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山周边一共五个村,全部加一块儿也就一千人出头。最多的当然是孩子,其次就是老人,反倒是年轻人并不算多。毕竟,能接受这种穷苦生活的永远是少数。
最初村民们是被每月两千块的高薪给蒙蔽了双眼。要知道,西岭山人平均每户年收入还不足一万元。注意,是每户!
这对他们来说真的是高薪!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静下心来的人们总会去思考的。
五个村加一起两百二十个青少年啊。这么多人,研究所放得下吗?
“讨论这个问题的人越来越多。后来就连村里那些多数人都坐不住了。毕竟研究所是咱们的人盖起来的。能住多少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其实,那地方最多只能容纳两百多人。可经过四次招人,里面的人加一块儿接近四百人了。”
“这么多人,哪里怎么挤得下?”
杜飞皱眉道:“然后呢?”
“大家都有点慌了啊...”
村里的年轻人都消失了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多人哪儿去了?
很明显,在研究所是不可能的。被他们送出去了,卖掉了都不可怕,毕竟研究所的人都在这儿。他们自认这么多人加一块儿,找上门去总能逼他们把人给找回来。
最怕的是,人都死了!
怀着这份担忧,五个村的村长招呼了最后的一批大概近两百个壮年找上了研究所,要求见见自己的家人。
研究所方面当然是拒绝的,理由仍旧是保密需要。这一点在当初签订劳动合同时就已经提到过的。
村名们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好,你要保密没问题。那我们远远看一眼总可以吧?
答案仍旧是不行!
连看都不让看,这要还意识不到其中有问题,那村民们就真的是傻了。
当即,近两百西岭山壮年们便在吵吵嚷嚷中准备冲进研究所看个明白。可才刚冲进大门,密集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全都死了?”
心中被震惊到无以复加,杜飞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你们哪儿只是道路难行,又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他们怎么敢?”
“是啊,没人会相信有人敢这么做。”
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白小暖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原本逐渐变得模糊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所以,他们把山给炸了。制造出了一场人为泥石流,研究所整个都被山石给压在了下面。”
“道路不通,机械设备都进不去。挖不出压在下面的研究所,看不到里面的尸体,谁会相信有人敢在华夏做出这种事情呢?”
“...”
青少年失踪,壮年都死了,整个西岭山就剩下一群孩子和老人。没有挖掘机等重型机械,想要从泥石流中把现场挖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愚公移山?那只是故事而已!!!
“更何况,在炸山之前他们还在那儿放了把火。先不说依靠人力需要挖多久。就算真挖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杀人,收拾东西,放火,炸山!
由于有着大量配枪人员。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当着后来闻声赶到的村民们面做的。
但凡有控制不住情绪的,都被打死了扔进火堆烧了个干净!
一切手尾收拾干净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反正,没人敢拦,事后就算他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据!
“...”
猖狂!太猖狂了!
双拳紧握,杜飞牙根咬的咯咯响!
他不怀疑白小暖在撒谎,因为长生1号他已经见过。关于配方,杜飞一清二楚!
林政,无疑是个手染鲜血的恶魔!
但他真的没想到,他们用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方法。
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闭目深吸了口气,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杜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他们公司的标志啊!”
眼中的痛苦之色转而化作无比的仇恨,白小暖恨声道:“那个小篆‘生’字标记。他们携带的很多东西上都有这个图案!”
原来如此!
杜飞点了点头。
抬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白小暖狠狠瞪了杜飞一眼道:“如果不是你,他已经死了!”
“...”
叹息一声,杜飞无奈道:“事情已经过去,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好啊!”
“那就说点有意义的!”
白小暖磨了磨牙,冷笑道:“你说吧,现在怎么办?”
白小暖没说让她再用一次金蚕蛊的事。这东西第一次用还行,现在人家都中过一次招了。不可能没有防备!
反正她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呃...”
默然半响,杜飞苦笑道:“这事我还得再想想。”
现在的林政可不是杜飞初见时那个连几百万都拿不出来都林政了。
自从两个月前长生1号正式被公布允许批量生产并销售。林政已然声名鹊起一朝被全世界所熟知。
一周前,长生生物正式完成A论融资。
仅仅8%的股份,光资金就换来了一百亿!
就更不用说其背后为他带来的庞大势力以及人脉关系!
简单来说。现在的杜飞,再想跟人见个面都未必能成。
即便他想利用死符的力量,也需要先与其进行接触。可现在,他根本没资格触碰到林政。
除非用强!可那样一来,还需要死符做什么?
况且其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至于把长生1号的事情公布出去?拜托。自家人都很难相信的事情,你算老几?别人凭什么信你?
眼下唯一的机会。大概就是等着林政主动找自己。或者在两个半月之后,按照服用量,这12支药都用完的阶段再联系他。
你说提前联系?那只会打草惊蛇!
能干得出西岭山那种事。林政绝非鲁莽猖狂之辈。否则他活不到现在。
“切!”
白小暖飞起一脚踹在杜飞迎面骨上,气鼓鼓道:“那你说个屁?这还要想,要你何用?哼!”
说完转身便出了门。
杜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是觉得在自己面前哭了感觉丢人嘛?找什么借口不行,非要踹自己一脚?
不过关于林政是事,自己还真得好好想想。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陆明雪已是急匆匆推门而入道:“杜飞,妈醒了!”
“这么快?”
杜飞怔了怔,随即立刻走了出去。
陆雨柔的床单垫被都让周慧汗湿,还没来得及更换。因此在给她擦拭完身体后,陆康就把她抱去了隔壁另外一间空着的房间。
此时屋内只剩陆康一家,毕竟现在的周慧还是个病人,人多了不好。
“杜飞。”
一进门,陆康立刻回头道:“快来看看,你妈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此时周慧除了脸色略显苍白,精神颇为萎靡外,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任何异常。
杜飞只是随意看了眼,便出言宽慰道:“嗯,没事了。待会儿我写个食补的方子,让何姨她们照着做,调养上一周左右就能下地。”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杜飞!”
“爸,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不用说这些的。”
“唉。”
陆康叹息一声,低头看向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很是虚弱的周慧,抹了抹眼角道:“经过这次,希望你妈她能记住这个教训吧。”
周慧这次的真是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陆康一颗心到现在都还在怦怦乱跳。
杜飞也希望她能记住这次教训,如果能把她那脾气改一改,那这次的亏吃得也就值了。
重新回到书房,给周慧开了份滋补养生的食补配方,交给何姨后。杜飞干脆回了自己房间。昨晚毕竟一夜未睡,加上今天又出来这么档子事儿。再出门也不合适,索性回去补觉。
也就在杜飞陷入沉睡之时!
圣凯德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内。
自从被杜飞塞了只看起来极为吓人的虫子进自己的肚子里后,郑展鸿就一直处于惶恐焦虑与极度不安之中。
他不认为杜飞所说的那番话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只形似蜘蛛的虫子还是活的,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在自己的体内做着什么。郑展鸿便不由自主浑身发寒。
他也曾去医院做过检查,但是,结果让他如坠冰窟!
那只虫子还活着,且还在不断移动着。
在看到这一结果后,所有医生集体沉默了。
束手无策!
这是郑展鸿在砸了院长办公室后,被逼无奈之下,医生们给出的最终答案!
至于杜飞在他身上扎下的那几针对他身体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同样没人知道。
至少就当时的检查结果来看,他们没能发现任何问题。
“郑少,要不咱们先回京吧?”
只是短短两天,郑展鸿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在风度翩翩仪表堂堂。那一头及肩长发已是乱七八糟。深陷的眼窝下,布满血丝的眼球看起来颇为瘆人。就连脸色都开始变得蜡黄起来。
亲眼目睹他变成这幅模样,裴诗诗不仅忧虑难安,心中还有着不小的恐惧。
万一郑展鸿在中海出了什么意外。陪同在他身边的自己后果必然凄惨无比,甚至就连上京裴家都有可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上京有全华夏甚至是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医生,以及医疗设备。与其留在这,不如先回京。没准那边会有办法也不一定啊!”
“你懂什么?”
被未知的恐惧折磨了整整两天的郑展鸿变得格外暴躁易怒。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被他如此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裴诗诗眼眶瞬间泛红。可还是强忍着害怕,轻声道:“可是咱们这样等下去...”
“可是个屁!”
一脚将桌前的椅子踹翻,郑展鸿双目充血,气喘吁吁道:“万一没用呢?万一我在飞机上的时候这虫子发作了呢?万一到时候时间来不及呢?”
一步步逼近裴诗诗,郑展鸿瞪着猩红的双眼,狰狞无比道:“更何况,在上京,多少人盼着我去死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