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问得好。”
朱平安说道,“我今日前来,是来接人的。”
“接人?接什么人?”
朱信闻言,不由得一脸诧异。
“便是接这位如意姑娘。”
朱平安话音刚落,如意不由得惊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公子,我与他从未谋面,却为何说要来接我?”
“这位如意姑娘乃是本侯聘请的围棋教习,前些日子已经下过聘金,今日前来请她到府。”
朱平安又接着说道。
朱信哪里相信他的鬼话,不由的冷冷一笑,“朱平安,看来今日你是与本世子抢人来着?什么围棋教习,那棋盘有几横几纵你知道吗?你在京都横行我不管,可想在本世子这里抢便宜,只怕你还不够资格。”
“世子说的这是哪里话?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本侯近日喜好上了这纹秤一道,正好遇到这位如意姑娘,便请了她指点我,好常常进宫陪皇太孙切磋一二。又何来抢人一说?”
朱平安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正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如意,闻听此言,心中却是一动。
“你不用把皇太孙搬出来压我。别人怕,本世子可不怕。今天这人,本世子是要定了。”
朱信冷冷的说道。
他这话听着有些大逆不道,其实也是实话。从辈分上来说,朱守文见了他,也得称呼一声王叔。
“哦?看来世子殿下是不准备讲道理了?”
朱平安闻言,也是将脸一沉,“你虽是世子,并未承爵,本侯却是皇上亲口御封的逍遥侯。世子是大正皇族,这尊卑总还是懂一些的吧?”
“你!”
朱信闻言大怒,“什么逍遥侯?那不过是皇上的一句玩笑话,也只有你父子二人当真。本世子却是姓朱的,与皇上太孙有血脉之亲。”
“世子此言似乎不妥。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便是圣旨,岂同儿戏?”
朱平安冷冷的道,“何况世子似乎忘记了,不止你一人姓朱,本侯爷也是姓朱。”
其实朱信在气头上,皇上开玩笑的话一说出口,便即发现不妥,只是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你这朱姓的来历,难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听朱平安说自己姓朱,朱信心中不以为然,却终于不敢再出口反驳。
原来朱忠父子本不姓朱,是太祖登上大位以后,赐给了朱忠国姓。此事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不过朱信作为皇亲,自然清楚。
“不管你说什么,今日这人我是要定了。”
朱信见嘴上讨不到便宜,便耍起横来,“来人啦,将这姑娘给我带走。”
其实朱信也不是非要如意姑娘,只是此时与朱平安杠上了,心想我一个正牌的亲王世子,难道还比不过你一个要饭的儿子?怎么也不肯服这个输。
站在一旁的亲随见世子发话,自然不敢不从,便上前要去拉如意姑娘。
“来福,你给我看好了,谁的狗爪敢动一下,本侯爷便剁了它!”
朱平安根本没理会朱信的亲随,只是对身边的来福淡淡说道。
“知道了,少爷。”
那些亲随也知道朱平安是个不好惹的主,闻听此言,不由愣在哪里,不知所措。
朱平安不管那些亲随,只是对朱信说道,“我说世子殿下,这是要明抢了?你又何必为难这些下人,要不然你我打上一架,谁赢了人就归谁,如何?”
说完,他往朱信面前走了几步。
围观的众人见一个王爷世子,一个皇上御封的侯爷,居然为了一个卖艺女子,要当街大打出手,心里不免重重的骂了一句,“禽兽!”
只是这热闹平日难得瞧见,又开始兴奋起来。
见朱平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朱信心里便有些怯了,心里却道,“这小子不过是个要饭的出身,自己贵为亲王世子,与他动手,岂不是大大的跌了身份?何况要是三姐知道我当街与人斗殴,只怕要将我在府中关上半年。”
他却没想到,绍阳郡主要是知道他当街抢人,又该如何责罚?
朱信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局面一时僵在那里。
这时原本惊惶无措的如意却站了出来,对朱信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世子厚爱,如意感激不尽。只是如意确已答应小侯爷,去他的府上做教习,还望世子见谅。”
朱信闻言一愣,满脸狐疑的看了看如意,又看了看朱平安,心道,“难道这小要饭的说得是真的?”
朱平安也有些吃惊,心道这姑娘怎的如此配合我,难道是看上小侯爷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了?
脸上却十分平静,对朱信说道,“世子殿下,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却偏偏不信。”
朱信不知道这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人家姑娘亲口说了,总不能还要硬抢。要是闹到了皇太孙那里,自己就算有老爷子承平王罩着,只怕也不好交代。
只是今日跌了如此大的颜面,心中十分不甘,却又无法可想,只好不停责骂自己的那些手下来撒气。
如意早就收拾完东西,向朱平安说道,“小侯爷,不如回府?”
朱平安示意来福将如意手中的东西接过去,笑着说道,“这个自然。”
其实他心中在暗暗叫苦,“本来不过是想英雄救美出出风头而已,没想到这姑娘倒是自来熟,顺着杆子便爬了上来。你说我就这么领个大姑娘回去,怎么对老爹交代?”
“朱平安,这事没完!”
朱信见今日不可能再找回面子了,便撂下一句狠话,悻悻而去。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里的傅迪等人,才敢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们几个缩头乌龟,要躲一辈子呢?”朱平安笑骂道。
傅迪苦着脸说道,“小侯爷,那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看见我们几个,免不得拿我们撒气。”
接着又露出一脸佩服的神色,“也只有小侯爷你,敢当面怼得他没脾气。”
围观众人没想到京都城纨绔界的巅峰对决,如此草草结局,见没有热闹可瞧了,便纷纷散去。
有些人一边走一边摇头,“这姑娘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才脱狼爪,又入虎口啊……”
声音虽轻,朱平安却也听见了,将白眼翻了翻,心道,“老眼光看人了不是?咱小侯爷早就不干那种欺男霸女的没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