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中醒来时我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半里,他看到我醒来马上扶着我起来问:“昭君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
我看着他扶起我的手又想到梦中那颗血淋淋的心脏不禁抖了一下缩到被子里。
“你怎么了昭君?”半里被我反常的样子吓到,手停在半空中问我:“你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叫御医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我把头伸出被子,看见半里和他身后的蝶儿小云,小声问他:“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半里把手伸进被子里捞我出来说:“放心,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在妆华殿里,因为落水已经昏迷四天了。”
他的手触到我的肌肤让我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我抓着半里的手问他:“我是被人推下水所以才睡了这么长时间么?”
半里把我揽进怀里说:“是啊,你这一睡可是吓死我了,幸好现在醒了。”半里说完好像想到什么,又问我:“你落水之前看没看见推你落水的人是谁?”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落水之前的情形,推我下去的人是个个子不高小太监,仔细想来他走路的时候好像还有些跛子,我睁开眼睛摇摇头说:“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不过他的脚好像有些跛,走路时不太稳。”
半里听到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一来就难办了,雅充华只顾着救你上来也没有看清推你下水的人是谁,只有跛脚这么一条恐怕是不好找。”
一提雅充华我才想起她那天为了救我上来自己也喝了不少水,上来以后我便晕了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问半里:“雅充华现在可好,那天要不是她先跳下去救我的话我就没命了。”
提到雅充华半里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草草的应付我说:“我已经交代了御医好好照顾她,她回宫后喝了些驱寒的药就没什么大事了,倒是你昏倒后睡了四天才醒,我吓都吓死了。”
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和半里正说着雅充华的时候外面就有人通传说雅充华来问我醒了没有,半里碍着我的面子点头叫她进来。
雅充华进来朝半里行了礼之后便马上过来看我说:“你终于醒了,光是呛了几口水就昏睡了这么多天也是吓死人了,刚开始人人都说你是被水鬼勾了魂去才醒不了,幸好有高人相救现在总算平安了。”
我被雅充华一段话说得迷糊,问她:“你说什么高人相救,我不过是睡了四天罢了哪有那么严重。”
雅充华本还想解释些什么却中途被半里打断,半里截了她的话说:“没什么大事,你睡着的时候请了个外面的人给你瞧病,估计也是凑巧该醒了正好让他瞧好了,不算什么大事。”
我虽然昏睡了四天此刻脑袋却是清醒的,半里这样的反应就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只不过雅充华现在碍着他在面前不好跟我说什么否则我肯定要问清楚,那个奇怪的梦说不定并不只是我的一个梦,这其中牵扯的前尘往事都牵扯着我此刻的心绪。
这会儿冷场的时候半里突然站起来说:“你虽然醒了可还是要好好休息,我这些天也耽误了许多事现在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雅充华看半里要走也不好再留下,站起说:“那我也不在这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
两人走了之后我又躺回床上,身子的确是有些乏累,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睡了四天突然起来总会不适应。
第二天雅充华一早又来了我的妆华殿,看见我出来也不见了昨天的礼数周到,又拿出以前那副随意的样子问我:“你这样可是完全好了?”
我乐得看见她这副样子,嬉笑回答她:“只不过是呛了几口水再加上比别人睡得时间长了一点儿,你怎么跟他们一样大惊小怪的。”
雅充华看我不以为然的样子讥讽我道:“你以为只是睡久了一些可不知道那位皇上差点把整个皇宫都拆了,还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怪人来给你瞧病,不过那个怪人还真有点本事,才来过你就醒了。”
一说怪人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我梦中的人,马上拉着雅充华问:“你昨天说人人都说我被水鬼勾了魂,还有个宫外的人来给我看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雅充华好像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皇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长得挺俊俏的可一点规矩都没有,还说出什么自己活了四百岁这种疯话,亏得也有人相信,要知道他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壮年样子,再说这世上哪有能活四百岁的人啊,那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了。”
听她说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梦中的那个人,貌似也是二三十岁的样子,模样也如雅充华说得很是俊俏,眉心好像还有一小块儿朱砂色的花纹。
我问雅充华:“你说得这个怪人眉心可有一小块儿朱砂色的花纹?”
雅充华听了摇摇头说:“没有,你说的那种朱砂色花纹我也在书上看过,传说那都是即将升仙的人才有的功德印,书本上的故事怎么能当真,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大罗神仙了,我看你能醒也是他瞎猫撞上死耗子罢了。”
被雅充华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好笑,竟然对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动起了认真,都说梦是人的心中想,说不定真是我天天胡思乱想才给自己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现在还非要在现实中找出一个梦里的人,可不是要招人笑话。
说完这些之后雅充华问我:“你可看清那天推你落水的人是谁了么?”
说到这我又不禁郁闷,回答道:“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后让人做的,可是我现在没有证据又不好指证,估计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雅充华脸上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表情,小声问我:“那若是我有办法帮你指证是皇后的人推你落水,你可愿意?”
“你知道推我落水的人是谁?”我马上起了兴趣,点头应允道:“你若是有办法我肯定与你一道,皇后敢这么做就是说明容不下我了,我现在还不反击难道要等你么。”
听到我的这么说雅充华满意的一笑,伸出手放在桌子上,摊开后手心躺着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玉牌子,牌子上用正楷端庄的雕着一个宏字,一看就知道是皇后宫里的令牌。
我拿过与牌子仔细端详了一下问雅充华:“你这东西是哪偷来的,准备做什么用?”
“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从哪偷的!”雅充华一把从我手里把牌子抢过去,晃了晃对我说:“这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回是老天不帮着这位皇后娘娘,凭她做得再天衣无缝还是让我抓了个大漏子。”
玉牌子在雅充华手里晃来晃去的,想必她说得大漏子指的就是它,我问她:“你是怎么得到这令牌的,皇后宫中的东西可是看得最紧的。”
雅充华把小小的令牌收进荷包后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个贪图安逸的人,只要皇后不加害到你头上你就不会与她为敌,所以那几天我怕你吃了闷亏就特意安插了一个人盯着你的动向,我知道那天璃宁约你到偻水榭时我就隐约感觉到有危险,可当时有苦于找不到证据没法说服你只能先让你吃点苦头。”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阵不爽,冷下语气说她:“你这是拿我的性命与她们赌一下也顺便让我尝到苦头长了记性,一石二鸟的计策倒是不错。”
雅充华受了我的讥讽并不急着辩解,对我说:“宫中没有用心可交的朋友,我能救你一命就已属万幸了,其实我也没想让你吃这么大的苦头,只是没想到皇后看着也算温厚的人没想到下手一点余地也不留。”
“这话怎么说?”我不解。
雅充华说:“那天我原是想着你身边有一个蝶儿能护着你,可谁想她刚刚离开偻水榭就被人打晕了,这就是我唯一失算的地方,否则我也不用自己冒险跳下水去救你。”
我记得蝶儿是识水性的,那天如果她在的话必定第一时间跳下去救我,所以说在这之前一定是有人打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打晕了蝶儿,而后若不是雅充华跳下水救我恐怕我就真淹死在湖里了。
这些事情想明白之后我也彻底顿悟了,明白皇后是做了万无一失的计划要置我于死地,而看璃宁的样子说不定也添了一把柴,这次如果不是雅充华这个意外因素我必死无疑。
“那这令牌你是什么地方得来的?”我还是有疑惑。
雅充华狡黠的笑了笑说:“我说了那天我预料到要出事,所以早就派了我贴身的婢女在湖边看着,我们都走了以后她把那片草地细细的搜了一遍,没想到真找到了这个令牌,想来应该是那个推你落水的人慌张逃跑掉下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问雅充华:“接下来怎么办,我去拿着令牌告发她?”
听了我的提议雅充华一摆手示意我不用,后又勾勾手指对我说:“我有更好的办法,你只等报仇雪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