子,满是不屑地跟他说道:“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吃屎去吧!以后他再折磨不了我了,老子要回京了,不伺候了。你跟他就这么说,每个字都别忘了。”
那小兵吓得一愣,徐莱不理他,转身走了。徐莱简单收拾下东西,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又写了封信,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到了营中交代一番,迫不及待就准备回京。
折腾多日,徐莱终返回京城家中。养父母见了他现在的模样心疼不已,连连叹气,徐莱怕父母担心解释道:“路程远,劳累了些,父亲大人勿担心,休息几日便好。”徐大人知道他肯定在北境过得不顺,但是也不好现在连连追问,只让其好好休息,有些事以后再说。
徐莱沐浴更衣,洗净北境的一切,嘴里还骂着景衡,收了信也不来迎他,后来一想,也许信还没他快,他倒是先到了京城。昏昏沉沉睡了两日,徐莱才精心打扮好准备去见荣王。
走时荣王还是亲王,如今是没有太子名份却行太子之责的准太子,又是几个月不见,徐莱感到一丝紧张与不安。
进来王府才发现果然变化大,多了许多新人,很多人见了他一脸好奇,看得他非常不舒服,第一次居然到荣王府时有了种陌生感生疏感。
直走到荣王书房前时才渐渐亲切起来,他看见了木戒慈,那几个熟悉的小太监,还有走时就有的那盆海棠,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触景生情。霎时一股酸楚油然而生,没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张兴远远见着他,笑意满脸,“徐大人回来了?王爷念着您呢!世子也在,您进去吧,您进书房是从来不用通报的。”
“今日还是麻烦张公公通报一声吧!”徐莱一脸不好意思。
张兴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徐莱,答应着进了书房通报。待张兴出来时,徐莱乖乖地跟着进了去。
一进门,见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徐莱立刻扑倒于地,行起大礼。连声道:“我错了,王爷。我错了。”
本来荣王与景衡还要损损他,一看他这样俩人惊呆了。知道他可能过得不顺,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是相当不顺,不顺到没想到的地步。
“求求你们,饶了我,今日别和我提北境。以后再说。”
玩笑也是有度的,看他这样荣王与景衡也不忍心再打趣他。
荣王站起身亲自来扶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还行,身上没缺什么,这就好,别的都好说,话不是一日说完的,等你愿意说时我们再听。你先在京城玩几日,也不急这几日。以你的厚脸皮,过不了几日就回到以前了。”
“谢王爷。”徐莱淡笑着,脸上却带着几分苦涩。
换了环境,还是那群老人、熟人,徐莱也慢慢好起来,果然不出几日,渐渐又是那个徐莱了。
如今王府就是“东宫”,每日都有大臣来,荣王也要忙于政事。
书房里有人时,徐莱、张兴便会退到廊下,再加上个易先生凑热闹,这便是“廊下三君子”。名号是景衡给他们起的,讽刺他们常在一起嘀咕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