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进展,有时总会超脱人的控制和想象,朝着一个完全没料到方向发展。
就在距离中秋还差两天的时候,京城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一件震惊全城的消息,这祁府卧病多年的大少爷,身体居然奇迹一般的转好了,不仅能下床走路了,甚至还早就出过祁府。
此言一出,京城沸腾,几乎将近八成的百姓,甚至都以为祁府的大少爷早就死了,不过祁府是为了面子和吉利,才没有对外宣称,剩下的人即使相信祁大少爷没死,却也都听说活不久了,再年轻一点的百姓,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此事,毕竟尘封这么多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的热情,早就被中间又兴起来的各种新八卦带走了,哪里还会持续关乎这个。
直到前些日子祁府低调娶亲,抬进来一个冲喜新娘,大家才知道原来这祁大少爷并没有死,不过也是奄奄一息,祁府家大业大,不愿放弃,还是寻了个所谓的喜娘抬进门去了。
当时此事虽然小范围的在坊间又流传了一下,大家也兴致缺缺,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不过是有钱人家的一场游戏,给这大少爷临死前圆满一下罢了,何况祁府做过不少善事,大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因此也就没多在乎,毕竟少的又不是自己家的姑娘。
可现在京城却席卷出这样一场传言,谁曾料想这祁府的大少爷竟然真的好转了,百姓的兴致和激情才再次被炸起来,临近中秋日子悠闲,有这么一件大事可以说嘴,没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甚至越传越神。
有人说祁府的大少奶奶是个吉利人,不仅仅冲去了祁大少爷的病魔,还把祁府的运势冲的更旺了。
有人说祁家大少爷是天降福魂,太白转世,不然怎么会病了这么多年突然好转,其实都是太白星被魔障缠住了,现在脏东西走了,太白星再次发光,祁大少爷的病自然就好了。
再后来又有人说,祁大少爷是来拯救祁府的,将来这祁府家产,肯定都是祁大少爷继承,然后就又提到了当年祁府死去的正房夫人,连现在的祁夫人也被提起来,又是对比又是分析,似乎连祁府的百年运势,都被这些京城的百姓看透了,啧啧有声,无人不提。
事情越传越妖,总体离不开祁容身体突然好转,祁少夫人如何吉利,祁府恐怕要大变这几项,只是这些传言被包装的,最后连当事人听到,都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说的他们自己了。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到一上午,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连当街的顽童都知道,祁家有个起死回生的大少爷,长相英俊风流潇洒,祁家的家产是他的了,孩子也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大人们那里故事,自然也要丰富的多。
祁夫人听到管家汇报上来的消息,脸色气的发青又发白,最后怒红着双目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连着茶叶和茶水泼了一地,吓的旁观的清月一个哆嗦,赶紧撤到一边儿去,将本来就在门口的小丫鬟撵得更远了。
慎平躬身站在下面,看起来倒是比祁夫人淡定一些,对祁夫人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只静静等着后面的吩咐。
祁夫人手中捏着手帕,握成拳头捶在旁边的桌子上,略显丰腴的身子都跟着发颤,保养得当的面容带着丝毫掩不住的阴冷和恨意,显得极为扭曲,抖着嘴唇,过了许久才声音变调的开口道,
“是谁?是谁传出去的!给我查,给我查出来!一个也不能放过!简直是一派胡言!”
祁夫人深深喘了口气,五彩斑斓的脸色逐渐恢复,却依旧褪不下去满眼的狰狞和扭曲,她满心筹划二十年左右,本以为马上就要看到成果了,却在临近关头,给她来了个当头棒喝,将她所有的计划统统毁掉,这是她所有的心血,耗尽青春的心力,岂能说毁就被毁!
眸中的恨意突然成了一股狂怒的冰冷,比恨以更可怕,带着一股疯狂,和那张往日里慈善亲和的面容极为不符,吩咐着让慎平去查府上所有的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说完,不满血红的目光猛的一闪,让清月去将柴房的某人传唤过来。
看来,以前的还是她太心慈手软了,现在,是一点儿也留不得了!
宝七和祁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在房间说着中秋过节的事情!祁安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对这二人回禀,“少……少爷,少奶奶……大事,大事不好了……”
祁容见他这般慌张,和宝七对视一眼,这才瞅了一眼祁安,“什么大事,慢慢说。”
祁安缓了缓气,这才将今日听到的传言,一五一十的回禀了一遍,同时不忘将祁夫人得到消息的情况,也说与了祁容二人。
宝七听罢的确心中一惊,她诧异此事究竟如何传播出去的,而且引发这么大的舆论,而且从祁安的汇报中可以发现,此时倒不像是祁夫人所为,说明自己和祁容,还被其他人监视着?!
想到这里,宝七已经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此事针对的是祁容还是自己,或者是整个祁府,但无论针对的是谁,这个传言此时被散布出去,的确不像怀有什么好意。
宝七看想祁容的面色,见对方也微微沉着双目瞧了一眼自己,眉心浅蹙,神情严肃,宝七想到的问题,显然他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多。
祁容听完祁安得汇报,整个眼眸都好像浸染了墨色,黑浓不见底,带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沉了沉目好似想到了什么,“先不要声张,一切如常便好,注意着前院儿的动作,随时汇报。”
祁安这次回话非常利落爽快,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是,少爷,放心交给小的吧!”
祁安退下后,宝七才不放心的注视着祁容,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件事,是冲你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