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闻言,也已然明白过来方才云离歌所说的证据大约指的就是这晋飞鸣。
他皱着眉看向晋飞鸣道:“你且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道来。若再有半句虚言,此次断的可就不止是一条腿了!”
云离歌见状,也在一边阴恻恻的说:“你好好说,若是说清楚了,本世子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若是还有欺瞒,可别怪本世子无情了!”
晋飞鸣立刻磕头如捣蒜一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道:“小人说,小人全都说。”
齐王阴沉着脸,不耐烦的打断他:“说!”
“昨日表妹传来口讯,说是今日世子妃会在公主府赴宴。届时她会设计将世子妃给引过去。要我只消将这生米煮成熟饭,其余的她自然会有计较。”
晋飞鸣低着头,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给抖了出来。
云婉若被他气的浑身直颤,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他,险些又要扑上去:“我与你兄妹一场,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云离歌眼疾手快,一个眼风过去,云墨已然将云婉若控制住。
齐王更是大喝一声,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给摔到了云婉若的脑袋上。
“孽障,我怎么生了你真么个畜生!”
齐王浑身颤抖,云离歌瞧着他似乎是下一秒就要起身将云婉若打死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身边的风清韵,明显是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风清韵睨他一眼,却是不咸不淡的开口:“父王也且别急着动怒,这样大的事情,单凭着婉若妹妹一人,只怕也是没有这个胆子动手的。若是不然,我这世子妃的身份也竟成了一个空架子了。必是得回府叫爹爹和兄长们来评评理才好的。”
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齐王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一跳。
谁不知道这风家的人向来都是出了名的护短不讲道理,风清韵那个常年在沙场打滚的哥哥更是个杀人如麻的主?
如今这件事情看来也定是云婉若所为没的跑了。
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这麻烦可就免不了了。
齐王思忖良久,终于揉着眉心沉声道:“想来这事情和陈氏也脱不了干系,来人,速速去将那贱人给本王捆了来!”
“且慢!”
齐王的命令还等不到人去执行,侧妃却已然一声大喝。
众人的眼光随即投向了她,但见侧妃嘴角轻挑,慢悠悠的道:“殿下,您瞧这人,这一身的伤痕也是怪怕人的。莫不是等他这伤好了,再做论断吧?”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便朝着云离歌的身上瞟去。
云离歌会意过来,这人是在暗示自己屈打成招呢!
他的脸色一变,正要发怒。
却见风清韵已然凉凉一笑道:“侧妃莫不是年纪大了,这记性便不好了吧?这人的一身伤可是下午太子妃领着一众贵妇打的,这伤,您也有胆子去给他治?”
一语罢,风清韵朝着云离歌投去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眼神。
云离歌好笑,呵呵,这丫头如今说话也学会七弯八拐十九绕了!
他转头看向侧妃,冰冷的话语中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戏谑的意味:“侧妃,我这里还不曾搅合上你,你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了么?”
侧妃语塞,心知自己不该再为云婉若说话。
她正要继续眼泪汪汪的看着齐王喊冤,只听齐王不耐烦的一声低喝,已然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磨灭。
“混账!你们莫不是真的将本王给当成了一个傻子么!”
齐王有些抱歉的看一眼风清韵,颇有些沉重的道:“今日之事,也是委屈你了。来日到本王的库房里挑下好东西,权当是我这个做父王的补偿你了。”
补偿?哼,哪有那么容易?
话到此处,孰是孰非也已然清楚明了。
云离歌一挺身,站了出来指着晋飞鸣道:“父王,儿子素来不喜欢惹事生非,可清韵乃我发妻。若是一个男子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周,那这个男人也无颜存活于天地了!今日之事,若是父王不能秉公处置,那儿子便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带着清韵入宫,请太后娘娘给一个公道的。”
这便是要越闹越大的意思了。
齐王头疼的看一眼云离歌,这小子现在怎么越来越会来事儿了?
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风清韵,风清韵心领神会过来,却只是但笑不语。
笑话,次次都叫她退让,真当她风清韵是个软柿子么?
“殿下……”
侧妃小心翼翼的看着齐王,眼中早已含了泪珠,齐王一面心疼不已,一面却又还是恼怒。
他看看侧妃,又看看风清韵和云离歌,怒极攻心,“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挺挺的就朝着后头倒了下去。
“父王!”
“父王!”
风清韵和云离歌眼见着齐王倒下去,齐齐上前去扶住了他。
二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风清韵先松了口。
“罢了,终究清韵是小辈,少不得要识大体一些。”
风清韵一声长叹,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郁卒阴沉,一句话说出来却让齐王宛如拨云见日一般。
他眉眼散着光芒,拉着风清韵的手问道:“此话当真么?”
风清韵无奈点点头:“儿媳怎敢欺瞒父王。”
齐王一脸欣慰的拉着风清韵的手连连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啊!”
正在这一家其乐融融之时,云离歌的眼风转到一边的云婉若身上,继而脸上的表情便在此变得僵硬。
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云婉若浑身一颤,战战兢兢的问:“大哥……作何这般看着我?”
云离歌冷笑,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看一眼风清韵,在得到她的首肯后朗声道:“此事虽然清韵决定按下不表,然而婉若的事情,咱们却是不能不好好筹谋一番了。”
他这番话一字一顿,似乎每一个字都要云婉若听的清楚分明。
云婉若忐忑不安的看着云离歌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庞,颤巍巍的问:“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云离歌笑着摇摇头,看一眼齐王又看看风清韵道:“父王,清韵是长嫂,这小妹婚娶之事,自然该交给她来处置,您说是也不是?”
齐王此刻只知道不能在继续招惹风清韵,且云离歌这番话也说的在情理之中。
故而也便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云离歌得到这么一个满意的答复,自然乐得在一边袖手旁观。
“还请夫人裁夺。”
风清韵闻言,似笑非笑的理了理衣袍,曼声道:“我瞧着这表公子若是好好梳洗一番,大约也是一表人才的。既然二位已然有了夫妻之实,这夫妻之名,自然也便该尽早补上。”
风清韵嘴角有一抹轻盈的弧度,看上去似乎心情甚好。
“父王,儿媳这番安排,您意下如何?”
夜深人静,云离歌和风清韵都还坐在书房里,没有回去。
风清韵端着一盏茶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凉凉开口:“夫君怎的中招的?”
云离歌低头,略带不好意思的把过程说了,没提他用内力阻止反而被反噬的事情。
“啪!”的一声,风清韵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盖上。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云离歌,声调降到了冰点:“清风郡主,好一个清风郡主!”
云离歌一愣,不曾想到风清韵竟会发怒至此。
“夫人,此事交给我解决,如何?”云离歌握住了她的手,他自己的事情,实在是不愿意她一个女人出手。
“夫君想如何做?”
“夫人放心,我什么时候吃亏过,实在不行的时候,夫人再出来帮我撑场子!”云离歌拍了拍胸脯,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
风清韵被他说的话逗笑了。
好半晌,她才缓缓说道:“夫君觉不觉得奇怪,父王明面上很讨厌你,可是暗地里却是护着你的,这是为什么?”
云离歌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讷讷道:“你莫不是糊涂了吧?”
他那便宜老子,不成天想着废了他这个世子之位就已然阿弥陀佛了,怎么还可能护着他?
风清韵见他这一脸迷茫的样子,揉了揉眉心,叹道:“罢了,我有另一事跟夫君说。”
“你说。”
“夫君可知道风云卫?”风清韵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对云离歌说这个,可是今天他的处境很是危险,若是没有人护着,真的很容易被人谋害了去。
云离歌点点头,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风云卫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一支神秘又强大的队伍,只忠于扶风,不参与朝政。
思考良久,风清韵最终问道:“那夫君可知,这风云卫,有一支就在夫君手上?”
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理由,两年前云离歌能够让云墨去迈城踩点调查,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的。
云离歌的脑子被这一阵一阵的冲击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的功夫过去,他才从风清韵的话中提取出了关键词。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自语道:“有一支在我手里,是什么意思?”
风清韵头疼的扶额,如今的云离歌和前世的云离歌比起来,虽说活泼了许多,也聪明了许多。
可为何一到这些大事上,便糊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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