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叶舒窈从睡梦中醒来,感到身下一片湿热,听到她叫痛的声音,有丫鬟掌灯一看才发觉是一片血迹。
舒窈的脑袋死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大姨妈来看她了。不过四周看看,这不是她家啊,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还有丫鬟拿着油灯,难道是在做梦?
可腹部传来的阵痛告诉她,现在绝对是清醒的。不会是穿越了吧,她可什么都没干啊。
瞧着丫鬟的反应,这应该是初潮,月经带都准备的匆匆忙忙。
被疼痛叫醒后,舒窈就没再睡着了,大夏天抱着手炉睡觉也是没谁了,可是手炉的热度只是让她出汗罢了,那阵阵绞痛却是有增无减。
这剧烈的痛感比她经历的任何一次痛经都要难熬,她从没想过痛经可以难受到这种程度,大概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临近天亮,叶舒窈已经被虚汗浸透了衣裳,可是居然还没有疼晕过去,腹痛丝毫没有缓解的趋势,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实在熬不下去的她终于还是让丫鬟去请大夫了,她原本以为只是初潮,身体疼痛些也应该没什么大毛病,痛经忍过头一天也就没多大事了,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啊。
又忍了两柱香的时间,大夫才不紧不慢的赶来了。诊脉之后只说是体质略寒,开了副药便走了。
舒窈并不是很相信这个大夫的话,她以前也是因为痛经去看过中医,体质略寒绝对不是这样强烈的反应。
隐约中,叶舒窈好像感受到了原主的记忆,这里是大周朝,尚书府,她也叫叶舒窈,是府中的庶女。那么自己就要小心点了。
“这个大夫是府里常用的吗?”
丫鬟点点头,“小姐最近风寒就是他来看的啊。”
听到这话,舒窈更不敢相信他开的药方了,正主都被他治死了。
另一个丫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大夫先前是在太医院的,因为年纪大了,便从宫里退了出来,还是贵妃娘娘引荐到我们府上的。”
“贵妃?”叶舒窈表示一脸茫然。
“贵妃同夫人是堂姐妹。”
这么一解释,大夫开的药是真的不能吃了。
舒窈只好让一个丫鬟记下她在现代治痛经的方子,并嘱咐她去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药,另一人则以采买为掩饰另去抓药。
果然,那大夫从叶舒窈这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夫人那里。
要是舒窈知道,肯定庆幸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
“见过夫人。”年迈的大夫在这里一副谄媚的模样,完全不似刚刚在知秋院的从容不迫。
“那丫头的月事竟然是来了。”杨青茹眼神不善的说道。
“夫人请放心,就算是月事照常,她体内寒毒积之已久,再加上老朽开的药方,她今生都不可能育有子嗣。”
“如此最好,明月,送送章太医。”说着,明月就拿了一个分量很足的荷包,送章太医出门了。
但是杨青茹仍是放不下心,“清风,你去盯着点,一定要看着那个丫头把药喝下去。”
清风应了一声,也退下去了,留着杨青茹一人在屋内把玩佛珠。
叶舒窈屋里的人此时已忙成一锅粥,她并不能确定院中的丫鬟都是自己人,记忆中紫苏和半夏是可信任之人,她就让紫苏私下准备了东西在房中煮药,而那份有问题的药命小厨房煮好,也端了进来。
满屋的药香也没有让症状缓解,反倒是让舒窈更是头疼了,嫡母到底想做什么,自己这点小手段又能不能瞒过久经宅斗的夫人。
喝完药,心里作用让舒窈感觉好受点了,半夏又过来汇报,“小姐,这药果然有问题,刚刚夫人屋里的清风居然过来了。”
“哦?她说什么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我觉得小玉那丫头有问题,问了我好几遍您有没有喝药,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有心。”
叶舒窈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一个小丫鬟的动机。
“你跟紫苏两人多费点心吧,我实在是困了,把门带上吧。”
半夏这时候也不多嘴了,轻轻把门带上,就找紫苏商量怎么清理闲杂人等去了。
舒窈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见紫苏趴在自己的床头睡得正香,也没好去打扰她,见边上药炉火烧得正旺,便想下床自己喝药。
谁知只是微微翻身,就把紫苏给惊醒了。
“小姐醒了!我这就给你端药。”紫苏动作利索的把药倒出来,完全不像刚醒的人。
“见你睡着了,我就想着自己喝药呢,没想到你睡得这么浅。”
“奴婢睡得一向很浅,所以就没让半夏那丫头来守着,不然打雷都吵不醒她。”
说着用棉布托着药碗递到了舒窈面前。“小姐小心着点,挺烫的。”
“紫苏你又在小姐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呢?”
半夏也端了一碗药进来了,并用眼神示意紫苏着什么。
叶舒窈还没反应过来,紫苏就已经开口了。“说你到哪偷懒去了,这么晚了还没把小姐的药送来。”
“我可没偷懒,这药当然要煎够时辰,小姐快趁热喝吧。”
舒窈完全没想到,半夏这么个直性子的姑娘演起戏来居然这么活灵活现。
可还没等舒窈夸她,半夏脸上的得意就快溢出来了。
紫苏连忙小声提醒:“你当心着点,外面那人可还没走呢!”
半夏同样压低声音:“我知道,就是小玉那丫头。”说完这句,又把声音放大了,“这屋里太闷了,把窗子打开散散气味吧。”
说着就过去开窗,还把头伸了出去,随后又把窗户关回来了。
“你有毛病吧。”紫苏虽然生气,可也没敢大声。
“你才傻呢,刚刚不是把她吓跑了吗?小姐现在可不能吹风受凉。”
舒窈失笑不语,这两丫头真是一对活宝。仿佛腹部的疼痛也没这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