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清晨起了些晨雾,一群麻雀也不知从哪飞来,停在海边的观景台上,和着海浪的声音叽喳鸣叫,把周倜从梦中吵醒。
周倜眯着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舒服的吐出一口废气,卧室的门被打开,x11走了进来,关上空调、拉开窗帘开窗换气。
六月末的瀛洲岛已经进入夏季多时,但多风的气候让岛上这儿并不显得闷热,然而潮湿却是一定的,尤其是周倜还住在海边。
周倜靠坐在床头,嫌弃的掀掉发潮的薄被,揉了揉眼睛说:“今天是你充当我的firstaid吗?十一。”
x11说:“是啊,今天是我值班呢。”她颠颠的爬到床边,期待的问道:“长官,今天没什么安排呢,也没什么工作要做,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自打周倜带着妖刀姬出了一趟门后,其她战姬便也动了和周倜单独约会的心思,不过前几天忙着给初九升级,周倜没出门,她们也就没主动要求,只是或明或暗的做了些暗示。
而今天赶上x11当值,初九那改造也已经结束,她便直接提了出来。
这战姬的外表和原型的产地关系不浅,而性格也多少遵循了当地特点。x11是白鹰枪械,她就属于敢说敢做那伙儿的,心直口快,基本不会藏着掖着。
周倜对此早有准备,他想了想,寻思正好要进城一趟,便回道:“好,今天咱们出去。正好我要进城去见一个人,卖点古董。你挑个…五千万怎么也要四五十件东西吧,你多带点,和我一起去。”
x11欢呼一声,撇下周倜冲出门去,连例行的要帮周倜整理床铺都忘记了。
周倜摇头笑了下,自己叠了被子,洗漱后下到一楼。
等他下来时x11还没到,一楼咖啡馆那只有芭蕾茜和法诺两人。
芭蕾茜这会儿正踩着椅子,用掸子轻拭一处展柜上的展品。
见周倜过来,芭蕾茜问道:“指挥官今天要出门吗?”
周倜回答说:“是听十一咋呼的吧。对,要去出售些用不上古董摆件,毕竟初九那五千万的账单还没结呢,欠着钱总是感觉不舒服。”
芭蕾茜笑道:“那是指挥官还没适应有钱人的生活。哪个有钱人没有几千万外债呢,欠的越多才说明越有钱。”
“话虽然是这个话,但我还是忍不了欠钱的感觉啊。”
说话间周倜走到芭蕾茜身后,看着凳子上那几乎能到自己头顶的两条长腿,一时有些目眩神迷。
芭蕾茜自然也感觉到了周倜的视线,她眼珠一转,突然冒出个念头:
‘要是我突然失足,往指挥官的方向摔打会怎么样?指挥官一定会接住我吧……公主抱……四目相对……么么哒……’
意大利炮同样是个敢想敢做的浪漫女郎,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好角度,故意装作去够柜子角时一脚踩空……
“啊~”
芭蕾茜找准时机,扭动弹力惊人的腰肢,跌落中从背对周倜变成正对,扑着往周倜身上压去。
而周倜……
“禁锢!”
他伸出左手,发动宝具手套的特效,像钓着一条死鱼一样把芭蕾茜挂到半空……
芭蕾茜:让我去死吧……生无可恋jg
周倜:还好我反应够快,得意脸jg
放下芭蕾茜后,周倜还止不住的数落她:“怎么毛手毛脚的,摔倒了怎么办?还好我就在你身后,要不然你可就摔惨了。”
“主人,咖啡。”法诺走上前,递给周倜一杯咖啡,看了看芭蕾茜又看了看周倜,叹可口气,忽然问:“主人,你现在能做到徒手掰钢筋吗?”
周倜得意的亮了亮肱二头肌,笑道:“小意思,毕竟咱也是裸装e+的强力人士,用全力的话别说钢筋了,钢管也能掰弯。”
“哦…”法诺哦了一声,用恰好能被周倜和芭蕾茜听到的音量嘀咕道:“下去见到月老要和他说说,最好把红线换成艾德曼合金的,要不咱家这主人怕是…啧啧…”
芭蕾茜闹了个大红脸,而周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也许、可能、大概、应该错过了些什么……
周倜和x11一起离开咖啡馆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氤氲的雾气被海风吹散,阳光再次成了这个东海岛屿上的主宰。
有了x11作为驾驶员,那辆停在车库里吃了半个月灰尘的跑车终于也有了用武之地。
都说驾驶汽车是个熟练工种,x11虽然被礼装赋予了驾驶技术,却没真摸过车,但会者不难,只要熟练一下便好。
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岛上和z市不同,汽车采用的是右舵,靠左行驶,但x11本身也没什么驾驶习惯,周倜更是对这一窍不通,两人的第一次自然是要摸索着来了,幸好x11学东西很快,只几下就能熟练掌握各种过弯技巧,开始享受开车的乐趣了。
不过上路之前,周倜依然不厌其烦的又念道了一些注意事项,这却是瀛洲岛上有些奇葩的交通规则,稍不注意就可能犯错。
说起来人联的法律很有意思,它类似联邦制,每个成员市都相当于加盟州,可以有附和自己民情的独立司法体系,而细到各基地市的下属县级市虽然不能独立立法,但也可以出台一些各具特色的管理办法。
这就比如岱岳市,如果某人在民事案件上和警察的判罚产生分歧,他可以向警察提出单挑要求,谁赢了谁对,由此造成了彪悍的民风。
瀛洲岛也有自己独特的“管理办法”,就比如交通法中有明确规定,无论行人是否闯红灯走没走人行横道,机动车都必须给行人让道,否则无论有没有造成交通事故,机动车都会被罚款。此外比较奇葩规定还有机动车驾驶员在行驶中不能喝水,想喝水必须停车后才能喝,但可以抽烟。副驾驶不得在机动车行驶途中骚扰驾驶员,但驾驶员可以去骚扰副驾驶等等。
“长官特意和我提这条规定,是在暗示我什么吗?”x11坏笑着问。
“不,我没有,请认真开车。”
“我就是在认真开车啊。”
“giao桑,故乡的樱花已经开了,美奈子也怀了二胎,为什么你还是改不了干说不练的坏习惯。”
“激将法?那我可真来了哦!”
“牙白~你不要双手离开方向盘啊!”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驱车不过二十多分钟,周倜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瀛洲珍宝株式会社。
株式会社本是繁樱语言里的常见词汇,假名写作:かぶしきがいしゃ,,含义即企业如一个大家庭,为了避免家庭内部产生对抗,每一个人都有责任维持家庭内部的和谐、团结。由于众所周知的殖民原因,半岛企业也沿用了这种用法,大致意思就相当于常见的股份公司。
瀛洲珍宝株式会社就是那家冯部长介绍的古董收购机构,据说虽然名声不显,但实力不弱,甚至和几大拍行都有些合作关系。
周倜那电话直接打到了会社副社长那,那位姜社长不敢怠慢,早早就领了一男一女两位经理等在公司楼下,和周倜见面寒暄后更是亲自操持茶具接待。
无知才无畏,两个没文化的韩族废青敢去偷拍特事科驻地,而姜社长这种上层人士却深知一地特事科科长拥有的能量——那可是做糖不甜做醋一定酸,真惹得人家不高兴,应景的时候引着怪物拆了你家大楼你也只能干看着。
周倜这边说明来意后,姜社长吩咐手下去把鉴定师叫来,同时还略显歉意的说道:“近几年古玩行业并不景气,供大于求,很多东西掉价掉得厉害,可能…并没法达到您逾期的价格。当然,您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故意压价的,一定会给您一个符合市场标准的价格,并且要是真有精品,直接送拍也是可以操作的。”
周倜对此表示理解,说道:“这我明白,但我急需用钱,送拍就不必了,如果贵社能直接吃下最好。”
一般来说一件古董送拍会比直接卖给古玩机构来钱要多,但送拍是个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手续费、保管费、物流费、宣传费都需要送拍者自行承担。如果东西真好,能买出几千个还好,但凡东西一般流拍了或者成交价格很低,那可能自己反倒要给拍卖机构打钱。
所以很是有些骗子公司就是用这种手法骗钱的,无论收藏者来鉴定什么东西,都给吹得天上有地上没的,鼓动人家送拍,然后赚取各种费用,最后送拍者可能要卖房子来还上产生的费用。
半杯茶的工夫,两名颇有岁数的鉴定师进了接待室,分坐左右。
x11也拿起带来的手提箱放到桌上,从里面取出几个玩意放到桌上让鉴定师鉴定。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几方印章,两条朝珠和三卷字画。
两位鉴定师带上白手套,开始一一查验,不时还用本土话交流几句。
又不久,茶过三泡,两位鉴定师放下东西,由其中年长些的那位一一介绍道:“这几方印章中只有有一颗是清代内官印,也就是太监印,材质是青田石里的封门青,比较有价值,其余几个都是普通官印,价值有限。”随后他又分别指着其他几件东西讲解了一下,最后给了个打包价格一百五十万。
姜社长还以为是多大的买卖呢,没想到才是一百多万的东西,就大度的表示说:“这是最低回收价,但给周权位自然不能是这个价格,这些东西两百万,我做主收了,只要以后您再什么好东西能想着点我们会社就好。”
这种价格让步已经超过讨价还价的范畴了,意思周倜也懂,但周倜却说:“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来吧,毕竟……真要是都按照这个溢价来的话,我怕您承受不住。”
周倜其实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拿出的几件东西只是为了试试水,见价格可以,对方‘诚意’又足,便对x11点了点头。
随后,x11开始从女仆礼装的口袋中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金碗、瓷碟、法兰瓶,很快就堆满了接待室的方桌。
姜社长和那两位鉴定师初时还不在意,只是惊讶于x11那小小的口袋竟然是次元口袋,可随着东西逐渐增多,几人脸上的汗却住不住的淌下来了。
周倜见状笑道:“先这样吧,您受累,安排人给检验一下,估个价,如何?”
姜社长猛地站起,先鞠了一躬,才歉然道:“实在抱歉,是我准备不足,您稍等,我再去多叫几名鉴定师过来。”
一番吵杂中能花费了快两个小时,会社的鉴定师们终于一一检验过周倜带来的文物,最后给了个六千万的价格,完美解决了周倜的账单,还多了十分之一个小目标。
从瀛洲珍宝株式会社出来后,周倜兜里鼓了,就感觉天也蓝了,云也白了,人也精神了,看啥都觉得喜庆。
时间正好到了晌午,x11说想吃点正宗的半岛菜,周倜想了想,大手一挥,带她找了一家经营参鸡汤的店铺。
瀛洲岛气候宜人,南边的韩洲市更是以农业和畜牧业作为支柱产业,岛上特产的柑橘、人参、黑毛猪和韩牛更是受到各地青睐。
瀛洲市虽然并非发达农业区,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两地车程不过两个小时,到也能吃到正宗的黑猪和参鸡汤。
周倜和x11找到的这家参鸡汤店很有名气,叫济源参鸡汤,据说是什么百年老店,选用的鸡肉都是和周倜一样的童子鸡,汤里的人参也是大拇指粗的整整一根,看着像个小萝卜似的。
这家店有点火,又是赶上饭点,周倜和x11两人等了快半个小时才轮到位置。
不过当周倜把汤水送进嘴里时,那种鲜滑的滋味却让他觉得很值。
吃过参鸡汤的人应该知道,这种汤的汤碗是石头做的,而且在盛汤前要放在火上烧,所以会很热,同时也会很好的保持汤水和鸡肉的温度。
周倜喝汤前都是要仔细吹吹的,可x11没有吃过这东西,又心急,直接夹起一直鸡腿就送进嘴里,结果鸡腿太烫,她强咽不下,只能又吐会碗里。
这动作被周倜看见了,x11有些不好意思,就强撑着说道:第一次,没经验,怼到嗓子了,下次就好了。
周倜:就这种死路你都能开起来?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车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