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羽本以为王楠说完这句话之后会有什么狠招,结果居然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让他白白存了那么一份戒心。
接下来十多天,他好好跟住了梁老师讲课,一到下课时间,就去找梁老师问题,有时候听不明白,还要到梁老师家里一边蹭饭一边问。起初秦莫羽是真的想问题,然而随着他对于高中数学记忆的恢复以及水平的提高,有很多题他已经不太需要问,凭自己思考便可以参透了,不过他还是要去梁老师家,毕竟梁老师做饭,确实好吃。
不过他每次去蹭吃蹭喝的时候,也不是空着手,每次都会带点东西,起初是米面油,肉蛋奶,等基本食材够用了以后,便没事儿带点日用品过去,什么锅碗瓢盆电磁炉微波炉,甚至到后来连床单被罩四件套他都给送去了。
起初送这些东西的时候,梁老师死活不收,不过秦莫羽每次溜的时候都是趁梁老师不注意,因此不收也得收了。
秦莫羽有时候也挺纳闷儿,他问梁老师:“听说青阳五中的老师工资特别高,一个月七八千,既然如此,你过得怎么这么拮据呢?”
梁老师听到这个数字,惊讶道:“外面传得那么邪啊?哪里有七八千,我一个月工资就两千左右——我倒不是抱怨工资少,不过外面说的那也太多了吧?”
秦莫羽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个青阳五中和众多私企一样,也是个大屁眼子,对外宣称的工资要比实际工资至少多一倍。
他不禁得意地说道:“我们公司就比五中强多了,公开透明,说一个月多少钱,就多少钱,从不拖欠。”
他又问:“那补课机构呢,你一个月的外快也不少吧?”
“那倒是,不过因为我是新教师,又没什么名气,补课机构要拿走一半钱。所以年前年后补课,一个多月的时间,其实也只是赚了万把块吧。”
“万把块也不少啊!”秦莫羽说道,“那你也不至于住这种房子吧?这什么房子啊?一个月租金一百块?你也别太亏待自己啊。”
梁老师笑着摇摇头:“我们家的情况你不了解。”
秦莫羽一拍脑门:“对了,你们家是农村的,应该挺困难的吧?”
“还好吧……我们家生活在村里还算不错,”梁老师说道,“不过我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一个在上大学,一个在上高中,学费我父母明确说不出了,所以都是我承诺在出学费。而且,弟弟由于没考上高中,所以过两年就要结婚了,可是现在,十万块的彩礼还一点影子都没有呢。”
“哎……”秦莫羽一声叹息。
让秦莫羽没想到的是,这段时间他出入梁老师的出租屋,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
“这个小骚货又开始勾男人了啊?”
“这还他妈人民教师呢!人民教师就这素质!这半年不到,我就看见俩男的往这儿跑了!”
“表面上看起来挺清纯一姑娘,怎么背地里净搞破鞋呢!”
……
正月十六,青阳五中正式开学,开学即考试。
这是第一次模拟考,秦莫羽为此准备了半个月,考试成绩下来以后,秦莫羽对自己的成绩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语文128,英语150,数学110,历史78,政治76,地理70,总分612。这个分数不错,在全校参加模拟考的人里面排名大概在二十名左右,按照去年青阳五中文科重点人数四十六人来看,这应该是稳稳能进重点。
然而这个成绩对于秦莫羽来说,非常不理想。
十天前他的数学模拟成绩是100分左右,经过了十天的努力,居然才提了十分——而且这还是在题目相对简单的情况下得到的分数。也就是说,这十天来,他得成绩几乎没怎么长。
他问梁老师,梁老师只是说,数学遇到瓶颈期了,这很正常,以他的智商,再努力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突破这个分数。
然而这话秦莫羽听了以后,不是很高兴。因为吴业松已经告诉他了,三月中旬,也即一个月后,双旦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即将开始。这次自主招生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笔试中就有数学。而且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参加双旦大学自主招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各省市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状元榜眼之类的就有几十上百,像他这样文科数学连110都过不去的人,恐怕参加考试就是丢人现眼。
其实从补课的效果来看,他一直认为,夏朵对自己的帮助是最大的。尽管这姑娘经常给自己留一些特别难的奥数题让自己做,然而夏朵给自己补课的时候,用到的解题思路对他启发很大。
夏朵曾经说过:“很多人把高中数学理解错了。其实数学的本质是哲学,学高中数学,其实就是在学哲学思想在数学上的应用。第一,就是转化与化归的思想,第二,是函数与方程思想,第三,是数形结合的思想,第四,是分类讨论的思想,第五,是特殊与一般的思想,第六,是极限思想。”
这六大思想类型总结完,对秦莫羽启发很大。使他在很短时间内,从初中数学都忘光的情况下,在三个月内迅速提高到高中生水平。以至于现如今,自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中生正常的数学水平。
只可惜,夏朵再也不可能教自己了。
秦莫羽有时候也在反思自己:难道说,自己真的这辈子不会陷入到任何一段关系中去么?
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都会拿起手机,打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在接通的前一刻放下电话——这似乎成了他的一个游戏。
这半个月以来,夏朵也是没有任何消息,电话没有,短信没有,qq也没有,秦莫羽甚至经常去查看自己的邮箱,也没有。
看来夏朵正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了——她发现了自己是一个渣男,然后抛弃自己,寻找自己的人生去了。
这样很好。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希望的结果。
秦莫羽发了狠,接下来,他必须把时间都放到学习上,至少,先把大学考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