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低调,不能太嘚瑟。
嘚瑟过了头,她竟然将乔颖的老板——沐泽给调戏了。
三十年没有耍过流氓,第一次就出事,真是天网恢恢啊!
然后,她就进了局子。
乔颖将她从警察局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撩~骚谁不好,偏偏撩~骚他?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官欣耷拉着脑袋,跟在乔颖身后,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
“做人要低调,不要太嚣张!咱们就是普通得小老百姓,出门在外请把你自己降为“牛C”级别,或提升为“牛A”级别,不要A不A,C不C的,看看出事了吧!”
其实她也就是过过嘴瘾,动手动脚的事情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一个大男人干嘛这样小家子气,还非要弄到警察局里。平时英明神武的警察叔叔见了沐泽就跟见了公安部长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当成了嫌疑犯,要不是乔颖来得及时,她可就真是盗车贼了。
误会是解释清楚了,可是警察刚刚一番教导让她像吃了苍蝇:小姐,不要总是爱慕虚荣,虚夸招摇,做人要诚实。
她本是想为社会和谐做些贡献,鄙视一下那些总想着不劳而获出卖色相的软饭男,不成想反被“和谐”了!
是她智商的问题还是眼光问题?
貌似忠诚憨厚的林西哲其实骨子里是劈腿高手,明明长着一张典型duck脸竟然是一个实力派大老板!
在官欣的印象里大老板都应该是肚腩朝天,油头粉面,满脸肥肉,膀大腰圆的!所谓人不可貌相,还有这层意思!
“谁知道,他是你的老板啊,还以为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呢?”官欣小声一嘟囔。
乔颖转身,眼睛瞪得老大,一指头戳向她脑门:“姐姐!你的眼睛是装饰品吗?他脑门上都写着呢:我是阎王,别惹我!”
官欣揉着脑袋,有些恼火:“人家也是第一次,属于初犯!”
乔颖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邪门了,奇特品种的男人都被咱们碰上了!”
要不是官欣的一个电话,乔颖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今天遇到了第二个让她想要锉骨扬灰的男人!
她强大的自尊心啊,瞬间被压成了薄儿片!
“恩?!还有谁比得了这厮?”官欣抬头。
“就你那个五号……”
“哎呦!”还没等乔颖说完,官欣猛拍她的肩膀。
“他不会还等着呢吧?“
乔颖美目翻白:“姐姐,现在都几点了,你觉得他跟你一样,脑子被驴踢了吗?”
官欣刚想反驳,一阵刺眼的灯光打了过来,两人同时扬手遮挡。
那辆气势磅礴的劳斯莱斯,刷地停在了两人跟前。
官欣牙缝里轻哼:“你老板,不是在等着你算账吧?!”
车窗缓缓摇下,竟然不是那妖人的脸。
乔颖谄媚地开口:“韩助理,老板他……”
“老板让你明天将他的车洗上250遍,误工费从你工资里扣!”
这不是欺负人嘛!官欣一听就火了,得理还不饶人了,是不是男人啊!叔可忍婶不可忍,“他脑子被……哎呀……”
乔颖芊芊玉指在她的大腿上狠掐了一下,后半句话被扼杀在嗓子眼儿。官欣傻傻地看她:你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今天怎么变成小猫咪了?
乔颖这个像汽油一样的性格,应该一点就着火的,此刻却嘴角微扬,脸上写着两个字:淡定!
没错,不是写在腚上,而是写在脸上。
“好的,我一定照办!”
车窗摇起,那辆车又雄赳赳地开走了。
现实啊!让多少人折了老腰,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官欣啊官欣,祸是你惹得,自己装大爷让老友装孙子,太不仗义了!
这一幕竟然让官欣鼻子有些酸,眼眶也热了!摆明了,骂人呢。
“干嘛,就洗个车,至于吗?!”乔颖轻描淡写地拍着她的肩膀。
“对不起,都是我闯的祸!”睫毛忽闪闪,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官欣憋着嘴问:“他这么一个难搞的人,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很简单,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乔颖又道:“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不要觉得人都是平等的,他是我老板,就是我的大爷!”
官欣问:“那洗这么多遍得多少钱?”
乔颖叹气:“十多万吧!”
“什么?!你大爷的!有钱就可以这样任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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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瞥了一眼时间,眼神不觉暗淡下来。
捻过桌上的花儿,摘下花瓣,缓缓将花瓣摆成一颗红色的心,晃了一阵神儿,然后起身落寞离去。
当他闻着花香,找到那朵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花时,却发现它种在别人的花盆里,那时怎样的失落和沮丧啊!他曾经恨过:老天既然让他不能自拔,那又为什么不能让他早点遇到她。
“他肾功能不错!”女侍者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打趣。
“你试过?!”另一位贼贼一笑。
“去!我是说他喝了十二杯咖啡,没上过一次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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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官欣站在门口,打开灯。
相亲的事情人仰马翻地落幕,经过这么一折腾,官欣也算是完全清醒,鬼迷心窍的举动不过是自己还没有从那失败的婚姻中缓过神儿来,因为委屈、因为不甘。
所谓报复,想来,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幼稚表演罢了。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即便是林西哲跪在自己面前痛哭忏悔,他们也回不去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曾引以为豪的婚姻就像公路上的拖拉机,在众目睽睽之下,轰轰烈烈地开走了。
自从林西哲走后,这个不足100平米的地方突然变得很宽敞,随时随地可以横着走,富足得她可以在客厅练跑步,在卫生间温习游泳。
不是地方大了,而是她的心——空了!
四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他,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她很害怕夜晚的来临,白天的忙碌让她没时间体会痛苦,一如往昔笑着面对他人,可是她却不能在夜里欺骗自己,在安静的夜里所有的时间都显得多余而且难熬。
灯光照亮了屋子,却拉黑她的心。
她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有出息,可是她必须在这次伤害中学会坚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学会独立。
离婚后的这两个星期林西哲曾找过她两次,一次是软磨硬泡幻想复合,他说:“相信我一次!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犯错了!”
她说:“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再相信!还有,别发誓,我怕你遭雷劈!”
他说:“我这一段时间像活在地狱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冷冷地笑:“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第二次他来收拾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说谁离不开谁,地球照转、太阳照常东升西落。
官欣不是没想过原谅,可是这两个字像一把刀,只要想起这把刀就在自己胸口划上一刀,刀刀见血。她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所以他彻底退出了自己的生活。
洗过澡后,官欣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机声音放大,拉过抱枕缩在沙发上。
电视里传来汪峰沙哑沧桑的声音:
昨夜我静呆立雨中;
望着街对面一动不动;
那一刻仿佛回到从前;
不由得我已泪留满面;
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泪;
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哭泣……
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心碎……当我想你的时候……
在离开的那一刻,他拎着行李站在门口,并未转身,一半的身子已经在门外,哑着嗓子问她:“是不是我离开你就可以幸福?”
人生的悲哀莫过于此,很想抓住却不得不放手。
乔颖也曾问过,是否给他一次机会?
是她无法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不会更幸福,可是她知道,他留下那么她一定会更痛苦。
泪水啊,总在这无人夜里汹涌而来,因为只有此刻她可以纵情发泄,可以舔舐伤口,可以不必伪装坚强。
单薄的身躯蜷缩成一团,颤抖在沙发的一角,在悲伤的旋律中撕心裂肺地低吼。
对面四号楼上某个漆黑的窗口边,矗立着一抹同样落寞的身影,嘴角微微地发抖,整颗心也跟着颤动……握着手机的手越发用力,指节根根泛白。
电话响起,官欣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
他将电话放到耳边,沉沉地呼吸,他又犯毛病了,话到嘴边还是无法出声。
官欣望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冷冷一笑,“林西哲这样有意思吗?”
啪,挂掉电话,手机扔到沙发上,整张脸埋进抱枕,呜咽声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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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转眼间就要进入暑假了。
官欣一段时间没有去上班,昨日妈妈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质问她怎么不去上班,学院的的电话都已经打到家里去了!
老家的母亲还不知道她离婚和打算辞职的事情,她还不想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告诉她,等等吧,起码等自己收拾好自己,此时的落魄样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学校人事处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一周必须返校,否则她就可以滚蛋了。
谁滚蛋?!这次是她尥蹶子不干了!
她早就筹划着再寻一个饭碗,不仅是为了躲避那个恶俗的顾惜振,也是为了给自己换个有点忧患意识的环境,她不想让自己闲得胡思乱想,不然怎么连相亲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做了五次?!哦……对不起,是四次,最后一次夭折了。
下定决心后官欣就开始行动,在网上、报纸上寻找了一些就业的消息,然后试探着撒网式的丢出简历,本以为自己足够出色,结果……
一言难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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