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院长的讨论声音再激烈,却入不了东方煜和白思睿的耳里。他们眼里只有那个躺在墨玉床上安安静静的人儿。
明明安静起来的她,是那般美令人窒息。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希望她会这样安静下去。
听李院长说,她没有任何的知觉……
听李院长说,她灵力在一点点的消逝……
听李院长说,她的青春年华也在一点点的消逝……
昨天,躺在这里的还是一个不足十五的豆蔻少女。而今日躺在这里的她便散发着初长成的美丽与魅力。原来这个少女还没有出落成,她最美丽的一面还没有展现出来。所以一直守在这里的他们便亲眼看见了她的变化。
美丽,脱变……
从来都没有这一刻,东方煜感觉到,美是这么的令人难过。如果可以让白莳墨醒来,他宁愿抛掉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如果能换她醒来……
那个小子说的不错。如果不是他,白莳墨根本不会出事。
身为男人,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身为未婚夫,他都有保护她的责任。可是那一刻,他却是被白莳墨保护着。原本他不知道那个青蓝虚境是何物。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面对生死抉择之时,她原本可以选择自保,可是她却选择了保护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空间也不会暴露出来。而她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光明教主……万恶圣女……教派斗争……
东方煜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他恨,恨那个伤害白莳墨的人,恨这些呱噪不停的人,更恨,无能的自己!
“闭嘴!!!”
忍无可忍,东方煜瞪红着眼睛,愤怒的吼着。
片刻,空间静滞起来。几位院长脸色难看的望向东方煜,当看见东方煜那悲怆的表情之后,募地一怔。随后也意识到他们的不该。
嘭——
东方煜双膝一软,重重地砸在地上。手颤抖的碰向白莳墨的手,声音颤抖又抽噎,“小白痴,你……醒来啊。”
“白痴,你醒来啊……”
似乎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声音,那声音悲痛欲绝,让蜷缩在角落的白莳墨也忍不住心酸。
富丽堂皇的白家大院,外面如何金碧辉煌,如何灯红酒绿,都与此时的白莳墨毫无关系。五年了,在这个黑暗地方五年了。她早都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却又无比厌恶。因为从她有记忆起,她便存在于此处。
砰。
一只老鼠从****的脚上爬了过去,小白莳墨下意识的一缩,双脚却传来一阵蚀骨的疼痛,惹的全身便是一阵抽搐。原来她早已经忘记她的双脚前不久前刚刚被砍断,只是一个残损又恐怖的断腿。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蓬头垢面的她,唯有那双黑眸还在闪亮,但却又暗淡无光。根本没有六岁小孩的灵动与活泼,耳边听见外面那银铃般响亮的声音,小白莳墨神色漠然又默默的环住了双膝。
“恶魔。”
发音非常的奇怪,但却不难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不错,在旁人看那女孩如同上天的天使,可是再小白莳墨眼里,那就是一个恶魔,不折不扣的恶魔。
不过,也拜那个小恶魔的存在。尽管小白莳墨与世隔离,总会有个让她学习说话的对象。因为那个小恶魔总会时不时的折磨一下她,所以她默默的记住了一些基本的发音。
隐约中从那恶魔和大恶魔的话中,白莳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间豪宅主人的正牌夫人的女儿。
事实上,白莳墨的母亲才是这间豪宅的真正主人。因为嫁给白父之后,便将宅子改成白姓。但白莳墨的母亲,却不知道她原本期待的爱情却是一场阴谋,白父和旧情人策划将财产夺过来,再一步步的杀掉她,于是白母在生下白莳墨之后,死掉了。而白莳墨也成为了牺牲品。那旧情人对白父谎称孩子也跟着死掉了,却暗地里将人‘养’了下来。
渐渐地,白莳墨不知不觉的撑到了五岁。而那旧情人的女儿也发现了,便想方设法的来折磨这个玩物。
那个旧情人叫水涟漪,那个旧情人的女儿叫白雅珺。
后来,外面恢复了安静。
房门突然一响,一道白光刺了进来。白莳墨下意识的一躲,她向往这种亮光,但同样的她也害怕这种亮光。因为每每一见到这种亮光,她便要受到不看忍受的折磨。所以这次她聪明的抱膝不吭声。
“哟!这白痴还真是耐活啊!双手双脚都砍掉了,竟然还没有死?妈咪,你说我该怎么做?”白雅珺,明明也是不到十岁的女孩子。但此时眼里满是慢慢的寒意。
“杀掉吧。”水涟漪淡淡的说道,当看见这个臭不可闻不堪入目的白莳墨,眼底闪过深深的恨意和嫌弃。很难将之前外面那个落落大方温柔的少妇联系在一起。
“你也知道,这家伙的舅舅回来了。刚才你的生日会上不是见到了?那人还有那人身后的势力很厉害,如果这白痴活在世上,肯定会被他发现的。到时候我们就完了!”水涟漪连忙道,如果不是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她怎会放过折磨这个臭丫头?
“恩,好!”白雅珺举起刚刚从父亲房里投来的手枪,便对准了白莳墨那小小的身影,眼里不曾闪过一丝怜悯。而蜷缩在一起的白莳墨也是安安静静的躲在那里,不敢出声。
倏地,嘭地一声,不是手枪的声音,却是白莳墨倒地的声音。
原来这把声音是消音的手枪,所以两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人。当看见白莳墨倒地之后,两人高兴的勾起嘴角,
转身离开之前,水涟漪吩咐门口的人。
“锁上这门。”
千算万算的水涟漪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算错了一步,她以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外界的白莳墨根本不知道她们说的话。其实不然。
无人发现这黑暗之室里,慢慢的升起一阵金色光芒,光芒渐渐褪去,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空中。那令人精美绝伦的五官渐渐地清晰起来,当他看见躺在血泊中的白莳墨之后,眉头轻蹙,声音幽远又旷达,如高山云松,醴泉叮咚……
“我叫辰,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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