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他的惊愕,对方嫣然一笑道“您带人从货船上下来时,我正从那里路过。”
“哦”许昊恍然,同时也颇为惊诧,万万没想到此女居然因为这种事与自己搭话,未免稍显突兀。
“施主。”此刻,旁边三清像侧面一名素衣浓眉道士缓缓起身。径直走到近前,沉声道“这位女施主来求签,特算了一卦,签上所示,今日江畔她遇到的第一艘船上下来且同样至本观之人,便是她的贵人。”
许昊愕然的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少女,嘴角抽搐,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明显就是江湖骗术,这女人居然如此轻信。
自己第一次出远门,刚刚抵达苏城算是开了眼界。
“小女姓苏名云,刚刚确实唐突了,敢问公子贵姓”少女自报姓名,在三清像前,看起来颇为优雅。
“在下许昊。”许昊点头,出于礼貌的本能回应。
苏云大眼清明,似琥珀一样纯洁,她柔声继续问道“刚刚您自洛江船运的货船上而下,想来您便是船家了,年轻有为,若真是我的贵人想来确实有可能,不知你们想要去往何处”
说着的同时,美目之中透出无尽媚态,颇为动人。
“这”许昊迟疑了下,看着苏云道“人生世事无常,又有何贵人一说姑娘,凡事顺势而为即可,莫要强求。”
说完,他径直转身朝山下而去,自己本就只是抽空散心而已,居然遇到如此莫名其妙的事,许昊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算卦而去与陌生女子过多攀谈。
更不会精虫上脑,因为对方美貌而肆意胡说。
最主要的,他从这叫苏云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非常淡,却很是特别,不知是否是错觉,就仿佛烧焦一样叫人牙酸。
“唉公子”苏云伸手,想拦却已经来不及。
离开长春观,许昊回到苏城,街道热闹,行商走卒四处都有。
“香喷喷的包子热腾腾的馒头十个铜板一笼,管饱”
“快来尝尝,上好的鲜瓜果,刚从地里摘回来”
“上好的干柴,五个铜板一担”
城内集市上,有卖馒头、热豆浆、桂花糕点的早点摊子,还有卖鱼的渔夫,挑了蔬菜瓜果担子的农夫,以及卖柴的樵夫们,都在这里大声吆喝着叫卖。
许昊在城内走着,东张西望,脸上尽是好奇之色。
然而不知为何,自从刚刚在长春观下来之后,自己脑海里便不停闪烁着苏云的面孔。那张精致的俏脸,始终缭绕不断。
“呼”许昊轻轻喘气,眉头紧蹙,自己见过的美女无数,绝不该如此才对。他无奈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找了家馆子独自歇息。
独自游玩直至傍晚,许昊这才迈步朝望江酒楼而去,这家酒楼环境相当不错,商船里能住在这儿的,也只有东家、船头以及武者才可以。
其余人员,都住在码头附近的渔家酒楼。
许昊走进这家酒楼,古色古香,颇为雅致,然而马学江却是老脸难看的坐在店内的桌上,与其同坐的还有武师吴尘、宋学礼、张东奕、孔世杰四人。
“我回来了。”许昊朗声道,见到他回来,几人立即起身行礼,马学江强展欢颜道“东家,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赶快歇息吧。”
“嗯,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许昊当然不傻,自然看出了问题,按理来说数日的行程再加上一天的监工劳顿,几人应该早早休息才对。
这时围在一起,却不知为何
“嗨东家,这事本来不想说的,可、可。”马学江略显迟疑,最后还是咬牙道“下午咱们的人出事了,有个叫满强的随船护卫,下午离开码头出去了一趟,却被人发现死在了花楼里。”
“嗯”许昊蹙眉,随船那些五大三粗的护卫汉子会去花楼,这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死亡的事却是稀罕,他闭口不言,继续默默听了下去。
“本来去花楼倒也没什么,可死在那里就不寻常了,最关键的他、他死的也太奇怪了。居然是身枯槁而死,像是被吸干了一样,诡异至极。”
“什么”许昊倏然一怔,身枯槁,像是被吸干一样,这怎么可能
他心中第一个想的便是中毒,但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普通的护卫,任何价值也没有,谁会刻意在花楼里给其下毒而且这种毒,除了自己知道配方的恐怕也没几人。
“目前可有什么线索”许昊想了想,这事着实古怪,能将一个大汉无声无息的化为干尸放到哪里都是恐怖至极之事。
甚至连带花楼的生意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没有。”马学江摇头,愁眉道“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去城防军那里几趟了,现在隋江武师还留在那里善后呢。看起来,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的结果,但这件事无论给城防军交代还是抚恤家属,都是相当麻烦的事。”
“哦”许昊脸色凝重,他沉声道“既然如此,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位护卫的尸体”
“这”马学江迟疑了下,他是很了解许昊身份的,锦医堂的东家,青霄国的神医。如果他肯前去看看,也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
“好”念此,马学江立即点头同意。
二人随即起身,径直前往苏城城防军所在。通报身份,他们立即被允许进入,可待见到尸体后,许昊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只见这叫满强的护卫躺在白布覆盖的木板上,身血肉干枯,身体缩小了何止一圈简直如同千年干尸一般,双眸圆睁,嘴巴大张,双手前伸五指扭曲,惊恐之色跃然脸上。
至死,将他的情绪凝固不变。这种死法,当真是恐怖至极
“嘶”许昊环绕尸体走了一圈,伸手碰触了一番,僵硬如枯木,可以确认绝不是中毒。
“元阳干枯至极,才会有此死法。”片刻,他才呐呐道,对于医道当然再明了不过。而能够造成这种效果的,自然是元阳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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