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临市,孚日酒店。
慈善晚宴开始前30分钟。
酒店大堂外。
苏木苡心神不宁的挽着身旁之人的臂弯,“你,真的要陪我进去吗?”
安俞生把她这副拘谨的模样看在眼里,坏笑伸出掌心覆上她的腰,顺着腰线往上攀着。
她果然满眼错愕的看向他,不安分的想挣脱他这太过明显的情爱牵制。“手松开——”
“嘘。”他低头覆至她耳边,“你心虚什么,我不是正牌吗,我又不是你的,情,人。”
她的喉腔莫名发干,紧张的看向四周来往的人群,还好身后车水马龙的喧闹声够响,“被人听见你就死定了。”
“反正经纪人也是你,你又不会骂我,我怕什么。”他的手依旧不肯移动分毫,反倒是身子朝她贴的更紧了些。
苏木苡发现他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咳,你不要嚣张啊,外头呢,注意点分寸,小心你的女友粉看到了纷纷爬墙。”
“我很有分寸啊,喏,这就是我陪女伴参加晚会的标准姿势。”理直气壮。
“……”她愣是僵住了笑容,恍然想起那天杀青宴,李雅淇貌似也是这么挽着他的,头顶顿时被浇下一桶凉水,透心凉的那种。
“哦,经验丰富啊,我算安先生第几个女伴啊?”
“可以是最后一个。”轻飘飘的一句话,沉甸甸的落在她头顶。
苏木苡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心脏还是不可控的疯狂跳动着,“咳咳,那不行,那就说明你失业了,你失业了那我也没工资了,不行。”
不过他的臂腕间是在太过舒适和温暖,她确实是不太想和别人分享。
风声从左耳窜到右耳,猝不及防的灌入脊背,实在是冷,她拢了拢大衣,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跟安俞生走了进去。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苏木苡仰头看向至高的绝美穹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美,真的跟孚日的建筑一样美。”
半圆的穹顶被精美无比的浮雕错落镶嵌着,中心的深蓝镜面点缀着点点繁星,美得让人窒息。
“孚日?你上大学的地方?”安俞生顺着她的视线欣赏着,她还不是他经纪人的时候,他来过这个酒店很多回,却都无心抬眼欣赏。
“是啊。”她揣着怀念,经不住多看几眼许久未见的装饰风格。
“孚日有最美的雪,最美的森林,孚日山脉旁都是高原牧场,冬天的时候随便敲开一个屋子的门,那里的居民就会用美味的干酪来招待你。春夏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乘着滑翔伞横跨山脉,不过我有点恐高,一直没敢去。”
苏木苡像个说故事的老人家,在他耳边平铺直叙的叨念着。
安俞生将目光收回到她脸上,声音柔的就像孚日冬月化开的那滩冰雪,从遥远的天际而来,“那以后,我陪你去滑翔。”
她牢牢记在心里,记了很久很久。
慈善晚宴开始前十分钟。
富丽堂皇的厅室里,早已宾客满座。
休息室隔间里,少女第一次无心欣赏自己身上的高定晚礼服。
“哥,你就一定要让那个人来参加吗,这是陆家举办的,凭什么让她来?”质问的语气里,倒是相比当日在片场少了很多戾气。
“北北,你记住,这是我在帮你收拾烂摊子,苏木苡她今天可以出席,全都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
少女哑然失声。
西装革履的男人无暇再管不依不饶的妹妹,走出了休息室,嘴角挂上笑容,开始迎宾。
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主办人致辞。
陆沉熟练无比的理了理西装领口的细小褶皱,踏上高台,全场顿时寂静。
他环顾着台下,在看到如约出席的苏木苡时,不为人所察觉的松了口气,又在看到她身旁定坐着的安俞生时,顿了顿。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陆氏集团这次举办的慈善晚宴,也是为了我家老爷子生前的心愿,他已在遗嘱里写明,要以陆氏的名义给红十字会捐赠15亿。”
全场掌声鹤然。
意料之中的开场白,听的苏木苡犯了倦,半靠着安俞生意识模糊。
不知道多少分钟以后,她激灵的清醒了过来。
“最后——”陆沉郑重的清了清嗓子,“这次举办晚宴还有一个目的,我想为大家介绍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苏木苡。”他的目光直直看过来。
人总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格外清醒,而现在的她,情愿自己在做梦。
一些人顺着陆沉递去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清这位传说中的“不孝女”的样貌之余,皆把目光定格在了她身旁的安俞生身上。
全场哗然,议论声四起。
苏木苡努力不让自己的神色发生什么变化,握住小包的手颤着发紧,心中的惊讶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位宾客小。
台上之人的声音又复而传来,音调沉着的像是演练过很多遍一般。
“我知道大家最近知道她,都是因为一些言论恶劣的新闻,所以这次慈善晚会,我想让大家重新认识她,认识真正的苏木苡。”
陆沉正了正身,衣冠楚楚怀瑾握瑜,俨然一副好兄长的光辉形象。
她差点就信了自己十年来认识的都是假的陆沉,而台上这位谦谦君子才是真的他。
前倾的僵硬身子重新朝后靠去,恢复婉顺袅娜的体态,她默不作声的欣赏着这一出以她为题的好戏。
苏木苡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好奇,他还能说出些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