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形悠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的背影,被丢在房间里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小会之后,刚刚最先开口的木根和志这次同样第一个发言。
“那什么,我是不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说,不过我感觉到自己不应该这么直接的说。”紧皱着眉头的柾冈悠弥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之后,这么说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错,当然,他也不是说钱形悠错了。只是当时柾冈悠弥心里面确实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说。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话竟然会把钱形悠打击的这么大。这一点如果他当时知道的话,他就不会这么直接,就差没指着钱形悠的鼻子骂自私鬼的说了。
但是,在那个时候越听越不对,越想越恼火的状态下,柾冈悠弥是真的没办法想那么多。
“不过想一想,如果今晚不是我们开口聊起这件事的话,他和霞之丘同学说不定就散了吧?”
木根和志抬头看了眼也不知道应该是恼火、还是内疚表情的柾冈悠弥说道。
“我们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句话一出口,柾冈悠弥顿时眼睛都亮了,疯狂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同意这句话。这两个家伙的一唱一和看得藤井夏生直翻白眼,就在他们准备庆祝自己做的事情的时候,忍无可忍的藤井夏生开口打断了这两人的兴头。
“我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悠呢?他刚刚的样子可不算好。”
藤井夏生的话让脑子已经混乱一片的柾冈悠弥和木根和志清醒了一点。老实说,他们现在的脑子已经不清晰了,不然刚刚柾冈悠弥和木根和志都不会这么没理智的、这么直接的说出那一番话。
当然,钱形悠其实也是差不多。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想想。一大早从东京出发,坐了几个小时的巴士,来了奈良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出玩,再加上半个小时前才打了一场枕头大战。
他们又不是铁打的,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而已,这个时候就别指望他们的脑子还清晰。
嗯,藤井夏生还好一点,因为下午的时候他就休息过一阵子了。会休息也是托了橘瑠衣对逛街没什么兴趣这一点的福。
“要不夏生和霞之丘同学说一下?让她去安慰一下悠?”
运转起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的大脑,木根和志给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建议。
“唔,我觉得这不太行。”一旁的柾冈悠弥听到这个建议之后,没有投赞成票,反而是开口投了一票反对票。
“怎么说?”木根和志扭头,向着投反对票的柾冈悠弥投去询问的眼神。
“不知道。”想了一会,柾冈悠弥发现自己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了,很光棍的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但是我总有种不要让霞之丘同学见到现在的悠,因为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那你倒是说说会发生什么事情呐。”木根和志听到这么光棍、而且还一点用的解释,忍不住丢了几个白眼。
就在他俩再一次准备掐起来的时候,藤井夏生突然开口。
“我也觉得霞之丘桑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宜见悠。”
这话一出口,柾冈悠弥和木根和志立马就停手,视线整齐划一的看向藤井夏生。而藤井夏生也没让两人等多长时间,稍微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就开口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用多说你们都会知道。”
“这个时候霞之丘桑出现在他面前,不外乎就是两种结果。一种是悠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然后二话不说就和霞之丘桑告白,接着两人就皆大欢喜的在一起。”
“另外一种就是,悠转不过弯来,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霞之丘桑,然后你们想想,这样的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补充一句,我记得我认识霞之丘桑没多久,悠他那个时候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霞之丘桑,或者说他一直就没有想过霞之丘桑会喜欢上自己。”
“或者说,他总觉得霞之丘桑会喜欢上别人,而且还是他没信心能赢得过的人。”
......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差劲的人吗?自私鬼?”
站在旅馆的庭院里,钱形悠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仿佛像是世界观崩塌一样的喃喃自语道。
“我一直以为那个未来会吊着诗羽、利用诗羽的人才是最糟糕的人,原来我做的竟然也是差不多的事情吗?”
一直吊着诗羽,不给对方离开的自由,不给对方留下的借口,就是这么一直拴在自己身边?
越想越难受的钱形悠,两只手一点一点靠近的脸,直到捂住自己整张脸。严严实实的,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留出来。
手指不自觉的用力,丝毫不顾自己的脸上的皮肤被摁出印记,钱形悠无力的蹲了下来。
其实,钱形悠原本不应该这么大反应的。
但正如上面说的那样,一整天下来的疲惫已经让他的脑子变得迷糊了。这种迷糊直接导致了钱形悠悲观的心理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出现。
事实上,没有人,包括霞之丘诗羽在内,能知道钱形悠的这一点。
一旦钱形悠精神疲惫、或者说脑子混乱的时候,他的想法都会很悲观。会形成这种心理,也不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他是带着前世在社会上的不如意、还有这具身体那段时间颓废的记忆融合在一起的,会有这样的心理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为什么会没有知道呢。
这是因为,每一次当钱形悠准备陷入悲观的时候,霞之丘诗羽的身影、还有他对霞之丘诗羽许下的那些美好的未来的承诺足以让他自己在陷入这种状态的之前,用力爬出来。
可是,现在,信念开始崩塌的他只能靠着自己爬出来了。
“也许,我好像已经没有资格留在诗羽的身边了。”
一句不舍、但又无力的话从蹲在地上,将脸埋在双手手心当中的钱形悠口中慢慢的飘出,消散夜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