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诗意说:“情况紧急,我们先赶去白云观,边走边说吧。”
何奈、碧玉齐声说:“好!”
路上,尹诗意说:“端木公子体内,有一股惊世骇俗的力量,只是公子不知晓,更不知如何使用而已。能手持一柄长剑砍杀无数冤魂厉鬼而自身不损分毫,又能一夜之间仅靠肌肤接触,就可悉数逼出诗意体内数百年凝化的极阴极寒之气,这种力量实属逆天。”说到“肌肤接触”时,尹诗意脸颊微微泛红,好像自己是个大姑娘似的。
何奈听了,一愣一愣的,抓了抓头,无辜地说:“啊,是吗?”
碧玉也惊讶的不得了,抛出了一串问题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力量?司空赋?那闵道长呢?”
尹诗意红着眼睛说:“恐怕师父已遇不测,定是司空赋所为,他为了抓住我俩,污蔑诗意是凶手,整个门派正到处搜寻我们。”
“啊,连闵道长也会?”说到这里,碧玉也红了眼睛说:“师父也仙去了,爱兰污蔑我和爱莲是凶手,因此也在到处抓寻我们。”
尹诗意听了非常惊讶地说:“你说,静心师太她……?不可能,不可能,静心师太可是老神仙那,即使是暗算,爱兰的道行也远远达不到啊?只怕,幕后有人。”碧玉沉痛地点了点头说:“是啊。碧玉也这么认为。如今心痛的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慈云斋,好像突然变成了魔窟一般。”。
“唉,对了,爱莲呢?”何奈一下子跑到碧玉面前,凑近她的脸问道。碧玉有点儿不耐烦了,说:“人家正为师父伤心呢!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应该安全。”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她到底在哪儿,你告诉我呀!”何奈大声说。
碧玉微红着脸说:“干嘛这么大声嘛,她被师父叫去,应该是去修炼秘法了。后来,后来我偷听到爱兰和爱萍的对话,她们要污蔑我和爱莲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所以,我就偷偷的跑了出来。”
何奈听了,又急了,问:“也就是说,你一直没见到过爱莲?”
碧玉点了点头说:“正是,听她们的对话,好像只发现了师父的遗体,并没有发现爱莲的踪影,还计划到处抓寻她,说明她肯定还活着,或许正在修炼秘法。”
尹诗说:“贵派传说中的秘法,据传是修炼成仙的捷径啊,只是几乎无人能够修成。”何奈听了又头大了,雨倩要是修炼成了,可不就成仙了?那,那他怎么办?晕菜了。他们走到了一个路口,尹诗意赶紧拦住何奈和碧玉,说:“你我正被追踪,我想,还是走小路吧,一路上都要多加留心,最好能弄到马匹。”
碧玉说:“要弄到马匹,就得到镇子上,到了镇子上,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这可有点儿难办了。”
“行行好吧,给点钱吧,真的要饿死了。”不远处,一个人老太太躺在地上,边上跪着一个矮小的男人,他正向几位路人乞讨。
“滚,谁知道你是真是假,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就是,看你的样儿也不是好人。”这几个路人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们,一个高个子还踹了那个男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过去看看?”何奈提议道。尹诗意、碧玉均点了点头。何奈走近一看,大吃一惊:“曹六!”这个曹六,正是前几天在帐篷里面要挖何奈心肝的那个人,闵道长见他带着老母可怜,私下里要求尹诗意放了他们,何奈也当场为他们求过情。
这曹六抬起头来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睁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说:“端,端,端木公子,道,道,道长?”说完,他赶紧磕头,说:“多谢端木公子和道长的不杀之恩!”
尹诗意赶紧扶起他,说:“快快起来,我只是遵命行事罢了,要谢就谢端木公子和闵道长吧。令堂这是怎么了?”
曹六叹了口气说:“唉,也没什么,就是饿的,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您给的碎银子,路上被偷了,就我这模样和身板,去找点儿生计都很难,只得到处乞讨了。只是这年头,乞丐也快活不下去啦。”
何奈赶紧从尹诗意的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这时尹诗意正穿着何奈的衣服呢),看也不看地塞给曹六,说:“这点儿小意思,你拿去吧。”
曹六打开一看,被吓坏了,傻愣愣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把银票推回来,说:“公子,不杀之恩都难以为报了,更何况如此厚重的施舍啊,这个,太重啦,我曹六接受不起啊。”说完,他不停地磕头。
何奈灵机一动,想了个好主意,说:“唉,唉,唉,快点儿起来。我这钱,也不是白白给你的啊,有事相求。”尹诗意和碧玉听了,对望一眼微微一笑。
“公子请讲,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都在所不辞。”曹六睁大眼睛,认真地说。
“言重了,没那么难,其实很简单,你拿着银票,帮我们到山脚下的镇上买两匹好马,再带一些熟食干粮,还有换洗衣服,不知这钱够不够?”何奈笑着说。
“二百两白银那,买这些绰绰有余啊。那好,我照办。”说着,他就要走开。
尹诗意挥了挥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老太太,说:“请稍等,切记保密,多买一些吃的,放心去吧,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令堂的。”
曹六领会了尹诗意的意思,笑着说:“好,我去去就回。”他一路小跑下了山去。这曹六不愧当过山贼的跟班,腿脚灵便的很,很快,他就骑着枣红马儿回来了,身上背着很大的包袱,身后还牵着另一匹白马。
“好马!”尹诗意赞赏地说。
“公子,这是多出来的银两,给。”曹六将兑换来的银子递给何奈。何奈说:“这算是你的报酬吧,务必请收下。”
曹六大惊,说:“啊,公子,这太多了,太多了,这银子,别说吃饭了,在这镇上买个店铺都绰绰有余。实在是太重啦,曹六着实不敢收。”
尹诗意笑着说:“曹六,令堂身子不好,该给她安顿一下了。今日,你帮了我等大忙,这点银子不算多。也好,你本就是掌厨的,可在这镇上买个店面,开个餐馆,以后也不用到处乞讨了。”
曹六听着尹诗意的话,两眼绽放着光芒,好像已经看到了幸福的天堂一般,然后开心地说:“真的不敢相信,我曹六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娘,我们可以安定下来了!”说着,他扶起老太太相拥而泣。
“儿啊,端木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你得发誓。”老太太认真地说。
“嗯”曹六赶紧跪在何奈面前,庄重地说:“端木公子,您对曹六恩重如山,我曹六对天发誓,您的大恩大德,今生若无以为报,来世即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否则天打雷劈、万劫不复!”说着,他掏出小刀,默念着咒语,在额头上划了三条竖线,鲜血顿时流满脸颊,看起来有点儿邪门,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门道的符咒。不过,报恩之事,还真被他言中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何奈他们将食物分一些给曹六母子之后,就上马走了。尹诗意与何奈骑着稍微高大一点的枣红马,碧玉骑着另一头稍微矮一点的白马,何奈实在是没想到,这身材纤巧的碧玉竟能娴熟地驾驭高头大马,马背上的她显得英姿飒爽。
身后那个曹六,一直跪着目送他们消失于视野之中。尹诗意转头看了一眼,说:“真没想到啊,这山贼还是挺有情义的。”
碧玉说:“山贼也是人,有谁生来就是贼吗?还不是被逼的。”
“是啊,赶紧去白云观吧,要是魔道猖獗的话,可就真的是遍地山贼和乞丐啦。”尹诗意说着,挥鞭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