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就能解决孩子童年的孤单?!什么诡异逻辑?
莫不是因为自己有几分像孩子的母亲,所以才……
也不对啊,自己找到这份工作那是纯属巧合啊,显然他先前也是不知道的。
官欣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都不要紧,挣钱是关键。
一大早叮当还在睡梦中,官欣就已经收拾完毕了。
叮当房间门没有锁,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一双笑意十足眸子看上床上那个正睡得人仰马翻的小家伙。
小脸圆润,憨态可掬,想起他偶尔一本正经的的样子着实可爱,她和林西哲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因为刚结婚的时候太过劳累,不小心就流产了,虽然那颗受精卵没在自己肚子里停留几天,但是足以使她遗憾,进而母爱爆棚。
官欣轻轻扯了扯被子,小声抱怨“还说你早上和我去看虫子,虫子一会儿吃饱回家了!”
被吵醒小叮当,迷迷瞪瞪地揉揉涩涩的眼睛,看见一张大脸后,大惊失色,急忙的将头缩进被子里,被子里传来他羞赧且稚嫩的声音:“……你怎么能进男人的房间啊?!”
“……“
官欣笑着耸耸肩膀:“好吧!小女子下楼等你去了!”
她独自下楼。
张嫂正在准备早餐,并没有看见刘彻的身影,一问才知道,他出去跑步去了。
官欣是个常年缺乏运动的人,誓死捍卫自己身上的本就不多的几两肉,所以不以为然。
无所事事之际,便抢着和张嫂做早饭,不成想张嫂像如临大敌似的,硬生生地将她推出了厨房。
她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
农庄的果园里种了一片李子树,树上已经结满一个个青疙瘩,清晨露水还未退去,上面隐约可见斑斑水珠圆润可爱。小叮当拉着她在林中行走,不觉露水也沾湿了衣服,阵阵清凉。
“咦?!昨天它还在这里,今天怎么不见了?”
小叮当站定在一棵树下,扯着一片叶子,疑惑地翻找。
官欣一本正经地跟着找了一下,说道:“看来,它吃饱了,已经回家了!”
虫子也知道转换占地,不可能干等着人来捉。
小叮当很失望,沮丧地撅起嘴巴。
官欣瞥见树下参差不齐地有些毛毛草,一下有了主意:“我送你一个礼物,绝对比虫子强!”
信手摘了几个,不一阵儿一个小巧玲珑的蝈蝈笼子就成了,小叮当雀跃地拿在手里,一脸的兴奋:“米菜,你好棒啊!”
小孩子真好骗!
有了这个新鲜的玩意儿,小家伙刚刚的失望一扫而空。
官欣也是一脸的满足。
一阵窸窣脚步靠近,一抬头,一身运动短装的刘彻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
“舅舅,你看,你看这个小笼子真有趣!”小叮当咯咯笑着跑了过去,急着和他分享自己的快乐。
刘彻轻轻捏在手里,嘴角大大的咧开……
官欣是很有孩子缘的人,没过多久小叮当对她已经是如胶似漆的了。
偌大的客厅里,官欣悠哉地斜躺在一楼的沙发上,右手拿着一个桔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喂着靠在她怀里看‘熊出没’的小叮当。不时,也跟着动画片的剧情傻笑几声。
原本被压抑的孩子天性被渐渐解放出来,小叮当也学会了撒娇耍赖,想入菲菲。
一掰桔子入了他的小嘴,这一集动画片正好结束,小叮当扬起小脑袋,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地问她:“熊大和熊二他们结婚了吗?”
“咳咳~”官欣差点没忍住。
她也是做过功课的,对待孩子的天真烂漫的想法不能一味嘲笑,要想办法适当引导。
“哪个,他们是兄弟,不能结婚,只有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才能结婚!等他们长大了就会和别人结婚了。”
官欣笨拙地解释了一通,可是总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解释得很不到位。
“结婚了,他们就不在一起了吗?”小叮当显得忧心忡忡。
“恩!结婚了,他们也不会分开太远,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呀!”
官欣揉揉他的小脑袋,说道。
“哦!”他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眼睛,官欣看到了他眼里渐渐出现的晶莹。
“你怎么了?为什么伤心?”摸着他的小脸,很心疼地问。
“我们不是兄弟,我们以后就会分开很远很远是不是?”
小叮当的一句话让官欣心头一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几日朝夕相处,官欣也不觉爱上死了这个小家伙,在这个孩子的纯真而简单的生活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她当然也感觉到小叮当对她的依恋。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刘彻安静地站在门口,刚刚温馨的一幕让他一阵恍惚,似乎幸福的瞬间可以永远停留,可是,此刻官欣欲言又止的表情,暗淡的眼神刺痛了他。
一个月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啊!他下一步该如何呢?
——————
晚上,小叮当已经入睡,官欣洗簌完毕,正打算入睡,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门一打开,刘彻挂着暖暖的笑意,站在门口:“介不介意,出来喝一杯?”
接触多了,渐渐熟络起来,官欣在他面前也没有了当初的拘束。
其实这个人并不像自己当初想的那样怪,从几日的接触来看他还是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那类的,非常的客气,很有礼貌,不太会主动攀谈,平时比较沉默,偶尔也会表现得比较健谈。对她这个雇佣者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她倒不像是来做家教的,更像是来度假的,想想,她还有些不安。
两人走出别墅,来到庄园里,夏夜的清凉伴着微风缓缓拂过脸庞,惬意极了。
假山旁有一处凉亭,刘彻倒了两杯子葡萄酒,张嫂拿了一盘子花生米和一份凉粉,临走前,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官欣,眼神很是奇怪。
两个人随便聊几句,都是围绕着小叮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爱看什么书,还有他哪些令人喷饭的趣事。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放松的一面,平时总觉得隔着一层屏障,总有些琢磨不透,而此刻倒像是彻底放下警惕,毫无违和感的大男孩,笑声尤为爽朗。
官欣也发现这个男人温柔细心的一面,他对叮当的宠爱已经远远超过一个舅舅所能给的。
“我很像他的妈妈……”官欣抬起澄澈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这是你找我来的原因吗?”
刘彻咕咚喝下一口酒,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答反问:“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舍得离开他吗?”
官欣摇头,她当然舍不得,可是……她不是!
刘彻双眼朦朦胧胧:“我多希望他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一个十月怀胎生他的母亲,一个视他如珍宝的父亲,都把他捧在手心里……”
他无奈地摇摇头,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官欣捕捉到他眼里转瞬即逝的伤感。
这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官欣第一次很认真地打量他:他确实很英俊,怪不得几个女同事都很迷他,麦色皮肤,脸颊略显消瘦,但更显面部的棱角分明,微微泛青的胡茬,如刷漆般两条剑眉下稍带暗淡的眼神,使他看起来颇具男人味,是那种睿智、稳重、成熟的气质,与沐泽那种嚣张又自我的高傲完全不同。
官欣微微晃神。
趁着脑子胡思乱想的空当,官欣抽出一点点时间对脑海中窜出的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官欣好好地鄙视了一番。
刘彻摆摆手,笑着看她。笑得很苦涩。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故事,原来自己并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让自己心疼,相比较而言,她觉得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刘彻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是该休息的时候了,他将盘里的花生米扫了个干净。
“哦!对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我后天出差,可能要离开三五天,小叮当就先交给你了!”
“啊?”
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官欣愣了一下,这才从刚刚的幻想中走出来,说道:“啊!那个,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今晚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她竟然搭进去自己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