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护卫,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茉儿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同时在琢磨着玄临是不是受到打击了?
毕竟玄临的武功高强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瞿天麟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他房中给他送早膳,又悄然潜了出来,这过程中他都浑然未觉,依然在床上呼呼大睡。茉儿想,这事无论是摊在哪位武者身上,都觉得伤自尊吧?毕竟一个武者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一身的武艺。
玄临连忙摆手,说:“多谢夫人关心,属下身体很好。”
毕竟这里不是麟阁,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玄临哪敢泄露瞿天麟篡改他记忆的事情。
“你身体真的无碍?”茉儿还是不信,怀疑地打量他几眼,生怕他把脾气憋在心里会气出内伤来。
“夫人真的不用担心,属下身体真的无碍。”玄临这次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好吧!
既然玄临死要面子不想说出来,她也就不再逼他了。不过——“若真有任何不适,你可要告诉给我听啊!”她终究还是不死心。
玄临被她这么不厌其烦地问来问去,微微叹了一口气。然而,一道灵光从玄临脑中闪过,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只见,他佯装作一副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模样,问茉儿:“夫人,能给属下做个主吗?”
茉儿见他终于肯放下面子和自己倾诉,柳眉一扬,笑着点头,“你有何冤情,快快说来,本夫人定会为你做主!”
玄临心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瞿天麟,悄悄挪了挪椅子,拉开他与瞿天麟之间的距离,在确定安全之后,这才“声泪俱下”,向茉儿诉说自己的“冤情”。“属下恳请夫人,以后还请城主别趁属下休息时,潜入属下的房间了。”
茉儿在心里偷笑,她猜得没错,玄临果然是在为今早的事情耿耿于怀。
“关于这件事啊!”茉儿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君护卫可怪错人了!送早膳这件事是我让城主去做的,没想到,倒造成君护卫的困扰了……”茉儿表现得一副受伤的神情,“君护卫放心,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玄临焦急了。
“夫、夫人,你别误会,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玄临急急找了一个借口解释,“属下是觉得,我一个护卫,既然劳驾城主大人送早膳进房,这让其他人看到了不太好!”
茉儿在心里头憋笑,已经憋得重伤了,但她可不敢笑出来。她怕她这一笑,会直接让玄临崩溃了。“好了好了,你就别着急了,本夫人没有生你的气。赶快用膳吧,你看这肉粥都快凉了。”
玄临舒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又问茉儿,“那属下请求夫人的事情……”
“自然是准了!”茉儿爽快笑道。
没办法,玄临那副纠结的模样,她是快看不下去了!
她随手夹了一块炸馒头片放进玄临碗里,“快吃吧,我知道你们练武之人食量很大的。”
只是茉儿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可让某人吃醋了。
玄临也未料到某人的醋坛子那样大,他夹起那块炸馒头片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生出一阵恶寒。他抬头,朝瞿天麟看去,正好对视上瞿天麟紧锁在他身上的黑眸。
“天啊,他何尝见过自己三哥如此敌意的眼神!”玄临完全是被吓坏了!
“城、城主。”玄临腔调快似哭腔了,“属下胆小,请您别这样盯着属下。”
见瞿天麟不理会他的哀求,玄临只得去搬救兵,“夫人,你可是说要为属下做主的啊!”
茉儿也察觉到饭桌上的不对劲,她抬眸,也正好瞧见瞿天麟带着敌意地盯着玄临——不,应该是他正在吃的炸馒头片!
她知道,瞿天麟吃醋了!
她不动声色地夹了盘子里最大一块炸馒头片,放进瞿天麟碗里,“夫君来,尝尝。看我炸的馒头片,脆不脆!”
瞿天麟不再看玄临,夹起碗里的那块炸馒头片咬了一口,然后对妻子说:“娘子这馒头片炸得真好,你也来尝一口。”他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馒头片递到茉儿嘴边。茉儿拿他没辙,顺势咬了一小口。
又来了!
玄临瞧着又在秀恩爱的夫妻二人,瞬间受了一万多点伤害。
饭毕。晨霜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清洗。天字舱中便只剩下城主夫妇和玄临三人。
瞿天麟十分喜欢喝茉儿晒制的茉莉花茶,茉儿泡了一壶,给她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茉儿端起自己的白瓷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刚刚泡好的茉莉花茶,茶水入口,齿颊留香。“昨夜让你们为我担心一晚上,真是不好意思了!”
昨夜的事,她欠玄临一个解释。
她知道,就算她不提,玄临也会主动问她昨日失联后发生的事情。
一夜过去,她的情绪也总算稳定了不少。关于容煊的事情,茉儿必然是要隐瞒下来,她可不愿让玄临知晓。所以就在刚才的空档,她已经编好一套说辞,就等着玄临问她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玄临会一脸愧疚地对她说:“是我太心急想要获得那位幕后指使者的信息,才会连累得夫人与我一起受牢狱之灾。害得夫人在牢中见着一个死犯受到了惊吓,一切都是玄临的错!”玄临越说越自责。
但茉儿听着,却是满头雾水。
什么叫她昨日在牢中见到死犯受到惊吓?她明明就……
一个念头忽然从茉儿脑中掠过,她吃惊地朝瞿天麟看去,瞿天麟正好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瞿天麟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一下子,她忽然想到玄临刚才表情。
一切是她误解了。玄临并不是因为他未能察觉瞿天麟进入他房中之事而受到打击,而是他猜测出自己被瞿天麟抹去了记忆,才会那般态度强硬不让瞿天麟单独进入他的房间。
玄临接下说什么,茉儿已经无心听了。
她又和玄临随意聊了几句,便佯作乏,想歇息。等玄临回房,茉儿也支走晨霜,关上房门。
她转过身来,白皙的面庞多了几分复杂之色,一双秀目直直朝瞿天麟望去,问:“夫君,你是不是,篡改了玄临的记忆?”
轻轻“嗯”了一声,瞿天麟点头。
“为什么?”茉儿来到他身边,疑惑问他。
她的问题似乎把瞿天麟问倒了,只见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多了几分苦恼,“我担心娘子又会哭鼻子。”他伸出修长的手去摸的茉儿的眼睑,“娘子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一样漂亮了,要是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他语气稚气、直白,又带点几分童真。但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答案,却惹得茉儿落泪。
瞧着茉儿被自己弄哭了,瞿天麟又惊又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娘、娘子,你快别哭。”瞿天麟急急用手去帮茉儿拭泪。
只是茉儿的泪水分明和他唱反调,他越去拭擦就掉得越凶,这让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没办法多想,瞿天麟脑子一热,忽然捧住茉儿的脸,低下头去吻她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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