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小卖部一干人在背后猜测，议论，编造莫须有的绯闻事件，我索性主动把万山红介绍给小卖部老板娘春秀，没想到她俩情意绵绵，一见如故。
我说：“万总，我们走！”又对春秀说：“麻烦晚上给万总留个位。”
春秀说：“万总，你去忙吧，晚上我给你留个位。”
其实留不留都有位，现在如今耳目下，打麻将的人少，看热闹的人多，像万山红这样“总”字头的新鲜血液，想不受欢迎都难。
夏天最旺的时候，小卖部白天能开两台麻将，到了晚上，路灯下还能多开一台。每台抽水按40块钱算，一天5台就能抽2百，一个月就能抽6千。看着不起眼的麻将摊，抽水竟能这么高，可见，开赌场是好生意，收税也是好工作。
万山红依依不舍地走了，上了车，说：“老刘，你急什么呀，我和春秀还没说几句话呢。”
我说：“你都住这儿了，还怕没机会说话？”
万山红说：“你不知道，这阵子可把我憋坏了，住程旭东那儿一点都没意思――8楼那么高，上去就不想下来，下来就不想上去，周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是你这儿好。”
我说：“我这儿也不低，6楼，只差了2楼。”
她说：“别小看那多出来的2层，多那2层就要人的命。”
我说：“那是，据说驴都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
万山红面有不悦。
我说：“红，我只是打个比喻，你可别多心。哎，你有没觉得，春秀看上去像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说：“我下面原本有个妹妹，不过几个月大就夭折了。”说到这儿，她侧脸看我，“老刘，你的意思，我和春秀一样胖呗？”
我说：“反正，你俩在一起，外形挺和谐，让我想到一个词。”
她说：“是好词，还是不好的词？”
我说：“是名词，一个省会城市，李中堂的家乡。”
她说：“哪个李中堂？”
我说：“李鸿章李中堂。”
她说：“合肥？”
我说：“对，你跟春秀站一块，就是这感觉。”
万山红一拳打过来。这娘们劲真大，打得我胳膊生疼。
我说：“这开车呢，可不敢开玩笑。”
万山红叹口气，说：“大学毕业后也赶时髦减肥，减了一段看没什么效果，就放任自流了。如果坚持下来就好了，现在肯定没那么胖。”
我说：“别减，其实你这样挺好。”
她说：“真的吗？”
我说：“唐朝就流行你这样的，女人丰腴代表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她说：“可惜现在不是唐朝。”
我说：“要是唐朝还得了，你一出场，那杨玉环还不得靠边站。”
万山红又要动手，这回是高兴得：“老刘，你的意思，我比杨玉环还胖呗？”
我说：“一胖倾国，二胖倾城。”
车子到了乔芳他们小区门口停下来。
她说：“这是哪儿？”
我说：“在这儿等乔芳。”
她说：“乔芳是谁？”乐
我说：“上次撞车，那个小小个的女的你还记得吧，就是她。”
万山红说：“是你见她，还是我见她？”
我说：“乔芳宝安地头比较熟，开车也稳当，我让她带你转转，找找铺面。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要刚见面就跟人倾诉衷肠。”
万山红说：“老刘，你告诉我，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我把乔芳的身世背景给她介绍了一遍，末了说：“你自个掂量，不要什么都说，什么都问。”
乔芳很热情，倒是万山红有点拘谨。两人在一起，像鸭妈妈和小小鸭，令人忍俊不禁。
这时，吴总打电话过来，估计是问股票的事，我没接。我可不想当乔芳的面显摆。同样的话跟同样的人说两遍，很无趣。
乔芳说：“老刘，你去忙吧，我和万姐到家里坐一会再出去。”
我说：“行，别忘了正事。”
吴总又打来电话，我把车停在路边，专心应付他的询问。
“老刘，在外面忙是吧？”吴总说。
“吴总，啥事，你说。”我知道，吴总的事不外乎股票。
“我的资金已经到位，你告诉我，买什么股好？”吴总单刀直入。
“多少钱？”我说。
“1百万。”吴总说。
这个消息把我吓了一跳。
吴总的手笔大得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筹集了1百万。
1百万不是小数目，最主要这笔钱并非自有资金，而是来自贷款。这是和乔芳最大的不同。乔芳的钱亏掉了，顶多心情难过，出不了大事情，吴总要是把钱亏掉了，会不会背上挪用公款的罪名，会不会因此进去喝稀饭？
这种情况下，他让我帮他出主意，我口气没那么硬了。
我说：“吴总，你千万小心，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他大咧咧地说：“老刘，你不用说，这些我都知道，你就说，哪些股票比较好。”
我说：“根据你这种资金来源，还是选择比较稳当的股票比较好。”
吴总说：“你说吧，买哪几只？”
吹牛害死人。高手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这下被逼到墙角，躲无可躲。
我一咬牙，说：“招商银行！”
吴总说：“你估计赚头有多大？”
我说：“从大盘蓄势待发的程度看，这波牛市应该能涨到3千点，如果大盘真的上到3千点，那么，招商银行应该能翻一倍。”
这个说法来自陈宝珠的理论加上乔芳的实践，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吴总对这个说法很满意：“好，就买招商银行。真要能赚1百万，老刘，我送你10万。”
我说：“一言为定，这10万我要定了。”
吴总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收盘后，吴总又打来电话，说，已经全仓买进招商银行了，买入价6。30元。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忽悠别人不难，难的是忽悠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忽悠了，我有一种奋不顾身杀进股市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