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斐言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说不定,等以后你成了老头子,比大爷更能唠叨呢。”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
陆斐言心脏好像不受控制了番,不规则地运动着。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节气里,阳光柔和地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陆斐言刚刚因为埋在他的脖颈,所以没有看到。
男人的额头因为背着自己,早已浸满了汗水。
她缓缓地探出手,几滴珠子触碰着她的指尖,有种叫做感动的情愫,顺着神经系统传入心脾。
这样子的顾北琛,真的很迷人呢。
“阿言。”本就对她毫无抵抗的顾北琛忽然出声道,“老实点。”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陆斐言小手扭着陆知行的右耳,“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顾北琛双臂向上抬了抬陆斐言的臀部,声音低沉又磁性,“阿言。你若是再不老实,身上的毯子就掉下来了。”
出门的时候,怕陆斐言再着凉,所以顾北琛裹着毛毯就把小家伙给抱出来了。
这会儿,他背着她,毛毯从裹得状态,变为披在陆斐言的身上。
“额。”陆斐言挠了挠头,“四哥。”
“嗯?”
顾北琛瞧不到陆斐言在他后脑勺的表情。
“……毯子好像……”
“掉了?”顾北琛接过陆斐言的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做错事的陆斐言咬了咬唇,“……哎呀……头好晕……我想睡觉……”
顾北琛没好气地笑了。
毯子掉了就掉了,他又不会批评她。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这会儿倒蔫了。
顾北琛的手机铃声,巧妙地打破了沉寂,他说:“阿言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哦。”
小女人的手在顾北琛的裤子上tan.索,男人额头上的汗冒得愈加汹涌,“陌生号码,你要接吗?”
“你接就好。”顾北琛这会儿,憋得难受。
陆斐言刚划过接听键,“喂。四爷。”
“嗯。”
“今天京二路北段修路,所以要来得比较迟了。你们别着急啊。”
车子来了以后,顾北琛将陆斐言轻轻地抱到后座。
瞧着顾北琛额头上的汗水,虽说京城已经入了秋,秋老虎白天容易发威,所以何助理好心地问了句:“需要开空调吗?”
“不用。”
这会儿,感冒冲剂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陆斐言又闭上眼,约是睡着了。
顾北琛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露出宠溺的微笑,他在后面低声道,“小何。再开快一些。”
“……好……”
下车时,顾北琛到了急诊室,医生抱着手臂,“怎么了?”
“好像有些低烧。”
“在家里吃过药了吗?”
“泡了包三九冲剂。”
“这样啊——”医生从抽屉里取出温度计,“你看着给她夹着,等到时候到了,我再看看怎么配药。”
“好。”
顾北琛接过温度计,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小家伙的腋窝,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陆斐言。
约莫五分钟的时候,医生提示顾北琛可以把温度计取出来了。
顾北琛仍旧动作轻柔,把温度计从林清尧的腋窝取出后递给医生,“呦。这都三十九度六了,是该挂瓶了。你小媳妇对青霉素过敏吗?”
在开药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顾北琛起的小天地,医生笑了笑:“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但是小心人家姑娘身体,沉不住啊。”
想来这次发烧,是因为体能训练时过于频繁,加上泡了会冷水澡导致。
顾北琛窘迫地点点头,“她对青霉素不过敏。”
医生接着在单子上写了几行,然后递给顾北琛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这回拿药时,可别出什么乱子了。”
很快,顾北琛抱着三小瓶青霉素回到急诊室。
“你媳妇血管太细了,不太好找。”医生示意顾北琛抓好陆斐言的手腕,“先让她打针的那只手攥紧拳头,弄不好的话,就会打肿了。”
顾北琛依照医生的嘱托,将陆斐言纤细的手指握回掌心,然后扣着她的手腕。
大概是针头刺进皮肤时痛醒了陆斐言,她睁开眼睛时,眼睑下还留着几滴泪。
顾北琛一把将陆斐言搂进怀里,“阿言。没事了,打完针咱们就回家,不怕昂。”
瞧着男人哄孩子的语气,医生的针头还滴着液体,“先生。你这样抱着,我还怎么打针?”
陆斐言头晕晕的,“四哥。”
“嗯。”
陆斐言整个脑袋晕得更厉害了。
这会儿,她嘴里开始说着胡话,“你会把我吃掉吗?”
身后的医生扑哧笑出声来,“行了。别抱了,再耽误会儿,小媳妇烧得更厉害了。”
顾北琛拍了拍陆斐言的后背,“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吃了你。”
“……不给你吃……”
陆斐言孩子气地丢开顾北琛,她的身体向后倾,再差点坠落地面时,顾北琛的温热的大手将小女人捞了回来。
明知是她发烧说得胡话,可偏偏受不住。
望着陆斐言蜷缩在一旁小小的身子,顾北琛脑海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这是医院。
“别秀恩爱了。”医生将针头重新扎在陆斐言细嫩的皮肤上,“抓紧打上针,这样还好得快。”
顾北琛紧紧地攥着陆斐言手腕,直到医生将白色的胶布贴在针头上,他才松开。
“看好,别回血昂。”
医生不放心地嘱咐着顾北琛。
“嗯。”顾北琛随口应着,脑海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医生坐在不远处的位置,约莫过了半个多钟头,他起身走到顾北琛旁边,“想什么呢?”
“啊?”顾北琛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怎么了……?”
“小媳妇都打完一瓶点滴了。”医生不咸不淡地说着,“这会儿正回血,也不知道你怎么当人家老公的。”
顾北琛低头看陆斐言手背上的输液器,那针头正回血,一时间自责得他无地自容。
医生无意用余光扫了顾北琛,摇了摇头,“年轻人。我可给你说好了,小媳妇身体底子差,撑不住你这么个训练法。”
“……”
整个对话的过程,顾北琛都垂着头不吭声。
吃一堑,长一智。
第二瓶打完的时候,顾北琛急忙叫医生把最后一瓶换上,唯恐再出现第一瓶回血的情况。
当所有的点滴都输完后,陆斐言还是蜷缩在那儿,迷迷糊糊地睡着。
顾北琛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而后轻轻地抱起陆斐言,准备离开。
“那个。”医生对顾北琛摆了摆手,“回去以后,记得让小媳妇吃些清淡的食物,明天再来医院挂三瓶巩固。”
“好。”顾北琛点点头,“我知道了。”
直到他快走出医院的大门,医生追过来,气喘吁吁道,“记得……别再训练了……”
几乎能够感到所有行走的路人,目光都在看着顾北琛。
好在已经是夜晚。
医院的路灯还未全部亮开,所以行人们也没有看清医生嘱咐的那个人的面容。
京城的凌晨。
几乎很难在路口随便拦住一辆车,顾北琛掏出手机,准备下订单。
此时背上的人儿,被自己掏手机的动作吵醒,“四哥。”
“醒了?”
“嗯。”陆斐言揉了揉额头,“天黑了啊。”
“对。”
陆斐言从背后环着顾北琛的脖颈,“四哥。”
“什么事儿?”顾北琛这会儿单手正吃力地输入目的地,“是不是饿了?”
“没有事情,就不可以叫你了么。”
因为生病,所以陆斐言显得特别矫情。
“阿言。”顾北琛叹了口气,“下次你要是再洗冷水澡,我就只能和你一起了。”
今日的事情,算是把他忧心得半条命都要丢了。
“哦。”
背后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
最后还是顾北琛打破了沉寂,“一会儿到家后,想吃些什么?”
“你做的什么都好。”背后的人换了个姿势,陆斐言闷闷地。
“那就吃大闸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