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已是第十天,距离皇上规定的破案日期只剩下五天,枢密院长官顾使下达命令,要李景湛等人连夜审问新重犯,非要从这个人的嘴里供出幕后指使者。

按照要求,审问犯人,刑部主审,吏部负责登记,马场事件涉及到朝廷军事,枢密院的人也加入了审问。

刑部最里面,关押着罪大恶极的人。

潮湿昏暗,密不透风,爬来爬去的老鼠,撕咬着半生不死的人的肉体,整个监狱夹杂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韩逸乐第一次到这里,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看到旁边的李景湛镇定自若,显然是见怪不怪了,他也假装镇定起来。

李景湛好笑的调侃他,“多来几次就会习惯了,下次有命案多给你闻闻血腥的味道。”

韩逸乐双手合十求饶道;“还是多让我跑腿吧,我怕我顶不住。”

等他们到达时,老太师早已在那,刑部和吏部退到一旁。一间不大的小房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那罪犯披头散发,穿着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韩逸乐忍不住捂住鼻子,肚子又是一阵翻腾。

两个晚辈先给老太师请安,然后吩咐侍卫给老太师搬把椅子。

老太师拒绝道,“不用了,贤侄可以开始审问了。”

李景湛点点头,只见那罪犯双手双脚反绑在凳子上,双眼紧闭,握紧双手微微颤抖,双腿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李景湛绕着他走了一圈,冰冷冷的说:“大宋的酷刑你是还没有承受过,你若乖乖的交代知道的,可减少皮肉之苦。”

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的只听得到各自的呼吸声,在场的都盯着罪犯看。

李景湛也不恼,他见过更难缠的,每个人都会有在意的东西,只要抓住了那东西,这就相当于抓住了他的弱点,想知道什么还不是自已说了算?只是今晚来的匆忙,还来不及做调查,不过他也不着急,不在乎再多一个晚上了。

只是旁边的老太师忍不住气,他抓起旁边的刑具,一把大叉剪,眼也不眨的往罪犯的大腿上一扎,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都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瞬间惨叫响彻整个监狱,老太师几近嘶吼,面部凶狠:“是什么人指使你的!”罪犯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声声的尖叫着,回音在监狱里回荡,听得人不由自主的起鸡皮疙瘩。

这般恨劲,能坐到太师的位置,也不是吃素的,韩逸乐心里想道。

老太师还没有松手,一个劲的在大腿上用力,罪犯疼的反抗起来,拖着凳子眼看就要扑上老太师,被一旁的侍卫牢牢的按住,只剩下罪犯在痛苦的挣扎。太师毕竟有点年纪了,脚重心不稳踉跄了起来。

李景湛向韩逸乐使了个眼神,他接收到了,忙上前扶住老太师,“钱太师您息怒,这种罪犯不值得您这种身份的亲自动手,就让晚辈亲自审问,审问结果第一个送到您的府上,您先回府休息?”带着恳请的语气。

老太师定了定神,坚定拒绝道;“我儿尸骨未寒,我定要亲自揪出幕后的人!”

李景湛微微皱了下眉,恰好被韩逸乐看在眼里。这时上来一个侍卫在李景湛耳边说了什么,李景湛只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随后对刑部的人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韩逸乐匆匆出去。

刚踏出监狱大门,韩逸乐就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景湛不假思索的说;“拾竹院!”

拾竹院是京东城最大的青楼。

韩逸乐停了下来,思考了一瞬,追上李景湛,想劝说他道;“剩下的日期不多了,你现在还有心思去寻花问柳,还不如想想怎么样来逼那个人开口。”

李景湛对他邪魅一笑,“就是那人不肯开口才去的,放松放松有益于思考。”

韩逸乐用手指着他,一副你就是偷懒还找借口的样子。

对于家教甚严的韩逸乐来说,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用他父亲翰林学士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种年纪的就应该一心向学,以后好继承我的衣钵,谁知你偏跟我对着干,若让我知道你去不三不四的地方,败坏名声,定打断你的腿!”他至今还记得父亲的表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故意难为情的说道:“父亲不让我去这种地方。”

李景湛笑了笑,“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你父亲不也让你好好专研儒学么,现在不是跟着我往学武的方向越走越远?”

韩逸乐知道自已拒绝不了他,笑呵呵的说:“我跟你去就是了,不过不可以告诉我父亲。”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李景湛微扬起嘴角不说话。韩逸乐比他小两岁,他们的父亲同朝为官,两家的小孩不免走的亲近些,在众多小孩中,他就是跟韩逸乐比较要好,这个小弟弟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学武,一副崇拜的样子,虽然学士反对儿子从武,但儿子大了总是管教不了的,现在跟着他一起当差,抓抓犯人,也挺开心的。

灯红酒绿,虽是深夜,拾竹院里面却亮如白昼,光听名字就觉得很有诗意,这里宽敞气派,碧瓦朱檐,上下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装饰最是豪华精致,精雕玉琢,让人目不暇接,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跳舞台,足有普通人家十几间房子之大,上面铺满了红色的地绸,没人跳舞时撒满了颜色各异的各种鲜花。四周围是用帘子和隔板隔出来的一间间房,供客人喝茶欣赏。二楼是各位花娘子的住所,每间房子都有自已的名字,比如花苑居,柳诗居,专门接待显赫的达官贵人,三楼是作为存放赏赐的钱财礼物,有专门的打手看护。

拾竹院之所以是最大的青楼,拾竹院之所以是最大的青楼,不仅因为地方大,漂亮姑娘是最多的,而且花费是最高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并且乐意把钱花在这里,久而久之形成能在这里约上姑娘是一种荣耀,为了美人一掷千金都成为了互相攀比的筹码。

因此优胜劣汰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这里的姑娘每三个月内部会进行排名,接客次数最多,得到的赏赐最高的人就会被选为花魁,就会有更多的露脸机会结识富家公子,而最后十名就会被认为不够资格继续呆在拾竹院,至于最后被安排到哪里去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有贵人护着,也得按照院子里的规矩来办事,姑娘们都是拿出十八般武艺来争夺花魁。

他们两人没有提前预约,只被安排到小角落里,这里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跳舞台。此时一位美娇娘正演绎着异域风情,她蒙着淡蓝色面纱,身穿吊带深蓝色露脐紧身衣,上衣口子快包不住胸前的那两坨雪白,下摆的银碎片随着扭动的腰“铃铃”的响动,有摄人心魂的魔力,下身长短不一的舞裙,修长白净的大腿直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目光,她一只手可以握住的腰灵活的像只精灵,让人转不开目光,有人吆喝着,也有人说淫词。台下走来走去的人都停下来欣赏着这异域的舞姿。

韩逸乐看到白花花的大腿,脸刷刷的红起来,忙转过脸,还叨叨着“非礼无视,李景湛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败类了。”李景湛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小子也有窘迫的时候,望向舞台,拿起茶盅正想喝,一身黄色衣服姑娘映入眼帘,她手提食盒,东张西望的找着什么。

在美娇娘表演完毕准备退下时,众人很有默契的大喊,“再来一曲!再来一曲!”美娇娘妩媚一转身,身姿妙曼,观众席又是一阵骚动。她往李景湛的方向望去,李景湛刚好也在盯着她,两人眼神对视,美娇娘败下阵来,忙移开眼睛,对着众人盈盈下腰的退下了。

韩逸乐还一副非礼无视的样子,李景湛吩咐他道;“你跟着刚才那跳舞的女子。”还没有等韩逸乐回复,他就离开了坐席。

“你去干嘛呀,这姑娘我对付不来啊,尤其是这种穿的少的.......”后面的话低的只有他自已可以听到。

人来人往,李景湛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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