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廷白皱眉,他本是一听到消息就要来的,但又怕殿下控制不住自己把他给扔出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这才隔了一日才来。
没成想比他想的似乎严重得多啊,宣廷白摆手让管家退下,自己又晃悠着去酒窖里寻了一坛上好的雪花酿才向书房而去。
还没到房门口就感觉到了簌簌的冷风直往自己身上来,再看周围,不管是明卫还是暗卫,此时都到了院门口,显然是怕殃及池鱼。
就是影也只抱着剑站在门外,见宣廷白来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却是一步也不曾让开。
“唉”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在宣廷白还是小时候就见过一次了,不过那时候还小,不像如今,说是冰冻三尺怕是也使得了。
“殿下呢?”宣廷白抱着酒问影,影皱眉,没说话,只让开了些身子,示意他进去。
宣廷白眨眼,无奈的推开了房门,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的发丝都开始胡乱的飞舞了起来。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他还以为自己到了冰山呢。
环顾了一圈没见着人,宣廷白熟门熟路的就向书架而去。看了看并未完全合拢的书架,一时了然,果然是在下面么。
冰窖之中比起外面要冷得多,此时宣烨一个人在这里,就坐在当时云裳躺的那张冰床上,像是在发呆。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他就知道是他。
“你怎么来了?”宣烨好奇,最近东城有些流民,父王派了宣廷白去处理,这么快就回来了。
宣廷白放下酒,也跟着坐到了石床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手上就多了两个酒杯。洁白的雪花酿倒入夜光般的水晶杯中,像是晶莹一般的色泽倒影着苍穹的色彩。
一闻就知道这是难得的好酒,只见他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臣来的时候听说云姑娘已经醒了。”
宣烨接过酒也不喝,片刻才听他似叹息一般的说道:“本王知道。”
宣廷白仔细打量凌王,发现他除了面色冰冷以外并无任何的恼怒,也无悲伤,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在他看来竟是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宣廷白疑惑,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不伤心吧?”
宣烨抬头,一脸的莫名其妙:“伤心?本王为何要伤心?”
“那你来冰窖之中做什么?还有啊,心上人都要变妹妹了,你还不伤心。”宣烨没说话。
只见他手里摩擦着酒杯,冷冷的勾起嘴角,转过头来对着宣廷白幽幽的说道:“她是我的,永远都是,这是命运,没有人能够把她从我的身边清走,若是有,那本王就送他去地狱。”
宣廷白一下子楞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最深处一闪而过的血红色光芒,简直不像是人该有的颜色。
还有他说的话,空灵的连一声回声也听不见,导致宣廷白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精神也有一瞬间的恍惚,等再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宣烨的身影。
四周空荡荡的,就只有宣廷白一个人坐在那里,若不是那只盛酒的杯子,他都要以为自己见到的人根本不是凌王,而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鬼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