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安静的夜,耳边似乎有浪潮声传来,头顶那盏橘色的小灯散发着朦胧的光,乔安琛看着怀里的人,无声莞尔。
他微垂着头,一下下亲着初壹的嘴角。
她乖乖张开唇,吻由浅至深,亲到后面,两个人都有点受不了,初壹彻底迷糊了,浑身又热又软,任由乔安琛把她衣服脱掉。
今晚的她格外温顺听话,脸红红的,闭着眼轻哼着,被子底下的起伏温柔而漫长。
海浪声不知疲惫般,一阵一阵,深夜依旧没有停歇,乔安琛抱着初壹从浴室出来,关了灯,有月光洒在阳台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早上似乎是被海鸥的叫声吵醒的,初壹睫毛颤了颤,闯入眼中的是洒满阳光的吊篮和在风中飘动的窗帘。
乔安琛从后头搂着她,还在安睡。
初壹转了个身,回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间。
半梦半醒,眼皮重得不想睁开,腰上的那只手动了,把她往怀里更紧搂了搂,乔安琛无意识蹭了下她额角。
两人就这样抱着,又继续睡了过去。
房间画面好像静止,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乔安琛先恢复清明。
他摸到旁边手机,睡眼惺忪看了眼,早上九点,比起以往的生物钟迟了几个小时。
他扔回去,把头埋在初壹颈侧醒了醒神。
昨晚气氛太好,一不小心就贪了欢,隐约记得睡去时,天边的星星都快要消失在夜幕。
乔安琛无声弯起唇,手下用了点力气,揉了揉初壹头发。
“起……床……了。”他侧过脸,贴着她耳朵小声叫着,果不其然,怀里人动了动,脑袋更深的埋进他胸前。
“九点了。”乔安琛浑身都懒洋洋的,嗓音低磁,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故意的对着她耳朵说话,热气都钻了进来,又湿又痒,初壹原本满腔睡意都渐渐散了,她笑着往旁边躲。
“我们待会去逛一逛,老板昨天说村子里风景很美,还有座古桥,里头都是青石板路,房屋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有很多年历史……”
“来都来了,不去多可惜,我们买的下午四点钟的火车票,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回去了。”
乔安琛在她耳边不停说着,让初壹想装睡都难以成功,她在他怀里打了几个滚,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漆黑水亮的眸子哀怨似的盯着他。
那双眼睛,和乔满月几乎一模一样。
乔安琛心一软,忍不住,又凑上去咬着她的唇亲。
差一点就分不开,两人具是气喘吁吁的,视线胶着,乔安琛突然翻身而下,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水声哗啦啦响起。
初壹趁机又偷睡了许久。
最后是被整理好的乔安琛从被子里拖出来的,嘴里塞进来一根牙刷,清冽的薄荷味一瞬间冲上头顶,初壹睡意全无。
拖拖拉拉弄好出门,已经是十点钟,今天依旧是个晴天,云层厚重,偶尔移过来遮住了太阳。
村子口有棵古树,枝繁叶茂,树干要几个小孩手拉手才能围住,此刻底下有几个老人家在打牌下象棋。
惬意悠闲,还有坐在小板凳上摇蒲扇的老奶奶。
初壹和乔安琛蹲到旁边观了下战,老人家的水平大概和初天差不多,但棋品都很好,安安静静结束一局又开始。
两人看了一盘,起身继续往里走去。
浔水的商业化一点都不严重,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原住民,偶尔看见几个像他们一样的游人。
初壹和乔安琛牵着手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两旁建筑大多是灰黑色砖头砌成的,黑瓦白墙,木头上有镂空雕花,旧新交错,古老的有几分腐朽,还有些大概是修葺过的,崭新如旧。
旁边的一砖一瓦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就连树木也年岁已久。
巷子口有一家早餐店,是个阿婆在卖豆腐花和煎饼,不大不小的店面,这个点,也有不少人坐在里头。
都是些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在外面悠闲的晒着太阳。
乔安琛和初壹找了个座位坐下,叫了两碗豆花和煎饼。
周围的人在说着这里的方言,圆润陌生的口音,夹着笑,入耳很好听,初壹小声同乔安琛说:“这里的老人都好幸福啊。”
“等我们老了也每天无所事事的下棋晒太阳。”乔安琛同样低头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两人目光一对视,不约而同都笑了出来。
老板娘端着豆花上来,白瓷碗,卧着半弧状的豆腐花,上面浇着红糖姜汁,洒着几颗红豆。
煎饼是肉馅的,香软酥脆,空空的胃吃上这么一顿,舒适又爽口,恰当好处。
吃饱喝足的初壹和乔安琛继续逛着这个历史悠久的小村子,晃荡晃荡着,到了村另一头的出头。
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静静流淌,两旁树木繁盛,对面绵延着山林,一座老旧的拱桥架在上面。
河水像是镜面,翠绿平缓,倒映着山影浮云,拱桥弯弯的影子。
有农夫带着斗笠,扛着锄头,赶着老水牛慢悠悠地从上头走过。
时间静谧。
好像来到了世外桃源。
“乔安琛,我们以后就到这里养老吧,买个小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去村口下下棋,吃一碗豆腐花,然后倚着墙角晒一天的太阳。”
初壹朝旁边的人展颜一笑,乔安琛目光柔软,颔首点头。
“好,等乔乔长大了,我们就在这里养老。”
依旧是那个小车站,火车慢悠悠的启动了,海岸灯塔礁石,小桥流水山峦,渐渐随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远去。
初壹靠在乔安琛怀里,有点失落。
就好像从一段奇妙美丽的梦境中结束了,回到了现实世界。
“你喜欢,我们下次再过来。”乔安琛偏头,唇轻轻落在她额上,初壹仰起脸。
“我好久没有和你出来玩过了。”她双手揪着乔安琛衣角,眼里写着沮丧。
“我们以后可以再这样单独出来走走吗?”
“是我疏忽了。”乔安琛搂紧她,下巴搭在她的头顶,垂眸。
“乔乔出生之后,经常离不开你,这几年都把重心放在她身上,现在她长大了,我们可以稍微放开手了。”
他吻了吻初壹头发,轻声开口:“以后放假就把她放在爸妈家,我们自己出来玩。”
“她好可怜哦。”初壹顿时破涕为笑,眉眼弯弯望着他,乔安琛也轻笑。
“嗯,等她长大了,自己叫男朋友带她出去玩。”
“好。”初壹张开手,更用力的拥紧他,两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胸腔的跳动频率仿佛都一致。
扑通扑通。
火车呼啸而过,隧道里的黑暗一瞬间降临,又立即亮如白昼。
两人分开,唇上带着别样的红润。
见到久别的父母,乔满月兴奋得像只小猴子,大老远就朝他们扑了过来,身上背着的小水壶一跳一跳的。
乔安琛一把从地上把她抱起,小姑娘甜甜的凑过来,在爸爸妈妈脸上一人亲了一大口。
“你们跑哪去啦,我想死你们了!”她拉长了声音叫道,稚嫩的小嗓子,化不开的软绵。
初壹想起两人在火车上那番话,莫名心中愧疚感爆棚,把她从乔安琛手上接过来,亲亲热热的抱住。
“妈妈去给小满月买礼物了呀,回家给你看好不好?”
“好!妈妈最好了!”小姑娘还很好骗,立刻拍着手掌欢欣鼓舞,初壹偷偷看了眼乔安琛,掩去心虚。
同身后二老告完别,一家三口开车回去,一路上,乔满月都在叽叽喳喳说着这两天在爷爷奶奶家发生的事情,新认识了几个朋友,看到了好看的动画片,奶奶做的饭很好吃……都是诸如此类的小事。
初壹听得津津有味,隔了两天没见,似乎自家这个调皮的小女儿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她想着,又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软乎乎的脸蛋,还带着奶香。
……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发现小姑娘在爷爷奶奶家适应很好之后,周六日,经常就会把她送过去。
初壹和乔安琛两人自己去看电影,约会,用餐。
忙里偷闲得到的东西总是显得无比珍贵,初壹感觉每一次她和乔安琛出去似乎都比起以前还要开心,大概因为难得,所以分外珍惜。
两个人去爬了山,在山顶露营看日出,夜里坐在帐篷前面数星星。
报了个两日游的小团,玩了漂流,真人丛林射击,和别的刚认识团友晚上一起玩狼人杀。
乔安琛思维缜密,逻辑很强,玩下来几乎掌控全场,相比来说,初壹这种充人数的角色,几乎三轮就出局了。
玩了几把,她被打击得神色蔫蔫,刚好这一局她还抽到了狼。
新手玩狼难度很高,面不改色的撒谎,把目标往别人身上引,还要有说服力,脑速要快。
初壹第一轮就露了怯,连眼神都是心虚躲避的,尤其不敢看乔安琛,毕竟这人在前面几把就凭几句话识出了狼人身份,然后极其有说服力的发言,轻而易举就把狼队打得全军覆没。
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对方职业和信息,后来得知乔安琛是检察官之后,这份信服顿时加剧。
难怪这么厉害,本职工作就是辨别是非的。
为此,他还有个外号,叫做狼人杀手。
第一次发言还好,彼此都没有头绪,到了第二次,有些东西就开始显露了痕迹,初壹不甚流利的陈述,毫无逻辑性的指向,很快就引起了别人注意。
听到有人开始指认她是狼时,初壹心里就已经抖了起来,越来越慌,毕竟前面几把她就是这样被投出去的,哪怕她那时只是个平民。
“我觉得二号不太有可能。”轮到乔安琛发言了,他目光趣÷阁直看着初壹,双手交叉放在面前,语气沉稳有力。
“她明显是个新手,玩得很差,前面几把的表现就和刚才一样,所以被误杀了好几次,我倒觉得四号从第一开始就指认她的行为很可疑,像是故意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把二号放出来顶罪……”
被乔安琛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信服了,毕竟初壹的表现实在太差了,差到每一把都是如此——
没有条理,心慌意乱,眼神飘忽。
导致前面做了几次替死鬼,全部都是含冤而亡。
太可怜了。
这样一来,初壹后面的表现也就很符合常理了,最后场上只剩下四个人时,初壹磕磕巴巴讲完,不自然的舔了下唇。
她看到了对面的乔安琛,一对上他视线,不知为何,心就定了下来。
果不其然,在乔安琛发言之后,最后目标转移到了她旁边的那个人身上,剩余玩家露出笃定,直接毫不犹豫三票投死。
那人翻了个白眼,展开底牌,平民。
与此同时,法官宣布,狼人获胜。
霎时间,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充斥四周,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人掀开了初壹面前的牌,上面赫然写着狼人。
又是一阵难以置信地呼声。
初壹羞涩的抿唇一笑,隔着一张桌子,和乔安琛互相看着彼此,两人相视而笑。
众人立即露出了然,抗议拍桌。
“犯规犯规!”
“不带这样的啊!”
“竟然还放水!虐狗也要控制一下程度好吧!”
乔安琛垂眸轻笑,推开椅子站起,弯腰把初壹从小沙发上抱了起来。她今天玩漂流时不小心撞到了膝盖,破了道小口子。
“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睡了,你们玩得开心。”
他简单道别,无视其他人的抗议走了几步,又停下,想起什么转身,好整以暇道。
“哦,对了,刚才那个不叫虐狗。”乔安琛手里抱紧了初壹,继续往前走去,声音裹挟着浅浅笑意传来。
“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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