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京城突然爆发了一个罕见的怪病:患者上吐下泄,人发高烧,浑身发红,奇痒无比,滴水不进,虚弱无力,时而梦呓晕睡,气若游丝。
宫中的太医和长安城有名的大夫对此病症束手无策。
可还令人奇怪的是,得病者均为朝中权贵重臣的家眷,太极宫内外、大臣们和平民百姓却无一人得此病。
正在早朝的文武百官顿时人心惶惶:此病来得过于怪异,患病人群特殊不说,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宣康帝和上官弘昫面上担忧,心里却如明镜似的。
散朝前,宣康帝谕旨,让大家都放宽心,皇室会出动禁军、御林军等暗卫部队火速查明此事,明日定给众臣一个说法。
夜晚整个东宫烛光通亮直到凌晨。
第二日卯时未到,天色黑灰一片,太极殿早朝。
众臣焦虑不安,面色紧张又沉痛。
议过朝事后,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尔后均抬眸齐齐望向宝座上的宣康帝。
“诸位爱卿,昨晚太子和太医院研究了一晚上,虽然还未弄明白这病症的缘由和解法,但太子妃深谙医道众位都亲眼目睹过,所以戌时前定会有个结论。请诸位再忍忍!”宣康帝愁眉紧锁,字里行间显得有些沉重。
“这,这……”殿内众人窃窃私语,越发地不安。
这时,殿前侍卫突然手持一封书信进殿来报:“启禀皇上,禁军次统领收到一封箭羽,上书有人能解京城怪病。”
“呈上来。”宣康帝示意身边的孙海。
“父皇,小心为上,先让儿臣看看。”上官弘昫急步至殿中,接过侍卫手中书信。
上官弘昫快速览过,抱拳对宣康帝说道:“父皇,写信人让我等到太极殿外广场等候,他会即刻现身。”
一柱香后,宣康帝率文武百官来到太极殿正面的广场上,众人站于石阶下,宣康帝坐在殿门外石阶上方。
两刻钟后,写信人还未出现。石阶下众臣开始交头接耳,更有甚者焦急地东张西望。
上官弘昫站于阶下左侧首位,眼睛余光却不时瞟过太极殿屋檐,尔后朝宣康帝微点点头。
宣康帝会意地从座位上起身,起手抬袖,正准备开口散去。
正在这时从屋檐边角上飞下一人,此人面貌狰狞,直冲宣康帝而来,点了帝王几处穴位后,持剑架在他的脖颈处。
“我今日前来,只为取下上官璟颢和上官弘昫的首级,与你等无关。若你等愿归顺于我,府中家眷所中之毒的解药自会送上,不然的话,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来人话语冰冷,神情寒暴。
阶下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法抉择。
“五弟,朕已饶你不死,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宣康帝无惧地开口,声音中夹杂着无奈和痛惜。
“皇兄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猜到是本王了?”上官景轩仰天一笑,恶狠狠地说道:“执迷不悟?你我同为先帝皇子,凭什么你拥有江山,拥有一切,而我却被你遣戍边疆,生不如死?”
此时众人方明了,原来挟持宣康帝的是兴王上官景轩。
哦,应该是原兴王,现今已不是了。可他不是被遣戍边疆、永世不得进京的,为什么会现身在太极宫?
“若不是你那低贱狐媚子毒妇母亲,你能坐得上这皇位?”不待宣康帝开口,上官景轩又连连冷笑几声:“想当初,本王母妃贵为贤妃又出自名门贵族,受尽先帝宠爱,本来在端淑皇后薨后可晋封为皇后,却被你那贱人母亲抢了先。”
“五弟,注意你的言辞。你对母后这样出言不逊,会遭报应的。”宣康帝深蹙眉心,痛心疾首地斥责道。
“母后?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身世贫寒的四品美人就凭着妩媚手段迷惑先帝,淫乱后宫,短短一年内升至正二品昭容,在生下你不久后又被册为贵妃?”上官景轩嗤笑着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一年后,你的同胞兄弟出生,那贱人终于如愿登上皇后宝座。可惜三弟不到五岁就夭折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二皇兄?”
“上官景轩,你想皇位是不是想疯了?”宣康帝侧身瞥了瞥上官景轩,挑眉怒道:“这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为何纠结至此?”
“哈哈,那是天有报应。本王有幸在五年前知道了那些真相,不与皇兄您分享不是很不讲情义?”
“因为大皇兄是被你母亲设计害死的,所以老天爷把她的另一个儿子给带走了,这就是天道,讲究公平。”
“哈哈,……”上官景轩扬眉大笑,狰狞的面目更加得抽搐。
阶下众人看得阵.阵发寒,上官景轩毁过容的面目太可怕了!
“本来这也不关本王什么事,可是你那低贱的娘竟然伙同其他嫔妃害死了我母妃,一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可怜女人,就因为她做的丑事被我母妃识破了。”上官景轩突然眼冒怒光,把剑刃逼近宣康帝的脖子中心,冰深深地说:“真狠啊!你说这杀母之仇本王要不要报?只可惜那老妖婆在我刚得知真相那一年死了,不然本王岂会让她好过?”
“上官景轩,你够了没有?你怎么可能如此称呼母后?你,你,你太不孝了!”宣康帝抬起右手,微颤着指向上官景轩。
“她是你娘不是我娘,跟我谈什么孝道!所谓母债子偿,天经地义,你要怪就怪自己投错了娘胎,找了个恶心肠的女人当娘。”上官景轩目光睇向阶下右侧首位的上官景毅,“六弟,可以发讯号让隐军进来了。”
易王上官景毅凝视着阶上的两人,沉思了须臾,才缓缓转身,从袖中掏出一枚竹管和火折子,点燃后直直往上空抛去。
少倾,半空中燃起了一道紫色的烟。
“诸位大人,你们现在还有时间选择是否站在本王这边,等本王的隐军冲进宫来,那可就别怪我们没给过你机会。”上官景毅低低吃笑,抬头望向众人。
一片寂静。
一刻钟后,两侧的人群中有脚步拖动的声音。
上官弘昫瞥眼瞟了身边的上官宏文一眼,同时伸了左手把拇指按在食指和中指上,紧紧捏合。
上官宏文会意,朝上官景毅的方向迈步,同时速掏出一物朝空中抛去,顿时赤色烟气在空中迸开。
上官景毅一见忙从腰中抽出软剑,运足功力就要往上官宏文身上砍去。
这时嘉德门被强力推开,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冲进内来。
阶上的上官景轩和提剑欲劈的上官景毅面目舒展,会心地笑了。
可笑意未达眼角,上官景轩猛地皱起眉心,大惊失色。
队伍最前面提着大刀威气十足的怎么会是夜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