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按照古老的习俗,年是还没有过完的,不过既然说是古老咯,意思就是现代人就不怎么遵守了。
所以,上班族一般初七八就开始工作了,即便是祖国的未来们,年十三也该是一个上学的好日子了。
当然,不管觉得好不好都改变不了结局,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可以轻松逍遥混到元宵节,权当这最后两天的年味是跟全校同学们一起过;有些人却备受批评,愁眉苦脸的赶着最后的作业——老师们似乎也觉得作业布置多了,或者说对自己学生的秉性心知肚明,这两天实际上就是圈起来给他们赶作业的,至少丁凯谦与谢婉琪等少数几个人是这么觉得的。
至于第三种人,那就是如同王祥明这种,背后有爹妈或者有爷奶的,一声招呼就可以坐看同学们奋趣÷阁疾书,着实让人觉着可恶。
对他递回来的玉佩,丁凯谦丝毫没有接的兴趣。
因为按照许浚的说法,一旦用心尖血祭器后的器物,虽然没什么不良后果,但终究附着他的意念,短期内不会消散,旁人粗枝大叶感受不到也就罢了,身为修士,跟你拿着别人的贴身之物有啥区别,你不觉得这玩意儿特适合表白么?
于是,本来还想着好歹能收回几个的丁凯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百元飞走了,心里安慰自己:这个是已经卖掉的了。
“干嘛?不会这样就没救了吧!”谢婉琪立马凑过来一脸探寻的问道。自习吗?真意就是自己想干嘛干嘛,只要不高声喧哗;为了给赶作业的同学们留下一片净土,他们少数几个人很乖巧的凑到了教室的一角。
“倒也不是完全没救了,只是不值得,留作纪念吧!或者卖了也行!”已经破坏过结构的玉佩,自然是可以修复的,但是修复需要紫币,200元+1紫币=8万,这玉佩+2紫币=8万,这价格差他还是会算的,好歹人家也是快初中毕业生了,在古代都是秀才级别了。
当然还有第三种修复方式,埋在地下,受地气滋养,几十年后又是一个,一块好玉,加工之后价值八万的铁骨铮铮的好玉,只是他不敢保证到时还找不找得到,或者不被别人提前找到。
“那你再给我一块呗,既然这块已经坏了!”谢婉琪理所当然的说的,也不在意丁凯谦的小心脏是不是承受得了。
“没了,叔公就给我留下这块了!”他毫不犹疑的拒绝了,八万啊,八万,你当你是什么。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谢婉琪一脸委屈的说道。
“啊?”上次我说了什么吗?
“一看你这表情就绝对不止一块,你真不老实,再给一块呗,大不了我买!说吧,多少钱?”城里人的套路真是无处不在。
“十万!”丁凯谦斩钉切铁的说到!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虽然家境无忧,但是也不是随意所能铺张浪费的,人一小姑娘怎么滴父母也不会轻易给她十万零花钱啊,至于红包钱,这么大一趣÷阁钱也要掏空近半,好不舍得。
“我没骗你,这可是叔公给我留来做老婆本的,上次我卖那两块都是十万一块呢?”丁凯谦信誓旦旦的说到,他可是问过许浚的,小小撒谎对道心无碍的。
什么是道心,本心即是道心,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心魂无染就是道心清明,并非不可改变;佛才说不可妄言,道有几个不妄言的,弄个木头就敢糊个神名骗香火的事儿,他们常干;佛是敬神,基督是奉神,道是御神,虽然这神佛的级别有点差距,态度却还是可见区分的。
当然,道士的御神,是指那些拿来骗取香火钱财的灵,一旦因果罪孽过重,立马可以抛弃那种,甚至倒打一耙,就这态度是不是就很有问题,所以他们才一直说天道无情,修者无心。试想封神之时已有三百六十五路福部正神了,为什么很多道观偏要去信奉一些狐仙、大将军之类,心里能没点数吗?为什么三清之流很多时候每个道观称呼都稍有不同,因为压根儿信仰就不是指向他们,你拜的就是一块木塑泥胎,你真以为三清有心情理你啊!无非是受名气所累罢了,跟拿偶像信息去骗钱其实是一个性质的。
老子的一部道德经,教出的却是这些不太讲道德的人啊,是世人理解错了?
“老婆本,十万可娶不了老婆,看来留下了不少啊,毕竟你得有车有房吧!看来上次你果然去卖了,还说修玩具!哼,不老实!”谢婉琪意味深长的说着,丝毫不注意话意。然后立马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故作娇羞的对着丁凯谦说,“要不你把它们都给我,等人家长大了给你做老婆!”
丁凯谦顿时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了,一转头就看见了王祥明的一对朝天白眼。
“你上次不是说要跟他订了娃娃亲吗?”丁凯谦笑道,“当着未婚夫的面公然勾引别人,你就不怕被抛弃啊!”
“他不是没答应吗?正好现在我也不愿意了,你看他都没说什么不是吗?”说完还一个媚眼抛了过来。
嗝,突然,丁凯谦打了一个嗝,背气有些过猛啊!
“你这啥意思?”刚刚的温柔淑女转生变成了泼妇,一旁的王祥明哈哈大笑,引得周围的窃语者望了过来,勤劳的蜜蜂们怒目而视。
年少的轻浅岁月,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与嬉笑玩闹!不知不觉中,丁凯谦已经渐渐融入了这两个人的友谊中了,即便是王祥明,虽然更怀疑当初的事儿,但是却奇怪没有再多恨他的意思,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与之相比,曾经吃的苦不算什么?人其实就是这样,给自己一个自己信得过的理由或者借口,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何况,本质上他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也绝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对丁凯谦放下仇恨也是因为他们互有伤害,勉强也算扯平,说穿了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对于姚俊他却只有不满,那是一个更强势的人物,一个在小团队里自认为大哥的家伙,一个总是忽视他感受的家伙,一个即便对二代也不怎么讲理的家伙,一个父母更强的二代。
也是那场意外中重病精神不振的两个家伙之一。
另一个却是他的好朋友。
怎么选不言而喻了吧,他丝毫没有将两个人集中起来一起的意思,既然你家一定要争取唯一的那间豪华单间,那就去慢慢养着吧!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血没过玉佩,再拿起来洗涤之后,发现再也没有了那些黑线条的事儿,但他什么都没说。
除了痛,他没有感觉丝毫不同,但是他的朋友已经跟他们活蹦乱跳回来之后,那位强壮的姚俊却还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至今还在修养。
他就不能不信邪了。
他将这事儿告诉了爷爷奶奶,他们倒是深信不疑,虽是农民出身,但是经历过那个疯狂岁月的他们见证过一些奇事,绝大多数是骗人的,但是也有少数几个是真实的,他们坚信不疑;与之相比的是,城里人自诩知识分子,大多坚信它是骗人的,所以它就是骗人的迷信,毕竟这是个末法时代,法术不昌。
其实,未成年的孩子,反而是最相信的,因为他们能看见,直到灵感封印,直到意识遗忘,直到被生活打磨的浑浑噩噩,记忆消去;直到老去,沉寂几十年的灵感最后一夕爆发,是以有回光返照,有天人之感,却已心力交碎。
所以,他最终还是掏出了镇包底的十万元,卖了丁凯谦的玉佩——两块,不是因为丁凯谦大方,而是谢婉琪讲价了,从同学之谊一直杀价杀到人品问题,他是一败涂地。
“你说你最近是不是懈怠了,同学,你要知道我不是非要你一个徒弟的!”正当丁凯谦为着十万元兴奋不已的时候,许浚突然就上线了。
他也是没辙儿啊,他那地儿实在是够无聊的了,想玩泥巴都没有东西可玩了,再是对作品不满意,翻工,也总有玩厌的时候,也总有结束、勉强自己接受的时候。
“可是这也没什么办法啊,这片地儿也没鬼了啊!”
“也是!”许浚本质上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俗人,从来都不太愿意去强迫别人,这也是他能够结婚十五年不吵一架的重要原因,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得过且过的习性。
“那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他真的只是无聊,找人聊聊天而已,实际上即便是烧鬼这种事情,他获得的收益都不多的,他这种假神只能靠积累,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的。
“要不我给你传教吧!”丁凯谦说到,不是但凡道士都要立观的吗?乡下的神婆都有几个信徒来自家烧香呢?只有叔公那种掌台士例外,毕竟他不兼职神汉。
“你不想混了吧,在中国这片地儿你想传教,就不怕警察叔叔请你喝茶啊!再说,传教这码子事对我也没什么用,而且据说香火有毒,还是等你长大点再说吧!”
没错,他就是无聊透顶,需要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当然,催促丁凯谦修行也是一个原因,毕竟以他这点灵力,都不敢放他去找真正的恶鬼,眼见浮财不能去,这是罪。
末法世界当然有恶鬼,末法只是灵力沉寂又不是消失,总有些地方会有意外,有漏洞。
虽然力量不张,但是并不等于不存在啊!
只是如今杀一个恶鬼一顿炮火洗地就可以了,火焰同样可以净化阴气、死气,但是抓一个活的恶鬼就得靠灵力了,所以,修行虽没有大用,总还是有点用的。
再说,有些邪魔妖道还是很有些办法对付凡人的,尤其是灵魂方面,假于外物总不及自身硬,普通人能借助外力消灭恶鬼,却对一直对偷袭防不胜防。
世人不愿修行只是因为现在修行确实困难,而偏偏用处不大,不太合算罢了,但是如果有外力协助,又怎会不愿呢?
要知道,丁凯谦这点灵力,就够一些真正的道士修个十年八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