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你……”听雨故作吃惊状,捂住嘴巴,瞪大眼睛,故意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转向白桦,白元苏站在白桦身边,他没有见到白桦的背后被拍了一下,倒是见到白桦甩手臂的动作,他不知道为何白桦会忽然甩动手臂,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甩动手臂,他望了一眼白桦,白桦并没有看向自己的父亲,而是望着地上的珍珠。
“白桦!你想做什么?”贤王冷冷地开口了,他见到地上的珍珠大小基本一样,每颗都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显然是上等的珍品,他阴鸷的眼神停在白桦的脸上,殿里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以下,安静到可以听到身边人的吞唾沫的声音。
不知内情的大臣都有各自的想法,大部分都觉得白桦此举真是哗众取宠了,在这个时候居然和贤王作对,没有必要,贤王的婚礼过去就算了,也有知道白桦和苏沁雪过去的关系的人,心里想着,也许白桦对苏沁雪还没有忘情,还对长公主有怨气,毕竟白桦和长公主过去有婚约,个中的联系和关系……
在场的人很快开始展开各种想象,站在金阶上的沈七七和萧霁景也是各有想法,萧霁景相信白桦对苏沁雪不会再有任何感情,珍珠被打翻在地上一定不是白桦的原意,他如今也是腹痛难忍,只能是抓住沈七七的手勉强站着。
而沈七七对白桦的举动也是心存疑惑,她也知道白桦不再喜欢苏沁雪,对苏沁雪送给自己的东西,他应该不会在乎才是,他用不着打翻盒子,白桦的眼神带着怒气,他被人算计了?苏沁雪背对着沈七七,沈七七看不到苏沁雪的表情,唯一能感觉就是贤王的怒气,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我一时大意,请贤王恕罪。”白桦见到在场的人都看着自己,他一时也不能解释清楚,就算解释,没人会信自己,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身后根本就没有人,伺候的宫人距离自己比较远,根本不会在瞬息之间拍了自己的肩膀以后全身而退。
眼下只能是认错,大庭广众,又是贤王的婚礼,自己总不能和在场的人理论。
“简直就是对王爷和王妃的不敬,在如此大喜之日,你是不是对王爷和王妃有什么不满?”苏承温趁机站出来指责白桦刷存在感,他的手指对着白桦,眼角却瞟向白元苏,白元苏的一张脸都红透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是他知道帮助儿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
“不敢,王爷和王妃是天作之合,我衷心祝愿王爷和王妃白头偕老。”白桦为了避免父亲尴尬,他抢着开口,苏承温要为难的人不是他,而是白元苏。
“你……”贤王正想发飙,被苏沁雪按住了,苏沁雪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贤王顿时没有了声息,倒是苏沁雪款款站出来,对白桦笑了笑。
以前只要苏沁雪对着白桦笑,白桦就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不管是要他爬树为他摘花,还是要他排队为她买绣样,苏沁雪想试试自己的甜笑是是不是对白桦还有用,她今天的妆容精心准备了一个时辰,虽然衣裳穿起来有点沉,可显得她雍容华贵,是她这辈子穿的最好的衣裳,她有自信白桦会重新喜欢上她。
“白将军,本王妃相信你不是故意,就是一时心有感触而已,本王妃也无意惩罚于你,只要你把地上的珍珠捡起来,一颗不漏,我们就原谅你,大喜之日,就当做没有的事。”苏沁雪笑得阴寒,她死死盯着白桦,就等着白桦给她求饶的眼神。
只要白桦给一个服软和求饶的眼神,她就可以考虑不侮辱白桦,她对白桦心里始终有点念想,她要得到白桦,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得到白桦。
“谢王妃。”白桦感受到苏沁雪眼中的灼热,而令他惊讶的是,苏沁雪就站在贤王身边,贤王对苏沁雪望向他的眼神似乎是熟视无睹,他觉得苏沁雪的眼神都要把自己看穿了,而贤王竟然是毫无察觉,望着前方。
“你要捡起珍珠?”苏沁雪等了一会,听到白桦的回答,觉得不可思议,她熟悉白桦的为人,倔强又骄傲,他居然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趴地上去捡起珍珠?
“既然是我犯的错,就由我来承担,王爷和王妃已经从宽处理了,我要是再不领情,实在是说不过去,请王妃和王爷稍等。”白桦避开苏沁雪的眼光,苏沁雪简直就要气炸了,白桦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意思,他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一直在说话,而沈七七和萧霁景都看出,贤王根本就是不用萧霁景开口,他成了整个正殿的主人,萧霁景就算想说话都说不出口,而沈七七是在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贤王和苏沁雪能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也要看看白桦能忍到什么地步。
白桦从座位后面绕出来,蹲下捡起盒子,就在地上一颗颗地把珍珠捡起来,他左手拿着盒子,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成钳,迅速准确地把珍珠从地上捡起来,他的动作极快,不到片刻,可见的珍珠都捡起来了放在盒子了,他把盒子盖起来,交给听雨。
“白将军,你没有捡完。”听雨没有接过盒子,她指指一个地方,白桦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还有两颗珍珠,竟然就在苏沁雪的脚下,苏沁雪有意把珍珠踩在鞋子下面。
沈七七顿时明白苏沁雪的用意,她要当众折辱白桦,她要众人见到,白桦从她的脚下为她捡起珍珠。
白桦的脸白了白,他咬住嘴唇,嘴唇泛白,白元苏不忍爱子受辱,正想开口,白桦已经蹲下去,苏沁雪的脚边捡起珍珠,一颗珍珠在裙子边缘,很容易捡起,还有一颗,被苏沁雪踩在脚下,苏沁雪当做没有见到白桦蹲在自己的脚边,向前一步,踩着珍珠,就是不愿意抬起脚,她昂起头,白桦像是跪在她面前。
白桦闭上眼,再睁开,忍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